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過了安檢，坐上飛機，窗外一片片厚重的雲層彷彿是他奔向勝利的標示線。
他實在沒想到，他竟然那麼輕易地就把蜘蛛衣偷了出來！
那可是蜘蛛衣啊！
價值五萬，黑市價值二十多萬的衣服！還是一件！
天哪，他到現在腦子還是暈暈乎乎的，完全不敢相信竟然那麼輕易就成功了！
只需要再等幾個小時，他就能拿到三十五萬，那是他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掙得來的錢啊！
“先生，你還好嗎？需要一杯牛奶嗎？”
急促的呼吸惹來空姐的注意，漂亮的空姐扶着他的座椅，傾身問道。
害怕這位客人是有什麼疾病，她的聲音更是輕聲細語：“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男人被嚇了一跳，臉色發白的看向那位漂亮的空姐。
腦子裡懵了一下，或許是因爲做賊心虛，他的臉更加蒼白的，發白的臉色看上去像是生病了的。
他等了幾秒，似乎是感覺到空姐真的是單純的問他的身體，他遲疑了一會兒，吞了吞口水，問道：“要多少錢？”
空姐保持優秀的職業素養，並未給與對方難看：“不需要錢，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也可以和我們說，我們不收取費用的。”
不收錢？這個回答讓男人眼前一亮：“好的請給我一杯牛奶。”
“親稍等。”
空姐離去後，男人躺在椅子上，以沉迷的表情看着狹小的機窗外那一朵朵厚重的雲。
此刻，在他眼中，那些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雲了，它們更像是見證他成功的寶藏。
只要下了飛機，他就能拿到第一筆錢，足足三十五萬！
一件價值三十五萬的衣服？要是有人在一個月前告訴他，你以後可以一件衣服賣三十五萬他是絕對不會相信，不僅不相信，或許還會覺得那個人是個傻子，也許是個神經病也不一定。
而現在他非常感謝那個奇怪的論壇。
他閉上眼，享受即將到來的美好。
……
一個月前，他在工作之餘正好在逛論壇，保安室就是這點不好網絡時有時無，而且垃圾的讓人想砸電腦，就在又一次斷網時，頁面不小心跳出一個奇怪的東西。
他隨意看了眼，打算直接叉了，沒想到那個論壇的第一條深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高價收購英雄服裝，超人、金剛狼、蝙蝠俠……】
他瞬間想到了劇組正在拍攝蜘蛛俠，蜘蛛俠當然也算英雄，並且還是個非常受歡迎的大IP，也不知道他那瞬間到底在想些什麼，大概是腦子發矇？也可能是上帝給了他發財的機會。
鼠標輕輕劃過電腦屏幕，按下了那個收購信息。
【高價收購，帶衣服圖片聊，看上眼的最低三萬美金，上不封頂，哈哈哈哈當然要是有人有正品，我可以用二十多萬收。】
最後一句現在想來，顯然易見是一句玩笑話，不過那時候他卻覺得那二十多萬深深吸引着他，他根據樓主留下的信息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收購蜘蛛俠衣服嗎？正版。”
對方沉默了幾秒，顯然認爲這個一個玩笑：“兄弟，正版版權在哥倫比亞公司手上呢，雖然他們現在在拍蜘蛛俠，但是你還能把他的衣服偷過來不成？”
他被對方的話弄得緊張了一下，心跳撲通撲通跳的飛快：“是的，我能弄到。”
“你在開玩笑？”對方顯然是不相信的，連帶着聲音都多了一絲嘲笑。
他沉默片刻要來對方的郵箱，把自己在劇組偷偷拍的託比穿着蜘蛛衣吊威亞的照片發了過去。
幾乎是下一秒，顯示已接受後，對方迅速打來了電話：“你真能弄到？我出三十萬一套。”
“不，三十五萬。”他的心臟砰砰砰跳的飛快，但僅存的理智，不，或許該說是貪婪讓他想要再報高一些。
“三十二萬！”
