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衆人認識的人中有不少人的靈源之術都能變化身體,比如猿化、熊化或獅虎化等等,這些變身的靈源之術並不稀奇。
比如現在的十五人中的張華寧,他掌握着的最強大的靈源之術就是“血狼化”,一旦施展,可以化身一頭全身血紅的狼人,實力翻倍提升。
但是眼前這鋼鐵巨鱷給衆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他似乎是徹底的變成了一頭怪物,而不像張華寧的“血狼化”只是在使用能力的時候纔會變化狼人,平時依舊是正常的人類模樣。
出於對這楚天的好奇,衆人現在也不急着出手,只是慢慢將他圍住,想要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麼。
“當然,我雖然擁有怪物的身體,但我的確和你們一樣,我之前也是人類,我現在變成了怪物,我也不想的。”
自稱叫楚天的鋼鐵巨鱷聲音裡充滿了悲傷,一雙鱷魚眼睛裡,竟然像要滴淌出眼淚,只是,卻怎麼也流淌不出來。
丁慧道:“那你是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模樣的?”
“我叫楚天,我本來就是個性情單純的少年,後來出現了大洪水,我心裡充滿了恐懼,後來我碰到了一些人,我們變成了同伴,只是因爲我很弱小,膽子也小,他們都很看不起我,有一次我們碰到了危險,遭遇到了一隻可怕的鱷魚,它盯上了我們,他們爲了脫困,把我手腕割了開來,讓我全身沾滿鮮血,再將我捆綁木筏上,利用我去吸引那嗜血的鱷魚怪物,他們則趁機逃走。”
他聲音裡充滿了悲憤,衆人聽在耳中,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如果這是真的,那這楚天,倒是夠悲慘的。
“後來那鱷魚怪物被我的鮮血吸引來了,我被捆綁了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看着它在一點一點的啃食撕咬着我。”
“我當時心裡充滿了絕望、不解、痛苦、怨恨……爲什麼善良的人就要被欺負,爲什麼弱小就要被拋棄,爲什麼那些自私陰險的人卻能夠好好的活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總之,我明明被那鱷魚怪物吃了下去,但我卻並沒有死亡,等我清醒過來,我竟然……我竟然變成了那鱷魚怪物,我的身體被它吃了,但是我的意識好像佔據了它的身體,我……變成了鱷魚……”
衆人聽到這裡,彼此互看。
丁慧道:“這麼看來,你應該是擁有類似的精神寄生或佔據對方身體的能力,也許在那種絕望之中被激發了出來,所以你的身體被那鱷魚吃掉後,你的精神就佔據了鱷魚的身體。”
“是的,你說得很對。”楚天那巨大的鱷魚腦袋點頭道:“我後來也想明白了,我應該是擁有類似的能力,所以佔據這鱷魚的身體,只是我這能力只能被動激發,無法再主動捨棄這鱷魚的身體,再換上人的軀體,而且,這身體很強大,遠比人類的脆弱身體強大得多,我再也不是那個最弱小最懦弱的傢伙,我再也不會被人拋棄了,只有我拋棄那些弱小傢伙的份。”
他說到這裡,咧開嘴巴,像大笑起來。
“之後我想辦法找到了之前那些捆綁我,拋下我讓我去喂鱷魚的同伴。”
“嘿嘿……你們知道嗎?我是怎麼對付他們的?”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得意。
丁龍雲忍不住道:“怎麼對付他們的?將他們都殺了嗎?”
“不不。”他連着搖頭,道:“我不是那樣心胸狹隘的人,再說當時提出了這個餿主意的人是那隊伍裡唯一的一個女人,千錯萬錯都是那個賤女人的錯,我的那些同伴都是受到了她的蠱惑,所以除了這個女人外,我原諒了其他同伴,這些同伴,你們剛剛也看到了。”
董文祿忍不住吃了一驚道:“你說剛剛死的這些人就是之前捆綁着你用來喂鱷魚的那些同伴?”
