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識相。”他冷笑的看着她,“剛好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報道,我原先還在考慮誰能夠完成任務,文憶情,我看你這麼說話那麼伶牙俐齒,當場應變能力也極好,這次的任務,就由你去吧。”
文憶情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幾句話就將剛纔潛規則的用意給蓋了過去,反而說成了對她的試驗,這人真滑。
“冷氏集團今天和歐洲傳媒會簽署一個具有歷史性意義的合約,九點一到,簽約正式結束,你的任務是在剩下的三十分鐘時間內趕到哪裡,得到冷氏集團總裁冷少的問題回答,我們要獨家的。”他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看向文憶情的眸子裡滿是戲謔,“雖然你口才不錯,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們娛記團隊不需要一個無用的人,你要是連這點活都幹不好,等下就不用來上班了,直接滾蛋。”
文憶情明白了,因爲她對潛規則的態度,所以這尖嘴猴腮要將她踢出去。
馬有才笑的陰險,冷少不接受提問,是總所周知的事情,她一個實習記者完全不可能挖到什麼第一手資料,他就等着這女人晚上自動送上門來求他。
娛記其實也很辛苦的,就如現在,爲了挖到第一手資料,各個在冷氏集團門口蹲點,不僅要時刻注意着集團門口的動靜,腦子裡還要打着草稿,想着等下要怎麼說才能讓冷少注意到自己,順便隨口一句回答自己的提問。
這一次,輝煌娛樂也出動了三個人,兩女一男,其中包括文憶情。
“你們怎麼不急,別人都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了。”文憶情是第一次來實戰上場,而且成功與否還關乎着自己的職業終結,見身旁兩人還不緊不慢的在紙上畫着什麼,終於忍不住的開口。
“輪不到的,如果不是記者發佈會,冷少不會回答什麼問題的,再急也沒用,我們兩個可沒抱什麼希望,讓別人躍躍欲試,心懷僥倖就好了。”一頭幹練短髮的女人迴應,頭也不擡,顯得相當沒精打采。
文憶情原本就知道,按照冷少的個性,應該很難會在被包圍的時候說些什麼,可是沒有想到,他完全沒有說過的先例……
這次任務纔剛一開始,就註定失敗,她在拒絕那尖嘴猴腮的潛規則的時候,也註定不能繼續在輝煌幹下去麼?
而就在文憶情眉目糾結的時候,那讓這麼多人蹲點等待的男人,終於在一羣黑衣保鏢的擁護之下出來了。
場面,一瞬間變得動亂。
她也跟着這些娛記,衝上了前去。
她從來不是一個相信什麼叫做註定的人,哈,她真不時尚吧!
男人穿着一身手工精心剪裁的西裝,身形修長挺拔,哪怕是一羣黑衣保鏢的強大氣場之下,光芒依舊萬丈。
他是戴着墨鏡出來的,神情似乎很冷峻,外人看不清他此刻到底是何種心情。
面對那麼多圍攻而來的記者,已經閃耀的光燈,他鎮定自若,身邊的保鏢爲他格擋開周圍的記者,硬是讓
他的腳步都沒有亂上半分。
“冷少,冷少……”場面瞬間大亂,喊聲一聲高過一聲。
眼前這個尊貴的男人,他們只是看一眼也好,他比電視屏幕上播放的形象絲毫不差,甚至更加的立體。
至少,電視屏幕上所出來的影像,是隻夾帶着他少數氣場的,而且,還都是偷拍等偏向方位的側臉。
冷少很少鬧緋聞,於是乎在公衆面前,也很少露面。
甚至那些被狗仔千辛萬苦的偷拍下來的畫面中的他,大都數戴着墨鏡。
不是側臉就是墨鏡,以至於沒有見過冷少的人,大都知道這個男人長的極其強勢俊朗,卻又不見其真容。
所以,認真說起來,他們這些八卦娛樂媒體也有些慚愧,冷少回來也有三年的時間了,可是,他們卻連人家的整張面目都難以偷拍到。
曾經有人試圖假意的去撞擊他,順帶碰掉她面容之上的墨鏡,可是這些人一般都還沒有靠近,就被或包圍或隱藏在男人身邊的保鏢給拉走了。
聽說,那些人自從當天開始,就再也沒有在這個喧囂的城市出現過。
文憶情狠狠的擠在中間,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被擠死了,她的聲音雖然辨識度極高,但是卻是軟軟蠕蠕的,哪怕是放高了音,也改變不了本質。
往往剛開口說了“冷”這個字,聲音就會被別人的給覆蓋下去。
這樣下去,別說是採訪到冷凌風了,恐怕她壓根就連稍微近身都近不了。
文憶情乾脆穩住自己的步子,眼神蹙然的往着周邊掃了一圈,當眼神定格在她身邊一個扛着攝像機的男記者時,計上心來。
