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低頭看向他修長的手指,他握得太緊,緊得她手腕被勒疼,她沒表現出來。
他不能睡,是因爲外公的喪禮還沒過去。
安歌想要勸他,席薇坐在窗口,轉頭傷感地望了一眼權墨,聲音溫柔地說道,“你對任何人都還算有心,卻偏偏對你的親生父母一再逼迫。”
“啪——”
權墨冷着臉一把將沙發上的一個抱枕砸到地上,另一隻手仍緊緊握住安歌。
“……”
席薇沉默了,沒再說話。
幾個傭人走進來,見到一地的狼籍,再看看休息室裡臉色都不好看的三個人,道,“我們來收拾房間。”
“你們把權夫人推到旁邊的房間裡,看着她。”
安歌開口。
“你有什麼資格來決定我的去留?”席薇是看不慣安歌的,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安歌,權墨不會這麼對待他們。
“……”
傭人們看看席薇,又看看安歌,顯然不知道該聽誰的話。
權墨擡眸,冷冷地看向傭人,眼神冷得徹骨,“是不是我和我太太在這個家裡已經沒有說話的份量了?”
“不、不是。我們馬上去。”
聽到這一聲,傭人們自然知道聽誰的了,連忙踩着一地的狼籍走到席薇身邊,推着她離開。
席薇臉上流露出一抹黯然,被推走的瞬間,她轉頭看向安歌,眼中的怨恨露-骨,那種恨……是被囚禁了兩年而沉澱出來的。
安歌迎向她的眼神,身上莫名地有些發麻。
待席薇被推走後,安歌打電話給小優,讓她拿退燒藥上來。
打完電話,安歌在權墨身邊坐下,擔心地看着他,“外公的後事有學長,還有這麼多人,少你一個沒事的,你吃了退燒藥就睡一會。”
“安歌。”權墨低沉地道。
“嗯,我在。”
“我很累。”權墨從喉嚨裡發出聲音,聲音有些啞,一張英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睜着,眼中有着太多的複雜。
“權墨……”
“死不悔改,呵。”權墨冷笑一聲,“他們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從來都認爲自己是對的。”
“……”
“可我能拿他們怎麼樣?我身上流的還是他們的血!”權墨道。
小優抱着小安夏走進來,身後跟着女傭,女傭拿着藥和水杯進來,小優恭敬地低頭,“權總,藥拿來了。”
“謝謝。”安歌伸手接過。
“那我先下去了。”感覺到權墨的臉色很難看,小優不敢多呆,抱着小安夏便和女傭走了,小安夏還望着權墨,小手朝他抓了抓,來不及叫一聲就被抱走……
安歌爲權墨測量體溫後,將退燒藥倒出來,拿起水杯給他,“把藥吃了。”
權墨偏過頭,“我不用吃,沒事。”
“你現在免疫力弱,不吃藥不會好的。”安歌柔聲勸他,“喪禮還不止今天,你要是病得嚴重,就連外公出喪都不能參加了。”
“……”
權墨看着她手上的藥仍是沒有動。
安歌拿他沒辦法,想了想,她直接吻上他的脣,緊緊地貼了上去,權墨的眸光一冽,身體飛快地往後靠了靠,戒備地看着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