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殺戮感也淡了不少,陳餘這才準備摘下面具,卻發現面具如同長在自己的臉上,怎麼摘也取不下來了。
陳餘在臉上摸索着,這面具竟然如同自己的血肉,和自己融爲一起了。這樣的話,豈不是自己都要帶着這個面具,沒辦法取下來了?
怎麼回事?難不成以後都要用這幅面容示人?他不死心,又在自己的臉上摸索了一陣子,臉上的面具就好像是自己的肌膚,手指觸摸還有溫熱感。片刻無果之後,才垂頭喪氣的將僱傭用靴給穿了起來,他這才發現流血狀態不見了,血量居然也在緩慢的回升。不過這個回升的速度實在是緩慢。
陳餘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用這副面貌和劉龜壽他們相聚,如何解釋會是一個問題,不過他只是思考了片刻,就毅然的順着樓道而下。
在蜿蜒的樓道上,他如履平地,幾個呼吸間已經到了一樓。比起平時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
一樓樓下已經是一片狼藉,走道所見全是彈孔和打空的彈夾。
在過道的盡頭還躺着兩具黑衣僱傭人的屍體,還有子彈打過之後混雜着血腥味和硝石硫磺的味道。
陳餘快步走去,只見弗蘭克已經不在原先躲藏的伏擊點,地上只留下了一灘血跡,還有浸透鮮血的繃帶布條。
陳餘立刻就匆忙往一個方向竄去。
高樓後門,陳餘看到已經被破壞的密碼鎖大門,在這裡同樣發生了激烈的槍戰,好在沒有一具自己認識的屍體。
橘黃色的燈光照射進黑洞洞的高樓內,陳餘迎着燈光走出之後,發現剩餘的幾個僱傭人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
至於劉龜壽,樑詩爾他們早就不見蹤影,這裡哪裡還有什麼一個影子。
就在陳餘考慮着要去哪裡找他們的時候,他突然感覺一股危機感,從身後的一個角落裡有一把槍已經盯住他了。
陳餘那一股原本已經平息的滔天怨念瞬間就再一次欲要衝涌而出。
就在他扭頭,手中的匕首準備飛擲出去的時候,劉龜壽驚訝的喊道:“陳餘,竟然是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陳餘卻用一雙冰冷的眼睛看着原先槍口指着他的地方。從那裡,劉龜壽和樑詩爾走了出來。
那目光可怕的嚇人,着實讓劉龜壽打了一個寒顫,結巴道:“大大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隨後,陳餘才一點點的壓制住那暴虐的情緒,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之後問道:“陳教授他們人呢?”
劉龜壽苦笑着指着牆外面:“千算萬算,忘記了那些該死的暴走族在外面等着我們落網,所有人都被抓了,弗蘭克也爲了救他們,直接被網子套牢無法逃脫。只有我和樑姐姐想要等你,才逃過一劫。”
“那他們被抓去哪裡了?你知道嗎?”陳餘追問道。
“按照電影裡面的情節,弗蘭克他們應該會被賣入富人俱樂部,供給富人們享受今晚屬於他們的殺戮盛宴。只是並不知道地址在哪裡,電影裡面沒有提。”劉龜壽不住的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陳餘臉上的那張笑臉小丑面具,他隱約的感覺眼前的陳餘變得不再和初識那樣好說話。
“嗯。”陳餘點了點頭,然後就大馬平川的走出了高樓,他的腰間已經掛上了兩把僱傭官砍刀,威風凜凜的走在後門狹窄垃圾箱的一側。
通常國都的大樓後門都是堆積垃圾箱的地方,也是暴力犯罪頻繁發生之地。
劉龜壽一眼就看出了陳餘的意圖,他立刻果決的跟在陳餘的身後。樑詩爾握着手中的槍,用行動支持陳餘,也一同走出了高樓。
三人就這樣暴露在已經烏煙瘴氣的街道之上,混亂無序的清除日讓人心底生不出一點底氣。
唯獨看到走在前頭的那個冷漠身影,纔給了劉龜壽咬牙堅持的底氣。他十分的好奇,陳餘是怎麼在十幾名訓練有素的僱傭人圍剿下活下來的。
遠處的犬吠和摩托轟鳴聲由遠及近,有一個落單的白人拿着一把已經打空彈夾的手槍踉蹌的朝着陳餘跑過來。
兩隻黑色大狗追着他,一前一後的分別撲咬住了白人的手臂和大腿。
一下子那白人就被撲咬在地,拼命的甩着手臂,大腿,發出淒厲的慘叫,一邊衝着陳餘大喊救命。