“對啊,我選擇了原諒了他們,你們說,做我的同伴是不是很好?他們犯下了那麼大的錯,我都選擇了原諒,不過,只有女人不能原諒。”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裡隱隱有些森然。
“那個該死的女人,我折磨了她三天三夜,可惜她身體太脆弱了,我已經每次在她快要死的時候幫她弄來靈源讓她恢復的,結果也只是捱過了三天就死了。”
楚天的語氣裡充滿了遺憾。
雖然他沒有細說如何折磨的那個女人,但衆人聽在耳中,都有些背脊發涼。
“怎麼樣,你們要不要做我的同伴?剛剛那些同伴太弱小了,已經不配做我楚天的同伴,你們好強,我喜歡你們,我想要做你們的同伴,以後,我們大家就都是同伴了,我們可以好好玩耍了……”
他一邊說一邊主動朝着蘇黎幾人走了過來,伸出一對前肢,一雙鱷魚眼睛裡露出了激動的神色,看着蘇黎和張毫毫等人,就像看到了全新的玩具,充滿了興奮。
“可惜,我們不喜歡你這樣的同伴。”宮曉持着手裡的不燼之矛,將其舉了起來,隔空直指這鋼鐵巨鱷。
楚天一愣,緊跟着他暴跳如雷,突然間發出一聲怒吼:“果然,又是女人,你這個女人也該死——”
猛地發力,便像一輛坦克,朝着宮曉衝撞上來。
這一次,它沒有再留手,那衝過來的速度快得令宮曉眼前生出幻影,此刻她想要閃避或施展“風暴盾牌”都來不及了。
幾乎是同一刻,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一個四臂惡魔的虛影出現。
衆人之中,只有蘇黎能夠反應過來,發動“惡魔結界”,召喚四臂惡魔虛影。
“啵”地一聲,四臂惡魔被鋼鐵巨鱷撞中,立時破滅消失,蘇黎抓住這個機會,一把抱住宮曉,橫着斜閃。
“呼”地一聲,龐大的鋼鐵巨鱷幾乎是貼着兩人衝了出去,緊跟着一條巨大尾巴幻影出現,重重朝着宮曉和抱着她的蘇黎拍來。
不論這楚天如何瘋狂,但不得不承認,這鋼鐵巨鱷的實力很恐怖,它遠比一般的首領級強者都要強大得多,蘇黎甚至要懷疑它的實力足可以像葛安一樣,評得上同級“中等”的層次。
他已經進入了“魔鬼肌肉”的第三形態,剛剛他能夠瞬間反應過來,抱着宮曉避開,全因爲他已經獲得了四倍速度和四倍反應能力,否則就算是他也反應不過來。
眼前這鋼鐵巨鱷的實力,至少都達到了四級稀有獸將,甚至更強的層次。
一道紅色的光芒疾射,紅月龍斬橫着掃了出去,“啪”地一聲斬中了拍過來的巨鱷尾巴。
恐怖的力量爆發,那被如鋼鐵所鑄的鱷尾上立刻顯出一條巨大裂縫。
楚天發出怒吼:“我當你是同伴,你竟敢傷我?”
猛地一個轉身,雙足一蹬,縱身而起,以雷霆萬鈞的威勢猛撲上來。
蘇黎將宮曉甩到了另一邊,右手的紅月龍斬一抖,立刻,一道道的血紅光影出現,“千影”發動。
瞬間,雙方之間發動了無數次的碰撞,以蘇黎現在的力量,配合這紅月龍斬的鋒利,每一次攻擊都幾乎能夠匹敵一次普通的靈源武器的技能攻擊。
這鋼鐵巨鱷雖然強悍,也經受不住,身軀搖晃,剎那之間,那勝似鋼鐵的鱷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巨大傷口,只是其中並沒有多少鮮血流淌出來。
“該死,你們等着——”
楚天發出怒吼,轉身一縱,便想要拉開與蘇黎的距離,他看出了蘇黎不好惹,想要逃走。
丁慧早已經注意它的一舉一動,悄無聲息的施展了“深紅鬼域”,眼見這鋼鐵巨鱷想要逃走,右手一伸,突然間,一條條的血紅鎖鏈出現,交織成網,立刻就將鋼鐵巨鱷困鎖其中。
鋼鐵巨鱷咆哮,狀若瘋狂的在這“深紅鬼域”裡橫衝直撞,但不論它撞斷多少根的鎖鏈,又有新的鎖鏈生出,源源不絕,如同無窮無盡。
突然間,“咯嚓”連着脆響,一條條的鎖鏈猛地纏住鋼鐵巨鱷的四肢,將它扯住。
鋼鐵巨鱷咆哮,拼命掙扎。
