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微微皺眉,感覺她像在嘲笑自己。
“難道氏祖並不是十階真神?”蘇黎語氣中微有不悅。
白袍女子笑道:“你這句話中,有兩處錯誤,第一,沒有十階真神這樣的說法,九爲數之尊,第九位階的神皇,就是真神的極限。”
“超越了第九位階,神皇之上,我們一般將其稱之爲祖,也就是真祖之境……這裡的祖,是一種境界的稱呼,和氏祖並不是同一種概念。”
“可以這麼說,氏祖至少也是超越真神之上的祖境存在,但並不代表超越真神,進入祖境,就是氏祖。”
聽得白袍女子解釋,蘇黎有些明白了,看來那位莫訶之主太初說的並不完整,太初認爲九階真神之上爲十階真神,是爲氏祖,當時他聽了心裡就覺得有些怪怪的,只是沒有多想,此刻聽得白袍女子的說法,他心裡更偏向贊同白袍女子的觀點。
真神共有九階,九階的神皇,便是真神極限,突破九階極限,便是真祖之境。
“這麼說來,真祖境和氏祖,並不是同一個概念,氏祖至少也是真祖,但晉升真祖境,並不一定就是氏祖?”
白袍女子先點讚許道:“不錯,就是這樣的。”
在白袍女子和蘇黎的交談中,鬼皇、陰皇以及諸位大帝都在靜靜聽着,這裡面很多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
比如真神之上的真祖境,又比如氏祖。
“那麼,氏祖應該就特指某些真祖境的存在?到底什麼樣的真祖,才能稱爲氏祖?”蘇黎有些好奇,想到了曾經在上古大墓裡看到的那具巨型骸骨,那被囚禁着的巨型有胥氏,難道說,只有天生體形巨大的真祖,才叫氏祖?
白袍女子顯得很耐心,對於蘇黎的疑惑,仔細解釋道:“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爲什麼只有氏祖,才能封印魔醯?”
“嗯?”蘇黎一怔,這個他倒並不清楚,道:“只有氏祖才能封印魔醯?”
白袍女子淡淡一笑道:“看來你並不清楚,再強大的神靈,甚或真祖,都只能暫時平息魔醯的憤怒,卻無法真正封印住魔醯,唯有氏祖,才能封印魔醯,永恆宙能夠存活至今,全因爲你說的那位被囚禁的有胥氏,是她封印住了魔醯,這些年失去了她,魔醯變得越來越活躍,如果沒有氏祖來封印,永恆宙也拖不了多少年了。”
蘇黎有些迷惑道:“爲什麼只有氏祖才能封印魔醯?是因爲氏祖比真祖更強大?”
不只他不知道,包括燭陰大帝和鬱荼等人也都感覺到了迷惑。
白袍女子剛剛明明說氏祖也是真祖境,但爲什麼別的真祖境最多隻能暫時平息魔醯憤怒,唯有氏祖才能真正封印魔醯?
白袍女子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緩緩道:“因爲……氏祖來自魔醯。”
所有人聽得這話,都是一怔。
一直以來,諸帝都明白傳說中的氏祖強大,但對於氏祖真正來自哪裡,卻誰也不知道,此刻聽得白袍女子的話,都是錯愕莫名,很多人腦海裡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能。
蘇黎腦海裡更是電閃雷轟,再次想到了當日自己神識進入那普通狀態蘇黎體內,得見那滿臉皺紋的自己,曾經對着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魔醯並非敵人,氏祖纔是大敵。”
現在白袍女子說氏祖的真正身份,竟然就來自魔醯,這個消息令衆人都感覺到了震撼。
“難以置信……氏祖來自魔醯?魔醯中會出現的不只有魔醯巨獸嗎?氏祖怎麼會也來自魔醯?”少昊大帝,輕聲低語着,眼裡難掩震驚。
蘇稱盯着這白袍女子,想要確定她說的到底時真的,還是在說謊。
白袍女子不理會衆人的震驚反應,繼道:“正因爲氏祖來自魔醯,所以,唯有氏祖,才能真正封印魔醯。”
蘇黎輕輕吸了口氣,道:“這麼說,氏祖就是魔醯裡誕生的生靈?氏祖是惡非善?你難道想要表達,那位來自魔醯的有胥氏,實際代表着惡,你們纔是善?所以你們才背叛她,想辦法將她囚禁了起來,用她來封印魔醯?所以才令永恆宙延續到了現在,你們不只無錯,反而於永恆宙有大功?”