陳餘耳充不聞,他不緩不慢的繼續往前走,卻給人帶來了一種壓迫感。
等走到了那黑色大狗跟前,那兩隻大狗放下了白人,對着陳餘齜牙咧嘴,狂吠不止。
陳餘往前走一步,兩隻黑色大狗就畏懼的後退一步,等陳餘走過白人的身邊,白人擡起手臂繼續朝陳餘呼救。
陳餘抽刀斜劈下去,帶着白人那隻拿着槍對準他的手直接砍斷,手臂掉落在黑色大狗面前。
白人一下子痛死過去,陳餘居然就踩着白人的身體而過,絲毫沒有一點憐憫。
這一幕看的劉龜壽背後冷汗直冒,他彷彿看到了陳餘身體寄居的那隻惡魔,正在肆意的揮舞着手中的鐮刀收割卑微的生命。
唯獨話語不多的樑詩爾,她提着槍,咬着牙,替陳餘觀察着他看不到的死角。
“嗚嗚。”兩隻黑色大狗失去了兇狠之色,嗚咽着想夾着尾巴轉身就逃,彷彿看到了讓它們極度恐懼的怪物。
卻不料陳餘突然加速,將兩頭大狗攔腰斬殺,狗血濺了一地。
陳餘甩了甩砍刀上的狗血,停下了腳步,看着遠處轟鳴的摩托,一共三輛。
他們帶着面具,甩着鐵鏈,那身下的鋼鐵摩托轟鳴的聲音代表着他們此刻的憤怒,兩頭愛犬被殺,讓他們異常暴怒。
在摩托最後一聲暴鳴聲中,他們的車頭高高昂起,後輪在地上擦出一道橡膠痕跡,手中狂甩着鐵鏈,鋼管。
鐵鏈上隱約間還能看到暗紅色的血跡,在這羣暴走族手中舞的“嘩嘩”作響,一眨眼的功夫,他們把油門轟到最大,一股墨黑色的濃煙從他們的摩托排氣管裡冒出來。
樑詩爾已經扣動扳機,子彈“突突突”的響了幾聲,幾發子彈就打光了,一顆都沒有命中,反而激起了對方的氣焰,叫囂怪叫着,一根鐵鏈就直接抽打向陳餘的腦袋。
陳餘的動作比對方更快,原本不動的身子這個時候竟然舉起刀,只見鐵鏈就繞在了砍刀之上,繞了一個結實。
陳餘手臂,背部的肌肉隆起,猛地發力竟然將那名暴走族騎手整個人拖拽下來,一腳就踢向了對方的脖頸,只聽一聲骨骼脆響,整個屍體就遠遠的拋飛出去撞在了後面疾馳過來的暴走族騎手身上。
將那名騎手連人帶車撞翻在地,滾了好幾米遠,怎麼爬也爬不起來。
另外一名在最後面的騎手眼見不妙,可是掉頭已經來不及了,他怪叫一聲,緊握鋼管胡亂的在摩托車上揮舞。
陳餘凌空挑起一塊碎石,霍然迸發一股強大的力量,僱傭靴踢中碎石如同子彈一樣射中了最後那名騎手的大腿,碎石直接擊穿他的腿骨,疼的他從摩托上掉落下來。
沒有人駕駛的摩托因爲慣性,還不斷的往前駛去,直到撞在了一家銀行的鐵拉門上,車頭整個被撞毀,輪胎凹陷和後輪撞在一起,這才完全的停止了下來。
那名暴走族騎手捂着大腿,不斷的往後爬去,他畏懼驚恐的看着慢慢向他走來的那個小丑男人。
陳餘彎下腰,掐住那名暴走族騎手的脖子,冷冷的道:“你們把抓來的人都送到哪裡了?”
暴走族騎手被陳餘掐的喘不過氣,腿在半空中亂蹬,眼珠子都開始翻白。
陳餘這纔將他隨手丟到一邊,只聽那名暴走族騎手已經被嚇破膽子,抖抖索索一句話沒說。
陳餘直接就踩上了暴走族騎手的左手,那刺痛骨髓的疼痛立刻就讓對方全身冒出冷汗,如同篩糠一樣戰慄着,殺豬般的叫聲異常響亮。
“說。”陳餘沒有一點表情,冷漠的有些可怕。
那名暴走族騎手只有痛苦和哀嚎,陳餘失去了耐心,他繼而又踩斷對方的另外一隻手掌,這次是一根一根踩。十指連心,這種痛幾乎要讓這騎手暈厥。
暴走族騎手的痛苦哀嚎在黑夜裡傳的特別遠,這讓人想起待宰的羔羊。
陳餘似乎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繼續冷漠無比的執行着。
劉龜壽停在了距離陳餘莫約五米的地方,微微顫動的腿肚子在暴露他的害怕,這種害怕不是源於陳餘的冷酷行經,而是那一股說不明的危險氣息,他有點不敢靠近,也沒有阻攔陳餘的暴行。
心下不斷的在分析陳餘變化這麼大的原因,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陳餘臉上的那張小丑嘲弄般笑容的面具上,一股可怕和不安的情緒爬山劉龜壽的心頭。
樑詩爾卻是絲毫不怕陳餘這副樣子,她靜靜的站在陳餘的身邊,就連在她身邊痛苦悽慘的傢伙彷彿不存在一樣。
暴走族騎手的痛苦折磨持續了三分鐘,這才徹底的昏過去徹底從痛苦中解放出來。
那一輛白色麪包車才姍姍來遲,車門緩緩打開,走出一個帶着god面具的男人,他只是淡漠的看了一下陳餘身邊的三個躺着的手下,對着陳餘極其囂張的用手比劃了一個一槍爆頭的姿勢。
然後他就登上車,竟然想往回開。
陳餘等的就是他們,這一下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