“你知道嗎？爲了這件衣服我可能要坐牢。”坐牢不，當然不會，幾乎是瞬間他一向遲鈍的大腦飛快運轉起來，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他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對方沉默，他也不說話，他們似乎是在進行着無聲的比拼，他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遙遠，對方終於開口：“好吧，前提是你弄到的必須是正版。”
“當然，如果不是正版我一毛錢都不要，你知道的蜘蛛俠的衣服在製作時採用金線暗紋，哥倫比亞公司曾大肆宣傳過，如果你有發現一點不一樣，你可以立刻把我舉報了不是嗎？”
“好吧協議達成，你多久弄來？”
他盯着牆上的值班表，緩緩說道：“一個月。”
“這麼久？”
“畢竟我要爲我的安全負責不是嗎？”
於是一項對他來說價值天價的協議就達成了。
晚上，他對着領導問道：“我這個月能攢假嗎？”
領導是個胖子，一身保安服撐得老大，他一向看不起這個領導，不過他很聰明從來沒有表露出來過。
“攢假期？”領導狐疑的看了對方一眼。
他低下頭，露出害羞的表情：“我教了女朋友，想月底找她。”
“哈哈哈哈還真是年輕人的愛情，可以可以，不過我只能給你五天假，多了我也給不了。”
“好的謝謝領導。”
一個大膽而完美的計劃在他腦子裡出現。
接下去的日子，他開始每天上班，他幾乎能夠閉着眼睛掌握監控關閉的時間和同事們的作息。
在別人眼中，他不過是個不善言辭，老實而好欺負的人，即使讓他自己一個人晚上巡查劇組，他也從不會埋怨，更不會打小報告。
實在是完美的老實人。
就這樣，獨自一人，他完成了整個劇組的踩點，同時把計劃完善的更加完美。
爲了偷取保險櫃鑰匙，他特地趁着迪卡每天晚上不肯老老實實檢查時，順手幫過他幾次，就這樣對方似乎對自己也非常放心起來。
三番兩次在接電話途中把鑰匙給他，讓他幫忙檢查，而他則在一邊和新找到的小三一起甜甜蜜蜜的說話，用橡皮泥按下鑰匙形狀，然後偷偷定製一把新的。
也幸虧這個保險櫃只是普通的雙鑰匙櫃，而不是麻煩的密碼鎖，不然他盜竊的難度或許還得提升一點。
他是個有耐心的人，如何麻痹所有人的神經完成自己完美的犯罪，這實在是一件富有挑戰性的事，一想到自己一個月以來的計劃，他幾乎剋制不住笑容，這羣人就像是垃圾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那羣愚蠢的警官或許還在道具組中不停地尋找着兇手，一想到即將有個人代替他鋃鐺入獄，他的心情就更美妙了。
再也沒有發一筆橫財，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事來的更加令人愉快。
空姐掀開簾子，有點擔憂的和同事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有點不太正常？像是有癲癇，要注意一下。”
另一位豐滿些的空姐順着同事指的手指看去，恰好看到對方坐在椅子上嘻嘻哈哈笑的模樣，嘴巴張的老大，就像是在岸上呼吸的魚一樣，她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
在蜘蛛服丟失已經過去五天，不僅劇組的進度被嚴重往後拖，更加糟糕的事，蜘蛛服的下落還完全沒有線索。
託比和葉疏言完成了普通的對手戲，最多一兩週，託比的戲份就要結束，當然他是指普通人的彼得的戲份，而剩下的都是蜘蛛俠的戲份，問題就在於蜘蛛服一件都沒有了，哥倫比亞公司一共只做了四件。
不幸的是，四件全部被偷了。
託比擦了擦汗，餘光看着一旁徘徊的警察，說實話，他們劇組都快成了警察聚集地。
“你覺得衣服能找的回來嗎？”託比問向葉疏言，最近劇組人人自危，一說到衣服大家的表情都變得怪異。
葉疏言拿了杯礦泉水喝：“衣服是肯定能找回來，就是不知道犯人能不能抓到。”
