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賭約,呂岱即敗,那麼他和屬下四人將任由陳陽處置。
呂岱沒有想過自己會敗,他本想靠着賭約,救下自己以及四位名下屬,可惜事與願違。
如果是陳慶出戰,那麼此戰呂岱必勝,然而世上沒有如果。
“願賭服輸,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呂岱也是遵守諾言之人,輸了認賬,不再做無畏的掙扎。
其實呂岱若是一心想逃,王昊未必能夠攔下對方,他此舉完全是爲了救四名屬下。
“今日你我五人共赴黃泉,可曾後悔跟了我?”
呂岱面對生死,毫不畏懼,言語輕鬆的向四名屬下問道。
“將軍此言可是看輕了我等?”
有一屬下不樂意道:“自參軍便跟在將軍帳下,如今一算二十載,衝鋒陷陣可曾畏縮過?”
“就是!自打跟隨將軍,性命早就置之度外。”
“哈哈!今日能與將軍同死,何其幸哉!”
“來生願繼續在將軍麾下效力!”
…………………………
四名屬下,面對生死毫無畏懼,王昊看在眼裡,心中敬佩,同時心中亦是產生疑惑,這般生死不懼之輩,難道真如陳慶之前所言,是殘害無辜,暴力斂財的無恥之徒?
其實打第一眼看到呂岱的滿身傷痕,他心裡就有所猶豫和懷疑,如今更是覺的事有蹊蹺。
不光陳陽如此,陳慶亦是眉頭蹙起,懷疑關於呂岱的消息。
“一羣貪贓枉法,自私自利,殘害無辜之輩,這臨死之時,卻如此慷慨激昂,難道想要做戲,讓小爺可憐你們?”
“呸!無知小輩,你知道個屁,要殺要剮,趕緊來個痛快,我等懶的和你們費口舌。”
一名屬下對王昊等人敵意很深,他們認爲王昊等人就是朝廷鷹爪,爲朝廷做事。
王昊聞言大怒。
“即是想死,小爺這就成全你!”
話音一落,王昊化手爲刀,一記手刀向着那人砍去,說話之人當真不怕死,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在此時,呂岱大喝一聲。
“且慢!”
王昊一臉譏諷道:“剛纔不是生死早已看淡,怎麼現在又害怕了?”
“小哥誤會了,呂某人不想看着底下兄弟慘死,希望讓我先走一步。”
呂岱說話功夫,來到小爺面前閉目等死。
四名屬下見狀,虎目含淚,不忍的低下了頭。
王昊面無表情,突然出手,勢大力沉的一拳向呂岱面門轟去。
這一拳要是打實了,能直接將腦袋給打爛。
然而就在毫釐之間,王昊突然停下了拳。
呂岱見拳頭久久未曾落下,疑惑的張開眼睛,見王昊停拳,心中滿是疑惑。
王昊收拳,鄭重道:“小子雖說初出茅廬,但最起碼的善惡還能夠分辨出來,你們五人絕非十惡不赦之徒,我所得到關於你們的信息肯定有誤,不如咱們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
陳慶此時也上前一步,抱拳道:“你們主臣五人能夠視死如歸,絕非貪贓枉法,濫殺無辜之輩,其中若有隱情不妨告知我們,或許能夠幫上你們一把。”
呂岱流露出意外之色,原本閉目不忍見將軍慘死的四名屬下也睜開眼睛,看向王昊和陳慶,一臉的不可思議。
王昊坐到院中木桌旁,伸手做請。
呂岱深深看了看他,大大方方的坐到對面位置。
“你們是被人陷害的?”
王昊率先開口,將自己的猜測講出來。
呂岱聞言,一臉落寞之色,身後四名屬下亦是如此。
“沒錯,我們的確是被陷害的。”
呂岱開口說道:“朝廷所定的罪名,全部都是強行戴在我頭上的。”
“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得罪了人?”
王昊忍不住追問道。
“邊軍腐敗,從上到下都爛透了,我看不下去,寫信上告朝廷,不想朝廷內閣有人和邊軍串通一氣,信件根本沒有落到聖上手中,西北總督得到消息後,明面上邀請我參加酒宴,實則是一場鴻門宴,將我擒拿後,按上十大罪,押解回京。”
“若非在下位居四品,恐怕當場就被砍了腦袋,原本以爲來到京城,我還有個伸冤的機會,不想西北總督早就將一切安排妥當,進京後沒出一個月便定完了罪,其間我連兵部尚書都沒有見過。”
王昊和陳慶對朝廷的官職以及職責不是很熟悉,四品、三品的將官受審需要兵部尚書親自出馬。
呂岱看上去並不像一個話多之人,但此番和王昊交談,卻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將心中的委屈憤慨盡數傾訴出來。
王昊和陳慶瞭解到,西北邊軍每年以打仗的名義向朝廷討要鉅額的開銷,其實這些錢都流到了個人腰包,北蒙近些年從來沒有大舉騷擾過西北邊境。如今的邊軍是上面大貪,下面小貪,且有關係的步步高昇,沒關係的累死累活,邊軍完全成了擺設,大部分的軍隊戰鬥力退化,萬一哪一天北蒙舉兵而來,邊軍肯定是一擊就潰。
二人聽到這樣的話,義憤填膺。
“真是太可惡了,忠良遭受陷害,那些無恥之徒卻在貪婪的吸着國家的血。”陳慶氣的渾身發抖。
“老皇帝還想着一統天下,就這樣的朝廷,這樣的軍隊,如何有能力去做一統之事?”
王昊搖了搖頭,道:“我看啊,照這樣在發展幾年,原本強大的大魏國就要不攻自破了。”
“當今聖上,窮兵黷武,非可取之道,依照現如今的情況,如果今年瀾江一戰不能建功,大魏將迎來一場大風波。”
呂岱作爲朝廷大將,看事情的眼光以及視野都不是王昊和陳慶可比,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對老皇帝的做法並不贊同。
朝廷大事歸朝廷管,王昊也不去操這個心,問道:“呂將軍下一步有何打算?”
“返回西北,報仇雪恨!”呂岱殺機畢露,憤恨道:“我要親手宰了那幫混蛋!”
呂岱被擒拿之後,按罪送京,總督擔心他手底下的兵不老實,於是派人以朝廷得名義繳了械,待五千兵馬手無寸鐵的情況下,遭遇屠殺式的襲擊。
足足五千人,一夜之間被斬殺殆盡,此時身後所站四人是僅有的倖存者。
得到這樣的消息,王昊和陳慶氣的肺都要炸了。
“我得給那些慘死的手下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