人羣隨着男人的步子,跟着挪動。
耀眼的集團大廈門口,被圈了一個大圈,堪稱人肉圍牆。
“總裁,人太多了,我們要不先回去吧,等下再走也沒事。”楊總監本是跟在冷凌風身後,給他擋着前面突襲而來的記者的提問的,可是眼見這次人實在太多了,終於忍不住的提議。
剛纔,老夫人也就是總裁的親生母親顧瑤打電話來說,她從美國回來了,讓總裁馬上回去一趟。
雖然誰都看的出來總裁對老夫人的不喜,可是,他卻依舊將最後的簽字事宜交給了副總裁,自己要趕回去。
眼前這些不長眼的記者,竟然感覺不到總裁那麼強大的氣壓,其實是生氣的徵兆,這些人,估計得找死了。
“啊……”
而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這聲音,並非尖叫而是慘叫。
一時間,原本沸騰喧囂的人聲鼎沸狀況,驀然之間全部頓住。
原因無他,這聲音叫的實在太慘了。
當下,不止那些記者,就連冷少也扭過了頭,將冷淡傲然的視線轉向了慘叫聲傳來的方向。
“啊,你這個混蛋,你怎麼把我腦袋給砸了,我讓你道歉你至少要說聲對不起吧,你這人到底有沒有教養啊喂。”
視線一掠,原來,竟然是一個扛着攝像機的男人將一個女記者的頭給砸了,女記者倒在地上,都沒有站起來
,而且手緊緊的捂着後腦勺的左邊,看樣子,似乎傷的很重。
而那男記者則是對女記者的慘叫聲毫不理會,徑自的繼續往着他們這邊走來。
人羣瞬間議論而出,有人看不過去,“這男人誰啊,砸了人家腦袋不說聲抱歉還這樣大搖大擺的過來,真是丟了男人的臉啊。”
“就是,怎麼這樣,瞧他長得還斯斯文文的,咦,我怎麼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女人有點眼熟來着。”
“輝煌娛樂記者高潔啊。”
而就在這些人的視線,全都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所吸引的瞬間,人羣之中,穿着一身休閒服,化了細微淡妝,眉目極其清淡卻頂着被擠亂了髮型戴着一副黑框鏡的文憶情,瞬間竄到了最靠近冷凌風的位置。
一瞬間,略帶得瑟的眸子瞬間對上男人掩藏在墨鏡之下,卻依舊散發冷厲感的瞳孔。
文憶情勾脣,毫不吝嗇的衝着冷少大大的一笑。
清朗卻偏生軟蠕的聲線,字字清新,緩緩的從色澤略微偏白的脣中吐出,“冷少,很多小道消息都說您這次和國外媒體公司合作,是爲了將藍魅兒小姐推向國際的頂端,請問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轟……
這聲音一出,所有人都回過神來,呆呆的轉過身來,看向了站在最前面,最靠近年輕帝王位置的女人,一時間,心中大恨。
他們都大意了,竟然被這小丫頭片子抓住了機會。
可是,這女人竟然會傻的問出這種問題,難道她不知道冷少哪怕是在記者發佈會上,也是最忌諱別人將他的私生活扯入集團事務的嗎?
不得不說,這是馬有才爲了以防萬一,給文憶情下的另外一個圈套。
哪怕她真的有機會接近冷少,可是,當問題的方向偏向了冷少的禁忌,她不從這個行業消失已經是她的福分了。
所以,知道冷少這個禁忌的記者,全都脣角噙着冷笑,等着看那個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的女人的笑話。
就連和文憶情一起過來的兩個剛纔演了一場好戲的記者,也是心中暗惱,嘆息這文憶情果然是一個剛出來的雛兒,什麼都不懂。
場面寂靜。
只是,冷少卻在這個時候動了……
他竟然邁動了他的步子,直直的朝着女人的方向走來。
雖然,他每走一步,保鏢也會移動着圈子,邁出一步。
可是,冷少真的是在動,而且,還是衝着那女人去的。
看好戲的人,脣角的弧度均是大揚,心道這女人完了。
文憶情勾着大大的笑意,卻是不自知的,又是道:“冷少,古有周幽王爲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那冷少您這次會不會學習下週幽王,擲千萬金爲紅顏一笑呢?”
冷凌風從沒有想過,會在這羣他最厭惡的羣體裡面看到這個女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她對着他那貌似很是得瑟的笑意,讓他想到剛纔的那齣戲就是這個女人導演的。
她笑的像個狐狸一樣,突破了人羣,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時間,讓她自己成爲了衆所矚目的焦點,和他並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