‘由昆市開往金陵的XXX班機已經……’隨着金陵機場那優美的廣播聲響起,闊別家鄉近五個月的張北,終於再一次踏上了家鄉土地上,揹着單包,一身得體的休閒裝,張北並沒有直接走出機場,而是拐向了機場內部的衛生間!
站在衛生間的大鏡子前,張北看着那張不屬於自己的臉頰,嘴角揚起陣陣的輕笑,伴隨着清洗藥水的一次次洗刷,張北又恢復到以前那張堅毅的臉龐……
陳戍國的死,爲此次境外任務蒙上了斑斑污點,但組織內部,兩個重量級的內鬼的抓獲,讓老班長長舒一口氣,針對兩人展開的整風嚴打活動,就不是張北所能顧及到的了,而AK則在昆市機場和張北分道揚鑣,直飛京都,畢竟在外飄了那麼久,還是有必要回家一趟……
在張北登機前,接到了老班長的電話,顯然耿振的背叛讓這位老人感到身心疲憊,但這次和張北的通話,兩人很是愉快,因爲境外這次收網活動,孤鷹總共殲滅了死亡軍刀核心人員近八名,隨從人員近二十名,這是即張北在楚市殲滅對方多名傭兵後,又一次階段性的勝利!再加上此次境外毒梟和死亡軍刀的窩裡的鬥,短短的半年不到的時間,讓死亡軍刀從國際一流傭兵團體,迅速降爲二流末尾兵團,能撐得起場面的核心人員,更是少了近三分之二,實力嚴重受阻……
更讓人張北興奮的是,在老班長的‘推動’下,一些和死亡軍刀有過節原屬二三流傭兵團,開始針對死亡軍刀實施報復行動,一時間整個傭兵界,風聲鶴起……
金陵的天氣不像昆市那樣常年恆溫在二十五度左右,七月份的金陵,只能有悶熱無風來形容,脫掉自己的外套,一身緊身的半截袖外,透出繃帶,汗水已經浸透了張北整個上身,顧不得,身上的傷痛,走到機場門口的張北,直接打車去了金陵火車站……
買了張早上七點多直達港城的火車票,坐在休息區的張北,開始幻想着回到港城那‘性、福’的生活,沒有和任何人聯繫的張北,是在中午十二點左右到的港城,下了火車的他,馬不停蹄的往洗車場趕去,因爲火車站離洗車場比較近,繼而十分鐘不到,出租車就在洗車場對面聽了下來……
熟悉的鐵門上有着斑斑鏽跡,原本十一點多的洗車場應該是生意最爲紅火的時候,然而此時,門庭蕭條,竟看不見一輛在此洗車的顧客,下了車的張北,付上了車資,感覺事情不對的他,一路小跑的往對面走去……
然而就在張北剛踏進洗車場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一羣五大三粗的大漢堵着洗車場辦公室的門,不停的大聲吆喝着:
“我草你嗎,躲啥,我告訴你,要不是看你是個女的,老子今天就抽死你,別給臉,不要臉,這塊地,你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就在爲首的大漢嘶喊出這句話後,辦公室內,傳來鍾小慧那堅定的聲音:
“這地,這場,都是我家男人和他兄弟辛辛苦苦掙來,給再多錢,都不買……”
“臭**,給臉不要臉是吧,不買地也行,還錢,前三爺的錢,一分不少的給我還上……”
“這個場子總共欠你多少錢?”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原本吵鬧的現場,霎時變得寂靜起來,順着聲音的來源,那羣大漢扭過頭,看着揹着的單包張北,爲首的一個大漢,撥開身邊的人羣,抹了一下鼻子,囂張的走到張北面前,大聲的喊道:
“不是欠我,是欠胡三爺的,不多,一百萬而已,怎麼小子,你想出頭?我告訴你,在港城誰敢爲百盛出頭,誰他嗎的就是跟胡三爺做對,做對的下場就是死……”就在那大漢,說完這句話時,原本躲在屋子裡鍾小慧,已經衝了出來,剛纔的那個聲音,她太熟悉了,熟悉的刻骨銘心,多少個夜晚魂牽夢繞,即使在百盛面臨破產的時候,她依舊苦苦堅持着,因爲她相信,只要他回來,一切都會解決的……
推開擋在辦公室門口的大漢,當鍾小慧,看到身着便裝的張北,如同夢幻般,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眼眸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用出全身力氣,大聲嘶喊道:
“虎子哥……”說完,鍾小慧快步衝到張北的懷裡,把這些天所有的委屈,統統用淚水發泄出來……
這聲‘虎子哥’,不但喊出了鍾小慧闊別已久的思念,也讓剛纔站在張北對面的那大漢,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人的名,樹的影,稅鎮虎子哥,在港城如同曇花一現般,綻放許久,但隨着他的意外消失,使得那些早就對百盛躍躍欲試的組織或者企業老闆,在胡三的暗箱操作下,進行了猛烈的襲擊……然而那個被胡三爺拍着的胸口,不可能再回來的虎子哥,如今就站在他們面前,好好的站在他們面前!