白袍女子搖搖頭道:“你誤會了,並不是我們囚禁了她,事實上,連我都是因她而來,她雖然不算是我真正的母親,但我的確是因爲她纔有的我,而且……別說當年的我,就算是到了現在,只怕我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又如何能夠囚禁她……”
白袍女子說到這裡,似乎自嘲的淡淡一笑,道:“如果說她是真正來自魔醯的氏祖,像我,還有她……”
她說到這裡看向了徐雪慧,道:“像我們這樣因她而誕生的人,極限也就是算半個氏祖,如何能夠傷害到她。”
蘇黎有些訝異,原本他以爲是眼前這白袍女子聯合了鬼皇、陰皇等人暗中用了什麼陰謀詭計,下了毒手,囚禁封印了那個巨大有胥氏,用她當成了能源,來封印魔醯,現在聽白袍女子這麼說,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既不是你下的手,這永恆宙中,難道還有比你更強大的存在?又是誰囚禁的她?”蘇黎有些詫異了,要知道眼前這白袍女子是神部最高神,更是這永恆宙之主,按道理來說,整個永恆宙,已經沒有比她更強大的存在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
白袍女子眼裡露出一絲唏嚅神色,道:“雖然氏祖來自魔醯,但並不代表魔醯,甚至,氏祖與魔醯,似乎也是處於對立狀態,那還是上一代永恆之主,神部最高神統治着永恆宙的時代,因爲年代太久遠,那時候連我都還沒有出現,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了,總之上一代永恆之主從不斷擴張裡的魔醯帶回了有胥氏,助她創造了祖部萬象森羅,那時候的祖部萬象森羅幾乎和神部並立,上一代永恆之主甚至願意與有胥氏分享永恆宙。”
“有胥氏用她的血肉創造了我……”白袍女子說到這裡,淡淡道:“不過創造我的目的並不單純,而是想要有計劃的批量製造氏祖,用來封印魔醯,雖然沒能真的成功,但至少也算造出了半個氏祖,比如現在的我。”
“原本根據計劃,我應該被當成了能源,在封印魔醯,卻不想出了意外,這永恆宙裡誕生了一個計劃之外的人……”
她說到這裡看向了蘇黎,繼道:“那個人與你有關,和你一樣,同屬舊人族……”
蘇黎心頭一震,突然間明白了過來,道:“舊人族初祖?”
“不錯,就是你們舊人族的初祖。”
白袍女子說到這裡,臉上的神色變化着,似仰慕、似震撼、似恐懼又似崇拜。
“沒有人知道這位舊人族初祖從何而來,如同沒人知道他的強大,就算到了現在我依舊難以想信,那樣一個娑婆神天裡,怎麼會誕生如此強大的人……”
“他殺了上一代的永恆之主,囚禁了有胥氏,用她用能量,封印魔醯……曾經那麼鼎盛的神部,幾乎被他毀了一半……”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聽着白袍女子說着,古城內,蔣水珏、宮曉、白蒼、大法神、天法神、雷毅、王耀等來自娑婆神天的人,心頭的震撼更深。
他們都知道舊人族初祖,也都聽過關於他的傳說,知道這位初祖曾經是娑婆神天的至尊,鎮壓了一個時代,萬族來朝,之後這初祖離開娑婆神天,有傳說他去了彼岸,最後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
所有人都以爲他隕落在了彼岸。
一直到此刻,聽着眼前這位神部之主,白袍女子講述着,衆人才明白,舊人族初祖遠比他們想象中的強大還要強大得多。
他何只是鎮壓了一個娑婆神天,而是鎮壓了十萬神天諸部,整個永恆宙,連曾經的永恆之主都被他殺了,連傳說中的氏祖都被他囚禁了。
蘇黎心頭同果震撼得難以置信,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位舊人族的初祖會如此強大,屠上代永恆之主,那巨大的有胥氏,竟然也是他囚禁封印的。
“後來呢?這位初祖去了哪裡?”蘇黎忍不住詢問。
白袍女子道:“這位人族初祖,利用有胥氏封印了魔醯後就離開了永恆宙,至於他到底是深入了魔醯,想要破解這號稱無解的魔醯,又或者是進入永恆宙之外的時空亂流,前往了其它宇宙,就不得而知了。”
蘇黎看得出來,白袍女子在講述這位舊人族初祖的時候,情緒波動,她對於初祖的畏懼,來自內心深處,就算過了無盡歲月,提到初祖,依舊難以自制。
蘇黎很難確定白袍女子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就如同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將有胥氏囚禁在那地府世界用來封印魔醯的竟然會是舊人族初祖。
想了想才道:“上一代的永恆之主死了,氏祖有胥氏被囚禁,舊人族初祖也離開了,這整個永恆宙便落到了你的手中,你繼任了神部最高神,成爲了這新一代的永恆之主?”
