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在她耳邊,低低道了一句,“你在意的東西,你想要的一切,他都會幫你討回來。”
說罷,與她擦身而過,離開。
她在意的東西?
她想要的一切?
難道他說的,是林氏!?
不……
她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這些啊……
看着李志明已經消失在大門裡的背影,她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她真的不願,也沒有資格,讓那個人,爲她做任何事……
她有好多話,想要問他,想要告訴他。
可是,卻無從說出口……
一場歡迎會,便在混亂中結束了。
上班第一天,除了林若瑜給她甩過幾個臉色外,公司裡的其他員工,倒還算和藹。
爲了交接工作,李志明一直跟在她身邊,幫她解說工作上的事。
可是,除了工作以外,兩個人沒有其他的話題。
似乎都在刻意避免着提起那個名字一樣。
默契十足。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很辛苦。
因爲對建築一竅不通,所以要學習的,也就更多。
雖然她對林氏不感興趣,更不喜歡什麼建築。
可是,既然做了,就想盡力做到最好。
要不然光是對着林若瑜那張臭臉,她也夠煩心了。
工作忙碌,卻也充實。
只是偶爾,會有些淡淡的失落。
目光,總會下意識的去看手機。
可是那個名字,卻一次都沒有亮起。
覺察到的時候,便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難道,她還在期待着什麼麼?
那天半夜的電話裡,白若雪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麼?
從此以後,權簡璃都不會來找她了。
因爲他已經回到了白若雪的身邊。
那麼,她是不是,就真的解脫了?
自由,不正是她千辛萬苦想要得到的麼?
應該高興纔是啊。
可是爲什麼,每當這時,心總會狠狠的痛起來,像得了不治之症一般,痛到無藥可醫。
再一次下意識的看向手機時,她狠狠的用筆紮了自己手心一下。
這樣,或許能長長記性。
那個人不是說過麼,疼了,才長記性。
該死,怎麼又想到他了?
權簡璃這三個字,好像一種魔咒,縈繞在她的生活中,揮之不去。
“喲,這兒又沒有你的情郎在,自殘給誰看吶?”
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林若瑜抱着幾個厚厚的檔案袋,斜倚着門框站在那裡,眼裡是藏不住的怨毒。
雖然林廣堂一直讓她忍耐,不能跟林墨歌起衝突。
可是林若瑜那盛氣凌人的模樣,根本無從更改。
能忍着不對林墨歌動手,就已經是極限了。
深知她的脾性,林墨歌也懶得與她計較,垂眸,直接把她當成了空氣。
卻不知,這種自尊心極強的人,你越是忽略她,不理她,她就越是抓狂,越是憤怒。
啪……
將那幾個厚厚的檔案袋用力拍到了桌子上,下巴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這些是雪城競標會複賽的資料,這幾天都看完了!別因爲你的無知拖了公司的後腿!”
將她話裡那些難聽的話選擇性屏蔽掉。
纖長的手指,將其中一個檔案袋打開,裡面密密麻麻的數據和文字,看的她眼暈。
“這種專業性的資料應該拿給李志明纔對,放在我這裡,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並不是她脾氣多好,只是不想跟那個女人吵架罷了。
被狗咬一口,總不能再咬回去吧?
林若瑜趾高氣昂的瞪了她一眼,從高貴的鼻腔裡哼出一股氣體,“李志明?呵呵……他只是公司養的一條看家犬罷了,只會聽從主人的指揮。你何時聽說過,狗會看書學習的?”
林墨歌臉色一沉,“你父親對他可是十分器重,況且,他來這裡,可是紆尊降貴,根本不像你說的那麼不堪!”
與羽晨相識六年,便也認識了李志明六年。
只不過,他站在羽晨身邊,永遠都是一副安靜的樣子。
不急不燥,彬彬有禮。
安靜靦腆得,如同一株含羞草。
如果說羽晨是溫暖的陽光,那李志明,便是清冷安靜的月光。
兩人性格各異,卻又如影隨形。
所以,她不允許林若瑜用那麼下作的話,來說他。
“哼,看來你真是什麼也不知道啊……”林若瑜一臉鄙夷道,“他來林氏只不過是爲了追我!還被你說得天花亂墜。呵呵,紆尊降貴?我呸!……”
“不可能!”
因爲實在是過於震驚,她才脫口而出。
她從來不認爲,李志明,會喜歡上林若瑜這種女人。
“不可能?林墨歌,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女神啦?”