安撫下懷中的鐘小慧,遊離在其背上的大手,明顯感覺到了鍾小慧的身體,比自己走的時候要單薄許多,彎下頭,淺吻着鍾小慧的額頭,輕聲的對其說道:
“好了,我回來了,什麼事情都交給我,站在一邊,等我會,很快……”張北的聲音很輕,很溫柔,雖然此時的鐘小慧有千般不捨,但她知道,現在的百盛需要,張北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退到一邊的鐘小慧,眼睛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似的盯着的張北,扭過頭的張北,給予他一個安慰的笑容,隨後往前走了兩步,直接站到剛纔那位大漢身邊,伸手對身邊的鐘小慧說道:
“小慧,你過來……”
“嗯?”鍾小慧,聽話的站在張北和那大漢身邊……
“剛纔,我聽見你說,要抽她是嗎?”張北眼睛一直盯着對方,沒有任何表情……
那大漢,看着張北面無表情的臉頰,以及凶神惡煞的眼神,深吞一口吐沫,戰戰兢兢的又往後的退了兩步,但仗着身後五六名個大漢,壯着膽子回答道:
“老子,就是要抽她,怎麼着。我告訴你,現在三爺發話……”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洗車場內,顯得格外的清晰……
“剛纔,我聽見你說,要抽她是嗎?”重複了一下剛纔那句話,張北又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對方跟前,而那些原本的站在其爲首大漢身邊的幾個馬仔,站在原地,沒一個敢動的,這就是氣場,即使現在的百盛,已經如同秋風落葉般,散落一地,但稅鎮虎子哥的名號,那是一拳拳打出來的……
捂着自己左半邊臉的大漢,驚恐的看着張北,身子忍不住再往後退着,但是緊追不捨的張北,一直一步步跟着,每當張北邁出那一小步,那大漢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烈的跳動數下,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當張北第三次,用怒吼的聲音,再一次問道:
“剛纔,我聽見你說,要抽她是嗎?”後,精神徹底崩潰的他,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個炎熱的夏季裡,那大漢既然渾身發着抖……
原本跟在他身邊的那五六個大漢,在霎時間,拔腿跑出了洗車場,此時的他們,連頭都不敢回,而坐在地上的爲首的大漢,驚恐萬分,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囂張勁,顫抖的說道:
“虎,虎,虎子哥,我也是受胡三爺的指使……”
“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啊?虎子哥,我混蛋,我嘴賤……”坐在地上的大漢,邊說,邊用自己的雙手狠狠的抽着自己的臉頰,直到左右兩邊臉頰全都腫脹的如同的豬腰子時,張北纔開口說道:
“滾吧……”聽到張北這句‘滾吧’,那大漢,臉上充斥興奮之色,連滾帶爬的往洗車場門口跑去,就在他剛要爬出洗車場門口的時候,張北突然叫住了他,那大漢背對着張北,身體不住的顫抖……
“回去告訴胡三,就說我鬍子回來了,另外,再加一句,今天起,我不死,他就死……滾吧……”
看着大漢狼狽的身影,張北並沒有絲絲快感,心裡更多的是詫異,自己剛走四個個多月,還不到五個月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張北走到鍾小慧跟前,剛想去安撫還在流淚鍾小慧時,一輛印有工商字樣的汽車開到洗車場門口,隨即從車上下來數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員,看到張北後,直接開口說道:
“你是這裡的老闆?”張北的無可厚非的回答道:
“嗯……”
“你的營業執照我看一下,有人舉報你是無證經營……”
“我經營了嗎?你那隻眼看到的?”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說的是事實啊,你看到我在經營什麼了?”
“你,你……”爲首一位領導着裝的工商人員,笑着走到張北面前,輕聲的說道:
“你還別囂張,如果讓抓住一次,你就等着……”
“這裡是私人宅邸,你不是警察,也不是我朋友,你們這樣有恐無慌的走進來,算不算私闖民宅呢?我等着什麼?我犯法,也跟工商局沒任何關係啊……別用你的手指着的我臉,不然,你會後悔的……”……
用倉皇而逃,來形容這些人,一點都不爲過,今天張北之所以能忍到現在,只打了那馬仔一巴掌,就是因爲,他還沒弄清楚,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有如此大的轉變,場子已經成這樣,說明政府裡的‘朋友’已經倒戈了,如果這時,張北再動手的話,那麼吃虧的將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