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雲點點頭,她之所以敢這麼大膽,是因爲內院最慣常用的齷齪手段就是下毒了,這一點她倒是不怕,其餘的,小心應付應該錯不了,而且有人監視也不錯,至少她們有什麼歪主意會忌憚右相的暗衛,右相的暗衛可不會聽大夫人的。
錦雲回到青院,還是聽從老夫人之前的吩咐,三天之內不必去請安,錦雲乾脆三天都沒出院門,期間除了蘇錦惜來了一趟外,倒是沒人來打擾,而蘇錦惜來,不外乎就是粘酸吃味。
蘇錦惜沒想到黑珍珠會成爲錦雲打擊大夫人並立威,心裡說不妒忌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心裡苦的很,蘇錦妤和蘇錦容有親孃撐腰,錦雲嫡出的身份永遠不會變,除非右相將死去的安氏貶爲妾,否則她永遠是相府的嫡女,哪怕下人顧忌大夫人不敢提及,可只要右相認,誰還敢說不是?還有爹明言要給她撐腰。
只有她,庶出的女兒,卑賤姨娘生的女兒,任憑她如何努力,爹也看不見,大夫人也不會讓爹看見,她恨。
蘇錦妤爲貴妃的事終究是喜事一件,貴妃之位放在尋常人家,已經是要燒香祭拜祖先的了,也就相府蒙了一層陰影,不過吹吹打打,還是喜氣一片。
這三天麼,錦雲幾本就做了兩件事,一件是繡嫁衣,另外一件就是把兩罈子上好佳釀給提純,這個時代的酒度數不算高,錦雲提純了兩遍才勉強達到六十多度。
裝好一瓶,剩下了一小瓶子,錦雲想着右相的暗衛,便站在大樹底下喊,“暗衛大叔,暗衛大叔,你在麼?”
暗處的中年男子挑了下眉頭,聳了下鼻子,酒味真香。
聽見錦雲喊了半天,暗衛還是閃身出來了,“不知二姑娘有何吩咐?”
錦雲輕咳一聲,“爹說讓我做什麼別藏頭縮尾,這是我自己提純的酒,比一般的酒烈一些,這些是特地送給暗衛大叔和爹品嚐的,順帶問一下,這藏頭縮尾包不包括出門?”
暗衛接過酒瓶,聽到出門二字,暗衛扯了下嘴角,暗道知女莫若父啊,紆尊降貴丟棄閨譽也要鑽狗洞出去,怕是想極了,暗衛直接就斷了錦雲的不良心思,“屬下就是奉相爺之命看着二姑娘不許出門的。”
錦雲,“……。”
還以爲是什麼呢,就看着不許她出門啊,錦雲知道肯定是蘇總管把她溜出去的事告訴她爹了,“就不能幫着求個情麼?”
暗衛,“……。”
暗衛忍不住錦雲乞求的目光,還是點了下頭,然後縱身一躍,就去了右相的書房,叩門,進去,把酒送上,“主子,這是二姑娘孝敬您的酒。”
右相挑了下眉頭,眼睛從奏摺上面挪開,“錦雲孝敬的酒?倒一杯。”
一旁的蘇總管便去架子上取了酒杯來,親自替右相滿上,打開瓶蓋,就聞道濃郁的酒香了,“老爺,好酒呢。”
暗衛在一旁忍不住道,“可不是,二姑娘的丫鬟聞了兩口就醉了。”
右相迫不及待的飲了一口,眼睛都放光了,“着實不錯,我也算飲酒無數了,還沒喝着這樣的酒,她哪裡來的?”
暗衛立馬道,“是二姑娘自己在廚房弄的,留了一大瓶子準備送給安老太爺賀壽的。”
一大瓶子?右相瞅着自己桌子上一小瓶,不高興了,“去告訴她,安老太爺年事已高,不適合喝這樣的酒,把那瓶子也拿來。”
暗衛,“……。”
暗衛大叔突然發現二姑娘真的跟老爺很像,同樣的讓人無可奈何,說什麼做什麼,都出人意料有那麼理所當然的,明明他是奉命看着她的,結果莫名其妙的來替她求情來了。
暗衛糾結再三,還是開口道,“二姑娘似乎想出門。”
提及出門,右相就想起錦雲穿着他的衣服裝狗洞的情景,簡直無法忍受,爬牆也比裝狗洞強,他右相權傾朝野,女兒怎麼能裝狗洞?!
“告訴她,出門不可能。”
暗衛如實回答錦雲,錦雲聳起鼻子,至於麼,她就是想出去買點東西而已,窩在屋子裡難受,算了,不出去就不出去,等出嫁了,他們就鞭長莫及了。
錦雲轉身要走,暗衛忙道,“老爺說二姑娘的酒不錯,讓你把給安老太爺的那份也給他。”
錦雲無語,吃人家的手短啊,她這老爹吃了不答應她的事也就算了,竟還伸手要,她辛苦了幾個時辰才弄好,全給了她拿什麼去送禮去,不過,若是……
“給是不可能的,你去拿酒來,我幫着弄都成。”
暗衛還能說什麼呢,二話不說就去拎了兩大罈子來,然後突然發現,他從來只聽相爺吩咐做事,什麼時候聽二姑娘的話也跑的這麼利索了?
錦雲從廚房抹着汗珠出來,張媽媽卻是高興,這酒可是給相爺的,能得相爺歡心,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所以錦雲再累,她也不會叫錦雲歇會兒,而是讓南香小心伺候着,這會兒等錦雲出來,張媽媽想起來一件大事,忙問道,“大姑娘後兒就要出嫁了,按照禮數姑娘該給她準備些添妝纔是,也不知道該送些什麼?”
錦雲邁步回臥室,一路思岑着,老實說,她壓根就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目前她手裡能拿出手的東西就免死金牌和黑珍珠了,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可是不送貌似又不行,因爲是禮數。
錦雲進屋邊吩咐青竹道,“找個禮盒把上回老夫人賞賜給我的那套金鑲玉紅寶石的頭飾包起來。”
青竹輕撅了下嘴,那是姑娘最值錢的頭飾了,都沒戴過一回呢,就這樣送人了,青竹覺得不值,大姑娘與姑娘關係幾時好過,只是錦雲吩咐了,她也只有照做的份。
備是備下了,不過錦雲沒有立即就送去,而是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錦雲才帶着青竹拿着添妝去蘇錦妤的屋子。
雖然蘇錦妤是貴妃,不過有右相撐腰,在**的地位應該不會比皇后差,不然也不會同一天娶後納妃了。
蘇錦容幾個就在屋子裡陪着蘇錦妤說話,因爲是傍晚,那些陸續送添妝的姑娘們都離去了,作爲外人的只有蘇嵐清和鄭冉婧了,兩人在相府可是住了兩天了。
這會兒瞧見錦雲雙手捧着禮盒進來,蘇嵐清又說風涼話了,“二堂妹怎麼這會兒纔來給大堂姐送添妝,我們都以爲你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