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邊悅的前一個問題，季明淵還覺得比較靠譜，打算回答。可是聽到第二個問題後，季明淵決定，還是直接撲倒辦事。
他突然想跟她結婚？
哼。
如果不是軍人結婚的手續比較麻煩，他早就跟她結婚了。
不過這話他當然不可能說給邊悅知道。
“以後不許再問這種問題！”馳騁間，他咬着耳朵逼人迴應。
她的問題讓他心裡微微擰緊。回想起來，邊悅總會問他這類問題，不會涉及機密，但是往往都是在給自己找退路。
正如柳雲姿說的，邊悅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她對人對事信任的前提在於信息透明。
而她所有的隱瞞，都是在保護自己。
“自私的女人！”季明淵即使用了兩天去理解，但還是生氣，做起來更是沒輕沒重。
邊悅看着他的肩章，咬牙，撕扯了下來。
“嗯！”
得到的是瘋狂激烈的迴應。
事後邊悅沉沉睡去，季明淵則將桌上紅色的電話接起，“什麼事？”剛纔電話就已經響了，只是沒顧上接。
“首長，王老首長回來了，指名要見您。”
“嗯，我這就去。”
季明淵掛了電話，轉頭在邊悅額頭上吻了一下，咬了她的鼻尖，“回來我們再繼續算賬。”南耀華的事情，他非要她交代個清清楚楚不可。
季明淵將地上的肩章撿起，整理好軍裝，嘴角微揚地走出辦公室。
小七正好有事要彙報，迎面看到滿面春風的自家老大，雙眼差點沒閃瞎。這老大的心情變化也太快了，上一顆還狂風暴雨現在就春風和煦了。
“有事？”季明淵挑眉。
小七連忙笑着道：“是簡三少傳回來消息，說整體順利，如果沒意外的話，三天內就能將人帶到e市。”
季明淵點頭，“保持聯繫，有什麼事第一時間來報。”
“是！”那就是無論老大在做什麼在哪裡，有消息都要立刻彙報。
小七說完，眼瞅了附近沒人，小聲道：“王老首長一個小時前回來的，等了老大有一會兒了，聽說臉色不是很好，老大，你要小心。”
“嗯。”
王老首長之前因爲名單的事情暫時離開e市，這次回來，肯定也是名單的事情有了初步的結果。
季明淵在進入王老首長辦公室之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和領口，這才人模人樣地推門進去。
王老首長一看到他，就冷聲質問，“你剛纔做什麼去了？”
“爲了下一代努力。”
王老首長反應過來，手中的茶差點沒摔在地上，半響，拍下桌子，“季明淵！你給我嚴肅點！”
季明淵嘴角微揚，“老首長是說砸了麗仙宮的事？”
王老首長站起來，指着他道：“誰讓你拉野戰部隊出去的！你季二少爺了不起，隨隨便便就敢指揮一個連幫你砸店？！”
季明淵眉目飛揚，“我讓他們把軍裝脫了，不能算兵，只能算是兄弟之間幫忙。再說我也沒白砸，該賠多少錢我賠了。”
“你他媽放屁！”王老首長罵完，自己也樂了，“你小子我告訴你，這次的事情休想我給你善後，追究起來你自己擔着。到時候我看你怎麼開口說野戰部隊是你兄弟！”
季明淵笑着道：“好啊，到時候我可以讓兄弟們都給我作證。”
王老首長聽這話，都覺得牙疼。
也不知道這小子使了什麼手段，但凡跟他一個部隊待過的，都把他當兄弟。他完全可以想象，要真有一天追究起來，一問下去，肯定口徑一致的都說是“兄弟幫忙”。這小子，整軍的手段真他孃的邪門兒。
這事差不多意思意思，王老首長也沒真打算追究，這次叫季明淵過來，是爲另一件事。
“名單的事情有結果了，商量決定，派一個人成立專門的小組查證名單上的人員。”王老首長道：“我推薦了你。”
“哦？”季明淵挑眉。
王老首長道：“你可以考慮一下，要是接受了，‘銀狼’就會成爲你的過去。你再也做不了現在的職位，但相對的你可以恢復季二少爺的身份。”
“我接受。”
“不考慮一下？”王老首長愕然，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同意了。
季明淵笑容若有似無，眉宇間有些鋒利，“考慮也沒用。這是老爺子的意思，不是嗎？”
王老首長愣了一下，隨後笑着道：“後生可畏！好！”這麼多年，他最得意的，就是得了這麼一個有勇有謀的兵！
季明淵笑着搖頭道：“老爺子警告過我了。不意外。”
這次的事情說是他有選擇，其實沒選擇。即使不是名單的事，也會有其他事逼迫他回去。相對的，名單的事他還有掌控權。
王老首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還真打算一直這麼暗無天日地幹下去？多少人等着你季二少爺回去接班，差不多就行了。”早點回去接班，班底才能越穩固。
“不是爲這個。”季明淵道：“我的兄弟已經不多了，該給他們一個出路。”再繼續幹下去，人可能都會沒掉，他承受不起。
王老首長嘆了口氣，深刻明白這種戰友一個個犧牲的無力和痛苦。季明淵戰功赫赫，成爲a國最年輕的少將，可誰又能想到他背後的犧牲和痛苦也是成倍的。
“你做些準備，等調令下來，你再回b市。”
“是。”
“你爺爺臨走的時候還特意交代我，這次要是再不把你勸回去，他就找我算賬。”王老首長看着他，嘆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真捨不得你走，小子，別讓我失望。”
“是！”季明淵恭敬地敬了個完完整整的軍禮。
王老首長老眼微溼，也完完整整地敬了一個回去。
這是屬於軍人的送別禮。
有力。
誠摯。
看着季明淵從辦公室出去，門關上，王老首長轉身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打了一個，“他同意了。”
黎叔立刻將消息報告了季老爺子，季老爺子聽完，笑着點頭，“有進步。”
黎叔笑而不語。
何止是有進步，分明是後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