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爲什麼不上車?”權岸問道,安夏怔怔地看着他,理所當然地道,“我上車了你怎麼辦?你會被打死的。
“那你就敢衝到我前面去?你才幾斤肉?你應該跑遠一點,坐到車裡,鎖上車門,再報警。”
權岸說道。
“……”安夏聽出了責怪的意思,便道,“我當時想不了那麼多,而且,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被打,我也學過功夫的嘛。”
“沒看出來。”權岸直言,他只看到一個悶頭亂打的女孩。
“……一急之下全忘了。”安夏苦笑。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權岸有些無奈地搖頭,“有人保護的時候,你比誰都害怕比誰都弱;沒人能保護你的時候,你膽子倒是突破了天際,甚至……會反過來去保護別人。”
很奇怪的一個人。
“哪有和小時候一樣?”安夏問。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擋在我前面的時候,我想到了什麼?”權岸說道。
安夏坐在那裡,茫然地搖了搖頭。
“小的時候,那時我們都還不會游泳,有一次我掉到水裡,旁邊一個人都沒有,你就拉着我,你拉不起我,只能勉強不讓我沉下去,就那樣一直拉着一直拉着,整整兩個多小時,我們才被人發現,當時你已經要跟着我掉下來了,可你還是沒有放手。”
安夏錯愕地看着他,“有這事嗎?”
聞言,權岸也是一怔,眉頭蹙起,“你忘了?”
“我不記得了,那應該是很小時候的事了吧。”安夏搖搖頭,老實說,她只記得權岸欺負她,她反過來幫他的事……她一點都沒印象。
權岸的臉色慢慢沉下來,有些不悅,“你怎麼這麼喜歡忘記事?”
一件一件,她都忘了。
是記憶不重要,還是……他不重要。
“我哪有喜歡忘事,我至少能記得你欺負我,五歲多欺負我的事我都記得!”安夏一臉嚴肅地說道。
想起來都是一幕幕血淚史啊……
“我哪有欺負你。”
權岸不滿地道,他倒是記得每次他放下尊嚴去向她示好,甚至是討好時,她都只想躲。
“看看看,你也不記得了,你怎麼也這麼喜歡忘事?”安夏佔了上風立刻還擊。
權岸冷冷地瞪她一眼。
安夏被瞪得心裡一寒,弱弱地低下頭,“好吧,我喜歡忘事。”
“……”權岸張嘴想說什麼,被她攪得沒興致了,道,“算了,不說了。”
“你要說什麼?”安夏睜大眼睛看他。
“沒什麼。吃飯。”
“我最討厭說話說半句的了,你不說我不吃。”
“……”權岸從牀邊站起來,低眸冷冷地看着她,也不說話,就這麼冷冷地盯着,眼神犀利,氣場陰沉得可怕。
安夏撐了30秒就開始頭皮發麻,從牀上下來主動拿飯盒,訕笑,“吃飯,吃飯。”
該死的。
真弱。
權岸沉默地站在那裡。
安夏捧起飯盒坐在牀邊乖乖地吃飯,包了一嘴的飯菜,神情弱得厲害,跟小媳婦似的,權岸見狀蹙眉,半晌,他在她身邊坐下來,緊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