畢竟後世可沒有聽說過，蜘蛛俠因爲沒有衣服而未能上映的，即使真的找不回來了，哥倫比亞公司也肯定會直接製作一件新的。
“希望能早點先回來吧。”
“你不是不喜歡吊威亞嗎？”現在又希望早點找回來？
看到小姑娘懷疑的眼神，託比解釋道：“反正最後還是要出演，長痛不如短痛，再說這羣警官天天在這裡實在讓人難受。”
這倒是，在警官眼皮底下拍戲，總感覺自己是個犯人。
“對了，你知道最近劇組都在傳，蜘蛛服是希斯特找人偷得。”託比看了過來，竊竊私語。
兩人太過熟悉，完全沒注意到此時兩人的姿勢是否太過親密，倒是劇組中的其他人，紛紛露出某種瞭然的笑容。
更有好事者，直接拿起來手機偷偷拍攝。
“希斯特？”葉疏言回憶了一下這個女人是誰，搖搖頭表示否定：“不可能，不會是她。”
“你怎麼又知道了。”託比滿臉不信任。
“希斯特對蜘蛛俠完全沒感覺，不可能會冒險偷蜘蛛俠衣服。”這種事只有二次元迷妹迷弟才幹的出來。
“萬一對方是爲了錢呢？”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道具組的組長工資都在一萬上下，不至於爲了五萬冒險，而是蜘蛛服就是由他們定製，這麼想要直接再去做一件不就好了。”
最多就是沒哥倫比亞公司標牌，不過這根本無關緊要。
託比摸了摸下巴，也覺得是這一回事，不然警察們一定把希斯特抓起來了，而不會到現在還束手無策。
“那你覺得小偷會是誰？反正肯定是劇組裡的人，外人不可能把時間掐的那麼準，也有可能團伙作案？
“保險箱沒有撬壞的痕跡，說明是用要是打開，迪卡有鑰匙，導演也有，難道是迪卡和別人一起合夥偷的？這樣即使他有不在場證明也沒什麼用。”
葉疏言看了他一眼，默默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是個機靈鬼。”
“不過我依舊覺得小偷不是道具組的，應該是窮人，而道具組的那羣人的薪水根本不必讓他們做這種監守自盜的事情。”
“那你覺得是誰？”託比萬分好奇葉疏言的答案，他總覺得對方好像已經有了目標。
“貧窮的，能夠知道監控何時關掉，並且對劇組熟悉，你不覺得這幾點保安也很合適嗎？”
保安？這麼一說確實是，畢竟保安每天晚上關監控之後還要四處巡查，能夠清楚東西在哪兒什麼的，保安確實也很有可能犯罪。
託比認真的點頭，隨即發出疑惑：“但是保安爲什麼會有保險櫃鑰匙？難道是迪卡和保安一起幹的？”
所以說，迪卡到底怎麼得罪了你？讓你一直不肯放過他？
“我覺得警官們應該有了目標，接下去我們只要等待警官們行動不就好了？”葉疏言掃了眼最近出現頻繁的警官，懶洋洋的說道。
這可以現在科技不夠發達，不然即使劇組監控壞了，路上監控要是完善，對方也沒辦法把四套衣服運出去。
“警官們已經有目標了？”
“當然，你沒感覺，他們最近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反而我們劇組外停的奇奇怪怪的車越來越多了？”
所以關於這一點，葉疏言非常好奇，難道美帝這邊也搞便衣警察這一套嗎？
還沒等葉疏言和託比聊完，樓下傳來大片警笛聲。
“砰！”甚至還有用來示威的槍聲！
“發生了什麼？不會是警官正在抓犯人吧？”託比一臉驚恐的問道。
葉疏言已經趁着人羣混亂，跑到牀邊看起了八卦，作爲一個吃瓜羣衆，他覺得這一幕還挺有意思的。
畢竟華夏警官是不能隨意鳴槍，所以每次看美帝警官逮捕犯人，總有一種看電視劇的既視感，刷的下拔出槍，吼道：“爬下，不許動。”
葉疏言正在腦補電視劇情，結果一陣怒吼從樓下傳出。
“爬下！不許動！”
……連臺詞都一模一樣就很微妙了啊。
葉疏言默默囧了下，對於警官們貧瘠的詞彙抱以同情。
他探出頭，想要看看到底是誰被抓了。
一臉茫然的迪卡被警官拷上手鍊，壓制着往前走去。
“……所以小偷果然是迪卡？”同樣看到這一幕的託比真誠問道。
“……”我覺得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