林若瑜嗤笑一聲,眸子裡發出怨毒的光,“你以爲全天下的男人就都得喜歡你愛上才行是不是?我告訴你,李志明整整追了我三年!像哈巴狗一樣的跟在我屁股後面,讓他死他都心甘情願……你絕對不會想到,他在我牀上時放蕩的樣子……呵呵……男人,還不都一樣,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林若瑜!你別太過分了!說話要有分寸!”
她是真的生氣了。
因爲李志明是羽晨的朋友,所以,她更不允許,從林若瑜口中說出那麼難聽的話來。
因爲與羽晨有關的一切。
在她心裡,都是美好而單純的。
她想好好的,守護着這份單純。
啪!……
林若瑜重重的一拍桌子,因爲憤怒雙目通紅。
面目猙獰得模樣,像極了漫畫裡的母夜叉。
“林墨歌,我最類你這種裝單純的樣子,真讓人噁心!明明自己就是個骯髒的賤貨,憑什麼還恬不知恥的勾引羽晨和璃少!”
憤怒至極時,又嗤笑起來,“呵呵,我知道了,當然是用你那卑賤的身子!怎麼,他們是不是都誇你技術好啊?到底經歷過多少男人才練出來的,恩?還是跟你那個狐狸精母親學的?我猜是後者麼?都說老鼠的孩子會打洞,狐狸精的女兒,當然也天生就一副狐媚子模樣,會勾引男人了……”
看她說得口沫橫飛的模樣,林墨歌眸底,一片清冷。
林若瑜一向自視甚高,理所應當的認爲,所有的男人,都會喜歡她。
可偏偏,她最喜歡的兩個人。
羽晨和權簡璃。
都喜歡林墨歌。
所以自然而然的,會讓她心裡不平衡,順帶將這股怨氣發泄到林墨歌的身上。
這種事情,從小到大,已經數不清楚有過多少次了。
所以林墨歌,根本就不會在意。
只是,對於林若瑜罵她母親的話。
若是放在以前,林墨歌一定會奮力反駁,維護母親的。
可是現在,卻連句否認的話,都說不出口。
因爲她突然覺得,或許母親,反而很享受那個尷尬的身份。
見她低頭不說話,林若瑜越發猖狂,“怎麼,戳中你的弱點了?原來你也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啊?既然知道的話,以後就離璃少遠一點!別以爲什麼狐媚子都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林墨歌深吸一口氣,語氣依舊平淡冷清,“說了這麼多嗓子啞了吧?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吧。”
“你……”
沒料到,林墨歌不旦不生氣,反而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林若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大小姐脾氣一上來,分分鐘就想生吞了她!
可是,顧及到她現在對公司的作用,還有,在璃少面前的份量,這纔將心頭的怒火,狠狠壓制了下去。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才踩着恨天高,高傲的離開。
耳根瞬間清靜下來。
林墨歌長舒了口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心底,忽然有些悲哀。
原來,人真的會成長。
長成那個該笑的時候笑,該哭的時候,還是在笑的虛僞的大人。
並且,連她都不知道,這種成長,是什麼時候,悄然而至的。
等發現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的心,早已成長到了最衰老的模樣。
堅硬無比,卻也遍體鱗傷……
林墨歌上任副總的第二個週一,恰逢雪城競標會複賽的日子。
一大早,便趕去公司開個臨時的動員大會。
然後,一行人便驅車前往比賽場地。
而此時的權氏集團樓下,竟然是人山人海,熱鬧得很。
那些一聽到風吹草動便會出動的記者,當然早早的擠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因爲今天的複賽,可是非同一般。
在國外大火的明星白若雪,要親自爲雪城競標會複賽站臺。
不過記者們感興趣的,可不是這一點。
而是因爲她與權氏總裁間的戀情八卦。
這種八卦消息,纔是輿論的大看點。
跟經濟金融版面比起來,娛樂部分,要更容易吸引人。
而在記者的外圍,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
多是聽說了有大明星來,所以纔會聚集起來的。
因爲白若雪之前都是在國外生活,所以在國內,並沒有什麼成名作。
今天,還是她回國後的第一次亮相。
沒想到,竟然就獻給了雪城競標會。
不過,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白若雪,雪城。
這兩者間的聯繫,不言而喻。
看來前幾日有關白若雪與權總的十年情斷之事,也絕非空穴來風。
只是到底分沒分手,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而這一點,也正是記者們最關心的所在。
兩輛豪華的保姆車停了下來。
先是從一輛車上下來幾位保鏢,然後,纔是經紀人。
最後,白若雪才露出了真容。
一套淺藍色的抹胸小禮服裙,將她豐腴的身材完美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