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的父母今年都在六十歲左右,這個年齡比較敏感,這也越發讓蘇黎心裡不安。
感覺心跳得有些劇烈,蘇黎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注視着遠方正在漸漸接近的城市。
隨着越來越接近,他已經可以確定,那裡就是青山市,而且從他的角度看來,可以看出青山市有大量建築物都浮出水面之上,甚至有可能還有更高地勢的區域未被水淹沒。
如果這是真的,那這將是蘇黎發現的第一處沒有完全被水淹沒的市縣。
當然,因爲距離還遠,看得不夠清楚,蘇黎還不能完全肯定。
隨着雙方距離越來越近,蘇黎估計着距離,他距這青山市邊緣最近處的那一幢幢大樓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五公里。
看着這一幢幢高樓,蘇黎知道了這是青山市西邊,這一片屬於新開發的樓盤,平均高樓約在二十層左右,看現在露出水面的約有十五六層,這就意味着這裡的洪水淹到了四五層。
“果然,青山市的情況比南江市好很多,我記得這青山市西邊的地勢算是青山市地勢比較低的,要連這地勢很低的地方也只淹到了四五層高,那麼,那東邊最高處,還真有可能沒有被淹到。”
蘇黎心頭微微一動,他家就住在了青山市的東邊,算是老城區,雖然房子大多樓層不高,很多都是六層七層的建築物,但地勢卻是整個青山市區最高的一帶。
根據這西邊淹沒的情況來看,這東邊那一片老城區,真有可能未被淹沒。
有了這個發現,蘇黎心裡有些激動,正想催着水麟獸加快速度,不過它卻突然放慢了腳步。
在他們前方几公里處,那一幢幢被淹沒的大樓之間,出現了兩艘看起來有點破舊的汽墊船。
這兩艘汽墊船上都有人,正在朝着他們這裡駛來。
水麟獸正是發現了這兩艘汽墊船,不知是敵是友,所以放慢了腳步。
雙方雖然還隔了幾公里,但彼此速度都不慢,在迅速接近。
蘇黎猜測這是青山市的倖存者發現了自己和水麟獸從遠方出現,所以有人乘着這兩艘汽墊船主動迎了上來,想要一探究竟。
除了這兩船的人外,那遠方大樓中,肯定還有更多的人在注視着自己和水麟獸。
蘇黎露出謹慎神色,遠遠打量着這兩艘船裡的人,左邊船裡,站着五人,三男兩女,右邊船裡有四人,全是男子。
兩艘船裡一共九人,七個男子,兩個女子。
水麟獸雖然放慢了速度,但並沒有停下來,依舊載着蘇黎朝着這兩艘汽墊船而來,雙方很快就到了一兩百米之內,彼此都已經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對方。
蘇黎毫不猶豫的打開了“窺視符紋”和“超限者”狀態,隔着這麼遠想要捕捉到這些人的訊息,只能動用無瑕級的“窺視符紋”。
一看之下,蘇黎才知道這九個人,並非人類,而是遺忘人族。
三個魔戰士,兩個靈劍士,兩個聖射手,一個靈術師,一個巫靈師。
其中三個等級爲四級,六個爲三級,而無瑕級的“窺視符紋”對於他們的戰力評價,有“下等”,也有“弱等”。
感應到了這九人全都是遺忘人族,蘇黎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心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這青山市竟然被遺忘人族佔據了不成?
他又猛地想到了那張堅林說的話,三天前,從古和縣城東西方向,出現了大量的遺忘人族,這些人包圍襲擊和古和縣城,殺死了大量人類,還抓走了一些人類,將古和縣城化爲了廢墟。
現在想來,難道說那些遺忘人族就來自這青山市?
