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休徵雖然有的時候脾氣倔強的蠻不講理,但是宇文憲也承認,沒有他一次又一次的施以援手,自己肯定不可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
“臣請以使者的身份爲大王出使江南。”劉休徵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
宇文憲有些詫異的看向劉休徵。而劉休徵再一次點頭表示宇文憲並沒有聽錯:“大王,漢人崛起之快,已經出乎我們的預料,想來大王在六七年前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個李藎忱橫空出世,硬生生的帶着原本偏安一隅的南朝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頓了一下,劉休徵果斷的說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是現在我們真的瞭解漢人,瞭解這個我們曾經稱呼之島夷的王朝和對手麼?”
宇文憲一時間竟然怔住了,的確,李藎忱崛起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無論是他還是手下的哪一位臣子,實際上對於李藎忱到底是如何崛起的、又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甚至是如何維持住一個派系複雜、各色人物一應俱全的龐大王朝的,都並不清楚。
甚至就連對李藎忱最熟悉的尉遲迥,對於這樣的問題恐怕也模棱兩可。
現在看上去宇文憲和李藎忱是坐下來簽訂了和約,但是大家心裡也都清楚,這主要還是因爲現在雙方有着共同的目標,自然也就有着相同的利益,一旦楊堅被滅掉,那麼就是宇文憲和李藎忱大打出手的時候。這一條雙方並沒有在和約之中闡述,但是儼然心照不宣。
宇文憲現在對李藎忱和他的大漢根本就沒有什麼瞭解,等到以後開戰的時候,宇文憲憑藉什麼去和李藎忱較量?憑藉短時間內的通商所帶來的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
因此和約上派駐使者這一條自然就顯得非常重要,而這個使者顯然不是去走走過場的,要徹底的瞭解大漢的具體情況,這樣才能給朝廷政策的制定提供一個合理的依據。
滿朝上下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恐怕也就是那麼幾個人,而且想必大多數人都不喜歡拋棄妻子、遠赴千里之外,因此有勇有謀又不想直接在朝堂上爲官的劉休徵,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賢弟,你攘助本王良多,本王怎麼好意思讓你走這麼一遭······”宇文憲有些尷尬的說道,畢竟劉休徵這麼多年來都是以良師益友的身份幫助他的,讓宇文憲怎麼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請求說出口。
而劉休徵鄭重一拱手:“還請大王放心,餘當爲大王效力。”
輕輕舒了一口氣,宇文憲鄭重頷首:“那就有勞賢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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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夜色已深,但是皇宮之中依舊燈火通明。
“唯高唐之大體兮,殊無物類之可儀比。巫山赫其無疇兮,道互折而曾磊。”
在清脆的歌聲中,青綠色彷彿和山水無差別的水袖上下翻飛,當真如那水的漣漪和水中的青山倒映也似。宋玉的《高唐賦》中所描述的巫山雲雨之場景,有這樣娓娓道來,像是一幅畫卷展現在眼前。
雖然還是嚴冬,大殿外的屋檐磚瓦上甚至還有一層白皚皚的積雪,但是大殿之中的地龍燒的火熱,屋子之中的人更是衣衫單薄。那些低着頭什麼都不看的內侍們還好,中間翩翩起舞的宮女身上除了褻衣之外只披了一層薄紗,哪怕是燈火有些昏暗,也依舊能夠隨着這些女子身影的交錯看到一些令人神往的曼妙所在。
而隨着身穿青色和藍色薄紗的女子向兩側分開,中間一名鵝黃色衣衫的美人緩步而出,身形婀娜,長長的衣袖驟然向上揚起,就真的猶如一輪明月從水面上升起,而那女子伸手解開遮住嬌顏的面紗,露出令人迷醉的面容。
她赤着腳,腳腕上綁着小鈴鐺,難怪剛纔一動也不動,現在驟然向前跳躍,那鈴鐺也跟着“噹噹”作響,白皙的肌膚隨着褪去的外衫驟然顯露出來。
坐在上位的年輕男子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撐着桌子想要向前探身,他兩邊的女子伸手攔他卻沒有攔住,雖然都流露出不悅的神情,男子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回過身一邊香了一口,兩個美人才轉怒爲笑,而男子則端起來酒杯,遙遙對着那越舞越快的美人舉杯。
一件又一件的衣衫褪下,燈火也隨之越來越暗,都是被那舞動的衣袖直接拂滅。眼見得白玉一般的嬌軀就要完整的展露在眼前,男子再也坐不住了,竟然直接從桌子上翻過去,或許是這麼長時間來已經完全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不過還是三步並作兩步,就像是飢不擇食的餓狼,直接撲向那亭亭玉立的美人。
“陛下!”那兩個在他左右服侍的美人懊惱的想要起身阻攔,不過她們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
最後一點燈火滅掉,整個大殿之中徹底昏暗下來,緊接着便聽見衣衫撕裂的聲音和令人心神搖曳的喘息聲。
而那兩個美人面面相覷,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一個壓低聲音說道:“真的是個天生的狐媚子。”
“聽說當初她在齊國的時候就曾經一件衣服也不穿讓滿朝文武來看,要說這沒臉沒皮,咱們可真的比不上。”
“亡國之人,也好意思爭寵。”
“陛下已經有多久沒有寵愛我們了······”
“咱們這還算好的,你不看看皇后娘娘······”
“好了,慎言。”
頓時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靜靜聽着大殿上那屬於那一對狗男女的聲音,心中只有憤懣。
而腳步聲突然響起,黑暗之中一切都沉寂下來,緊接着便聽見那男子,也就是堂堂北周皇帝宇文贇不滿的吼聲:“什麼事?!”
“陛下,東平郡公在宮外求見。”
一陣沉默之後,宇文贇冷聲說道:“且讓他等會。”
燭火一點一點的重新點亮,幾名宮女和內侍着急的上來給陛下披上衣服,而被宇文贇壓在身下的那女子卻不慌不忙的只是披上外衣,甚至就連衣帶都不繫,任由宇文贇的目光依舊在自己高聳的山峰上來往流連,狹長的媚眼帶着寸寸波光打量着宇文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