“砰”地一聲,它雖然掙斷了這些纏住它四肢的鎖鏈,但有了這一秒的停滯,蘇黎已經凌空縱身而起,雙手握緊手裡的紅月龍斬,結結實實的凌空劈中了鋼鐵巨鱷的腦袋。
一輪血紅色的新月升騰而起,順着鋼鐵巨鱷的腦袋往下切割開來,很快剖開頭部、頸部、身體,最終落於雙足之間,將下方一根根的金屬機械切割,顯出一條巨大裂縫。
楚天發出最後一聲嘶吼,吼叫聲嘎然而止。
蘇黎抽刀後退,拉開雙方距離,緊跟着就從這鋼鐵巨鱷的身體裡噴出一股血來,這具強橫的鋼鐵巨鱷身體,開始從中間碎裂開來。
“紅月斬”配合蘇黎的力量,這一刀直接將鋼鐵巨鱷的身體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靈源出現,沒入蘇黎額頭之中,一道訊息出現。
“3級神聖騎士:靈源609/1500”
斬殺這鋼鐵巨鱷,讓他獲得了三枚有效靈源。
根據這個來估計,這楚天有可能也是進階3級的強者。
不過他變成了這鋼鐵巨鱷的模樣,顯然生命形態發生了很大改變,因爲除了這三枚靈源外,蘇黎並沒有獲得任何裝備,不過之前殺死胡清海兩人,他一共收穫到了六件裝備,只是都是普通裝備,他用不上。
現在他存下來的使用不了的靈源裝備,積累到了十件。
看着這鋼鐵巨鱷被斬殺,衆人才慢慢圍了過來。
丁龍雲道:“你們說這傢伙剛剛說的一切是真是假?”
高昇熠道:“看他這樣子,十有八九應該是真的,不像演戲,而且他也沒有演戲的必要,這傢伙心靈完全扭曲了,不只是身體變成了怪物,我看他心靈也被怪物同化了,還這幾個所謂的同伴,我看他們互相影響,估計都已經入魔了。”
蔣水珏嘆道:“看來不論什麼時代,都不缺變態和瘋子。”
丁龍雲道:“當然,你想想之前沒出現大洪水的時候,在那和平社會裡,都有變態和瘋子,更何況現在這樣的世界,隨時都有可能死亡,心志薄弱一點的人,早就瘋了。”
高昇熠道:“一般人在遭遇或對抗重大壓力後,很容易心理狀態產生失調,如果情況嚴重的會很麻煩的,好在我們能夠活到今天,心裡承受能力都還算可以,那葛安找了幾個心理醫生,沒事給大家做心理輔導,倒是很有必要的,這葛安,的確是個能人。”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張毫毫一直牽掛着羅戰建的生死下落。
原本徐雪慧說這機械島有很多機械怪物,衆人都做好了戰鬥或撤退的準備,卻不想會碰到楚天這一羣瘋子。
剛剛他們在這裡廝殺戰鬥,動靜很大,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機械怪物出現,現在誰也不知道這機械島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是感覺這種情況很反常,又或者說,徐雪慧看錯了?
“初一,你能確定羅戰建就在這裡嗎?”張毫毫再次詢問初一。
初一嗯了一聲,道:“我可以肯定,他的氣息很強烈,他應該是活着的,而且在這機械島的深處,好像……在這機械島下方很深的地方。”
高昇熠微微皺起了眉頭,道:“這島嶼下方很深的地方嗎?”
張毫毫點點頭,不再說話,而是徑直當先朝着前方衝去。
距離衆人不過二十米,便是那像個倒扣着的巨碗狀的由無數金屬和機械形成的建築物。
張毫毫第一個衝了上去,不過他很快發覺這建築物沒有門窗,看起來像由無數的鋼鐵堆積而成,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進入內部。
張毫毫道:“看不到入口,現在怎麼辦?”
高昇熠道:“我們繞着這個走一圈看看,也許出入口在另一邊。”
正在這時,徐雪慧伸出手來,朝着上方指去,道:“入口,在那。”
衆人順着她的手指看去,她指的正是建築物的最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