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仙兒師父合上了眼,緩緩吐了口濁氣。
仙兒滿懷期待上前:“師父,您看到了什麼?”
“一個面容俊美的的年輕男人。”
“面容俊美?男人?”
“月海棠在那個山寨裡肯定發生了什麼,這個人的記憶裡有一段是月海棠身受重傷,肯定是不會武功的。山寨裡的所有人都以爲月海棠不會功夫!她一定有一段時間不會武功!可是那天晚上她卻忽然恢復了!”
仙兒聽得雲裡霧裡,滿心疑惑,卻見師父眉頭深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便沒有多問。
只聽師父還自顧自地說着:“就是那個小男人,月海棠跟那個小男人關係匪淺,這個人的記憶裡有一段是看到那個小男人和月海棠交流武學,很可能就是這裡出了問題!那個小男人……”
仙兒師父深鎖着,不斷地強調“小男人”三個字。
小青山的夜裡,仙兒師父或許沒有注意到夏商,但仙兒是注意到的。
那天夜裡,也只有夏商配得上“小男人”三字了。
“難道是他?”仙兒忍不住喃喃出聲。
“誰?!”仙兒師父十分嚴肅。
“師父,徒兒不敢確定。如果真是那個人……不對不對,那人根本不會功夫,如何能幫助水月仙子恢復功夫呢?”
“此事非同小可,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放過。既然你認識那人,你便去打探一番,爲師還有別的事情要調查。”
仙兒眼睛一亮:“師父,您的意思是說我不用再禁閉了?”
“若此事你能立下大功,你以前惹下的禍事,爲師可以既往不咎,還重重有賞!”
“遵命!”
……
“相公,你跟爺爺說了什麼?你們究竟做了什麼交易?爹爹那裡真不會出現問題了?”
車上,秦懷柔終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夏商跟老爺子談話很短,就在小竹屋內,沒人知道他們在屋內說了些什麼,但聽說談話很愉快,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夏商撩起簾子,看着越來越近的榆林縣,輕笑着:“不過是些家族之間的普通交易罷了。只不過我覺得你們秦家很怪……我有聽過一些歷史,聽說七十年前,華朝定邦,一些開國元勳都逐漸逝去,唯獨你們秦家至今尚存。這可不是老爺子活得久就能解釋的,老爺子可比別的開國元勳多活五六十年,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奇怪?”
秦懷柔不懂,心說自己生長在秦家十多載,也不見家裡有什麼奇怪。
沒等秦懷柔回憶過來,夏商又開口了:“這個你不用細想,或許也是我想得多了,也許這背後什麼都沒有。老爺子的嘴很嚴,什麼都沒說。但我還是願意賭一把。懷柔,你知道家裡賣書和賣酒賺了多少錢嗎?”
關於賬目,秦懷柔不太自信,總覺得其中會有紕漏:“通惠錢莊裡有七萬兩銀票,酒坊府庫有三箱黃金,家裡庫房有七八萬兩現銀。”
“那十萬兩呢?”
“化了一批一票子,存了一批在家裡。”
“回去之後着人把十萬兩湊起來給秦府送去,就說是夏家給秦家老爺子的謝禮。”
“啊?”秦懷柔瞪大了眼睛,“相公……小青山的事不用道謝,縱然道謝也不至於……”
“你不懂,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咱們賺錢來是做什麼用的?不就是花的嗎?你相公賺錢在行,但是在人脈關係上靠自己是不夠的,咱家少一張網,一張足夠大的關係網。建立這張網要錢,如果想這張網變得結實,那就需要很多錢。”
秦懷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
談話間,車駕已經進了榆林縣內,熟悉的帶着酒香的空氣竄入鼻息,讓全縣的百姓都醉了。
五糧液的出現給榆林縣帶來了很多改變,引來了一批富商,引來了一羣酒客,也給榆林百姓帶來了更多的工作崗位。
發展就在眼前發生,眼看榆林縣一天比一天更好。
縣衙也不再有那麼多乞丐了,縣衙砌新牆,衙門房子也正待翻修。許許多多的不知從哪兒來的商販爲榆林縣大街小巷增添了許多風景。街上的人也多了,縣裡的人出門遊玩也不再徑直往揚州跑。
當然,最大的變化還是路上那些總提着酒的行人,這是榆林縣獨有的符號。
夏商看着這一路的光景,秦懷柔也看着。
小夫妻的表情一模一樣,一份自豪,一份欣慰。
不一會兒,到家了。
夏商看到自家大門時險些以爲是自己走錯了地兒,以前只有籬笆高的院牆全沒了,棗紅燒磚砌的一丈高紅漆院牆把家院圍得嚴嚴實實,嶄新的開闊門庭上掛着鎏金大字的牌匾,上有“夏府”二字。兩邊門柱刻有一幅對聯——
“君子善飲貴斟酌,
酒徒貪杯賤名節。”
門口一個家丁小廝打扮的下人正在掃地,夏商依稀記得是剛來不久的家丁。
夏商和秦懷柔下了車,小月便迎了出來,眼淚窪窪地望着少爺,好一陣述說苦盼。
被小丫鬟糾纏着,夏商進了家院。
家裡的變化更是大得讓人說不出話。
亂石爛坑的大院地面已經鋪上了三尺見方的超大青磚,撲得平平整整,兩排盆栽整齊劃列,一直沿向正廳大門。正廳兩側園藝沿路,繞過大廳進了後院居室,東西廂分堂俊立,遙遙相望,中間隔着一層又一層的垂花門,又有抄手遊廊相互連接。家院格局已經佈置妥當,有了大戶人家的模樣,倒是有些細節陳設還需要補充,但看起來已是完美無缺,讓夏商瞠目結舌。
看着相公表情,秦懷柔甜甜笑着:“前些時日擔心相公,期盼相公回來後看到新宅子會有個好心情,便心急火燎地請小工做着,可惜還沒完成。不曉得相公喜歡不喜歡?”
“喜歡!喜歡得緊!卻不知廂房中有沒有大牀?”
“……”秦懷柔哪能不知相公肚裡的壞水兒?羞得滿臉通紅,良久嗔怪道,“相公又無妾室,要那大牀作甚?再者說,妾身可不許相公胡來。若以後家中有了妹妹,若妹妹情願,相公找她們玩去。”
“夫人,你扯哪兒去了?什麼姐姐妹妹的,我只要你一個。”
“相公,妾身說正經的呢!相公不在的日子,妾身私做張羅,已爲相公許了一房小妾。”
夏商下巴掉在了地上:“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