想到了這個可能性,蘇黎的臉色變了,立刻一拍水麟獸,讓它停下來,心頭亂跳。
他不是懼怕眼前這正在接近的九個遺忘人族,而是想到了父母親人。
如果這青山市真的落到了遺忘人族的手裡,以這遺忘人族的殘暴和恐怖,那自己的父母親人……
蘇黎簡直不敢想象。
水麟獸踏在水面上,沒有再動,只是默默注視着正在迅速接近的兩艘汽墊船。
蘇黎就騎在了水麟獸的背上,盯着這九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原本他只是希望青山市沒有遭受到遺忘人族的襲擊,但的確沒有想過,這整座城市,會淪爲遺族者的老巢。
兩艘汽墊船載着九名遺忘者,迅速逼近蘇黎,他們也在打量蘇黎,又看看他騎着的水麟獸,臉上露出了驚異神色。
“這傢伙是個舊人類,竟然騎這麼好的坐騎。”這九人中,其中一個女子輕聲低呼,語氣裡滿是羨慕,對於她來說,騎着神威凜凜的水麟獸,這對她的誘惑力太大了。
她身邊有個男子笑道:“你羨慕什麼,待會殺了這舊人類,這坐騎就是我們的了。”他們顯然有特殊的辦法可以判斷人類和遺忘者的區別,一打量,很快就判斷出了蘇黎屬於人類。
“你們說那傢伙只有一個人,卻敢獨自停在那裡等我們,是不是膽子很大?”
“這還不簡單?我估計他是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把我們誤認爲是舊人類了。”
“原來是這樣的,不過能騎這麼好的坐騎,也許有點本事,我們也不能太大意了,最好待會將他引過去。”
他們在一邊低聲交流,一邊迅速的接近蘇黎和水麟獸。
蘇黎沒有再繼續往前,也沒有後退離開,任由這兩艘汽墊船逼迫,想到了這青山市有可能被遺忘人族佔據,他的心情變得很惡劣。
很快,這兩艘船一左一右分開,慢慢行駛,就將他們包抄在了中間,他們這是怕蘇黎逃跑。
他們還未說話,蘇黎突然開口道:“這青山市被你們遺忘者佔據了?”
這九人微微一愣,沒想到蘇黎一開口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你知道我們是遺忘者?”其中一個短髮男子,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蘇黎,他們並沒有急着出手,而是盯着蘇黎,像在看着什麼稀罕物件。
蘇黎接觸過幾次遺忘人族,知道他們對上人類,有一種莫名的先天性的優越感,這種來得十分莫名其妙的優越感讓他們在面對人類的時候,總是一副不緊不慢,高高在上的姿態,似乎他們已經掌控了全局,一切都盡在掌握。
蘇黎也沒有急着出手,他想要通過他們瞭解一些情況,點頭道:“不錯,三個魔戰士,兩個靈劍士,兩個聖射手,一個靈術師,一個巫靈師。”
蘇黎也不緊不慢的說着,將他們的職業全都說了一遍,頓時讓這九人變得有些緊疑不定,死死盯着蘇黎,像發現了新大陸。
“有點意思啊。”其中一個遺忘者是個渾身長着結實肌肉的男子,他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道:“別以爲這樣就能唬住我,你這樣能夠看到對方資料訊息的能力也沒什麼稀奇,別人不只能夠看到職業,還能看到等級,瞧你這樣子,估計也就只能看到我們的職業訊息,想靠這個把我們嚇住?哈哈——”
蘇黎不理會他,臉上神色很平靜,道:“這青山市,就是你們遺忘人族的大本營?這青山市之前的人類呢?”