白袍女子露出一絲笑容,點頭道:“你很聰明,的確如此……這永恆宙能讓我畏懼的只有他們三位,現在一個死了,一個被囚,一個離開,就再也沒有能夠壓制我的人。”
“鬼皇和陰皇願意奉我爲主,瓦解祖部,便輕而易舉。”
蘇黎搖搖頭,看了鬼皇和陰皇一眼,道:“所以他們這是主動背叛了祖部?”
鬼皇鼻孔微微低哼了一聲,開口道:“我們原本就是奉上一代永恆之主的命令進入祖部,當年也是爲了協助那一位有胥氏創造新的氏祖,希望對抗魔醯,包括紂絕和泰煞他們也是,我們現在也只是重返神部,何談背叛?”
紂絕也看了鬱荼一眼,道:“不錯,我們二皇五帝之中,就只有鬱荼你是被有胥氏主動吸納進入的祖部,我們原本就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鬱荼臉色難看的盯着紂絕,一時之間無法再喝斥對方是叛徒,因爲他們原本就是遵從了上一代神部之主的命令進入祖部,相助有胥氏進行計劃,只是後來因爲舊人族初祖出手,打亂了這個計劃,他們自然也該重返神部。
聽到這裡,蘇黎已經大概清楚了很多事的來龍去脈,當然,也還有更多的迷惑之處,比如石屋光影的身份,比如那強大之極的舊人族初祖去了哪裡,以上一代永恆之主和氏祖有胥氏這樣的存在,竟然都不知道舊人族初祖?而是讓其成長了起來?
“那雪慧呢?雪慧的出現,也是你的計劃?”
白袍女子似乎心情不錯,顯得十分有耐心,對於蘇黎的問話,幾乎有問必答,聽得蘇黎的詢問,便點頭道:“是的,我說過了,上一代永恆之主和有胥氏聯手,希望能夠創造出新的氏祖,可惜我到了極限,也只能達到半氏祖的層次,還是差了一些……如果想要成爲真正的氏祖,除非還誕生了一個半氏祖,兩個半氏祖結合,便有很大希望成功……”
她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笑容,看向了徐雪慧。
蘇黎心頭一震,道:“所以雪慧出現了,你想要讓她成爲那另一半氏祖?”
“你很聰明,的確就是這樣的,想要創造一個半氏祖,談何容易?就算是當年的上代永恆之主和有胥氏聯手,也是花費了難以想象的心血,纔有我的出現,更何況我的手段還不如他們。”
“實在是太難了,好在我很聰明……”
白袍女子說到這裡,露出笑容,道:“舊人族初祖離開永恆宙後,我就明白,這能誕生出舊人族的娑婆神天,一定有問題,舊人族……一定有某種我無法看透的東西,這位舊人族初祖就像毫無徵兆,突然出現在永恆宙,就像他並不是屬於這永恆宙的人,而是突然出現的……”
“他殺上代永恆之主,囚禁有胥氏,更在娑婆神天內留下了舊人族的傳承……一定有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