這男子哈哈一笑道:“之前的人類?當然是不聽話的殺,聽話的留下來當奴隸,說起來你也有兩種選擇,一種就是不聽話被我們殺死,第二種就是選擇乖乖聽話,也許我們可以收留你當個奴隸。”
蘇黎最害怕的就是聽到他說之前的青山市的人全部被殺死了,聽得他這麼說就明白了,之前青山市的所有人類倖存者,一部分反抗的被他們殺死了,還有一部份放棄反抗,淪爲了遺忘人族的奴隸。
想到了自己父母現在生死不知,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情況,蘇黎擡頭看着遠方那一幢幢的大樓,恨不得立刻就衝進去,去尋找父母下落。
知道了大概情況,蘇黎便不再與他們廢話,突然一拍水麟獸,輕喝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一夾雙腿,水麟獸猛地四蹄一縱,踏水就朝着遠方的一幢幢大樓衝去。
兩艘汽墊船上的九人都是一愣,萬萬沒想到蘇黎如此膽大妄爲,竟然根本沒理會他們,徑直朝着幾公里外的青山市衝去。
要知道,青山市可是他們遺忘人族的大本營。
“該死——”其中一個男子發了一聲怒叱,他是一名四級的聖射手,立刻雙手顯出弓箭,拉開了弓,咻地一聲,長箭出現,劃出一道虹光,破空飛了出去,直奔蘇黎後心而來。
蘇黎騎着水麟獸,全速朝着迎面兩三公里外的大樓衝去,不理會那射過來的虹光長箭,突然一尊六臂的惡魔虛影從他的身後升騰而起,盾牌虛影一擋。
“錚”地一聲,那虹光長箭射中盾牌虛影,微微震動,爆出大量虹光,另一面盾牌虛影緊跟着砸了下來,就將這枝虹光長箭擊潰。
水麟獸的速度遠比這兩艘汽墊船快得多,等這些人忙着划動汽墊船想要來追趕,水麟獸已經衝到了他們一公里以外,正在迅速接近迎面那一幢幢的大樓。
他們這裡發生的一切,迎面那幢大樓上,有不少遺忘者都看在了眼裡,他們大爲驚詫。
可以說,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膽大妄爲的人類,竟然敢以一己之力,主動衝往青山市。
很快,那迎面大樓上,突然間便出現了一道道的火球、白光、長箭,鋪天蓋地,朝着接近的蘇黎和水麟獸籠罩下來。
看着這些威力巨大的遠程攻擊,蘇黎腦子裡有些清醒過來。
此刻他也看清楚了迎面那大樓裡有不少遺忘者,而且這幢大樓後方,還出現了不少的木筏,此刻那些木筏上都站着的全都是人,正在朝着他這裡接近。
水麟獸發出一聲長嘯,猛地斜着縱身,橫着掠了過去,閃避絕大多數的遠程攻擊。
蘇黎緊跟着施展“惡魔結界”,召喚六臂惡魔虛影,抵禦餘下水麟獸閃避不的攻擊。
“轟轟轟——”
一聲聲的巨大爆炸聲響起,六臂惡魔虛影的防禦能力再強大,也抵禦不住這一次次的遠程攻擊,很快破滅消失。
“撤——”蘇黎徹底冷靜下來,一聲低喝,讓水麟獸離開。
剛剛他是突然強烈擔心父母安全,一時衝動,讓水麟獸載着自己就往這裡衝來,但現在冷靜下來,看着前方全都是人影,他就明白剛剛那幾個人沒有說謊,這青山市真的變成了遺忘者的大本營,就剛剛他看到的那些人影,少說也有幾百人,還不知整個青山市到底有多少遺忘人族,這根本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與之對抗的,自己再貿然往裡衝,就算能夠殺死一些遺忘人族,但自己和水麟獸也要死在這裡。
蘇黎果斷下令離開,水麟獸頭頂上的雷澤之角發威,朝着遠方劈出一道粗大的金色閃電,將一排射往自己的虹光長箭劈落,然後轉身,在水面劃了一個巨大圓弧,然後疾速衝了出去,遠離那一幢幢的建築物。
它繞了一個圈,突然間再次朝着那兩艘正在追趕的汽墊船衝去。
蘇黎明白它的意思,這是要臨走也要給這些遺忘者一個下馬威。
他右手一伸,就將紅月龍斬從胸膛抽了出來。
兩艘汽墊船上的九人,其中有幾個掌握着遠程攻擊,兩個聖射手朝着他們這裡射箭,那靈術師則施展威力巨大的火球,從天降臨,朝着蘇黎和水麟獸砸了下來。
水麟獸的速度何等迅速,載着蘇黎,猛地衝刺,瞬間就避開了那砸下來的巨大火球,蘇黎左手一揮,六臂惡魔虛影連同一道粗大的藍黑色的閃電同時釋放,就將那射過的兩道虹光長箭劈中震碎。
原本蘇黎想要釋放最強大的“巨龍之怒”,他有信心在那巨龍一擊之間,就將這幾人連同那汽墊船盡數摧毀,但念動之間,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也不知道這青山市的遺忘者之中,是否隱藏着什麼強大存在,自己提前暴露了這最強手段,便等於讓對方知道了自己的底牌,有了提防,這對自己來說,絕對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