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人兮,見之不忘。思之如狂……”
大昱宮,楚雲凌自賞蓮回來,就縮在自己的紫宸殿,時而執筆作畫,執於撫琴弄笛,嘴裡不時嘆息着以上四句話。只恨那日沒有再進一步,與美人結一段緣。一連七天,他都拒絕翻牌子,獨自守在紫宸殿。
自紅蓮河上見過那彈天籟之音的白芷,他的一切心思就係在白芷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背景,他只想找到她,與她廝守終身。
見過白芷之後,宮中的女人們更入不了楚雲凌的眼了。穿得鮮豔的俗氣,穿得素雅的沒活力,反正是怎麼看怎麼不入眼!往後幾天他其實還有偷偷出宮遊連在紅蓮河上,但再也沒有見過美人。
每一日帶着希望去,帶着失望歸,她再也沒有出現……
楚雲凌的心情變成了過山車,時而歡喜時而憂傷。相思如狂,嚴重影響了他的生活。連處理政務時都變得神思恍惚。
這種文藝青年能登基上位,得歸功於他的母親孝義太后。
孝義太后是大昱有名的鐵娘子,在丈夫死後一路披荊斬棘直至把兒子推上皇位。雖然她沒有效仿武則天垂簾聽政,朝中宮中的事情依舊逃不過她的法眼。雖然兒子施行的是仁政,但有她坐鎮,無人敢作亂,就是後宮中那些常年被皇帝冷落的妃嬪,也不敢造次——反正連育有皇子的皇后也見不到皇上幾面,大家都是被冷落的!
那些妃嬪對楚雲凌來講,只是維持某些關係的物品,或者是用來傳宗接代。
只有她,與衆不同。他生平第一次動了真心。
可是,她在哪裡呢?好惆悵!
楚雲凌默默的在心裡又嘆了一口氣,處理完緊要的政務後再一次換上便裝出宮。
紅蓮河上的蓮花似乎開得更盛了,這河上的遊船似乎也多了!楚雲凌皺了皺眉。
心腹秦公公立刻道:“自那位姑娘在河上彈曲之後,河上的遊船就增多了。似乎都是爲了那位姑娘而來……”
“幸好她沒來。”楚雲凌一個勁的搖頭,這些凡塵俗子怎麼能配和他的女神一起出現?不過,她那樣的人,只怕現在已經成了富商公子們競相追逐的對象了。思及此,他沉了臉道,“秦公公,一定要儘快把到她,把她帶到朕的面前來!”
“是。”
太陽漸漸西下,今天照舊要空手而回。
花靖豐提議道:“楚爺,我陪你在河邊走一走吧!”
“恩。”楚雲凌胡亂點頭,一心只想着要怎樣才能找到那名美人。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上游,上游有一片茂密的樹林,此時林間正在進行一場打鬥。
聽到聲音,楚雲凌停下來,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被流氓包圍在中間的白芷,他的心跳瞬間漏了半拍,失聲驚呼:“是她?”
花靖豐明顯的一怔,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不敢相信的驚歎:“真的是那天彈琴的那位姑娘!”
“小娘子,乖乖的跟爺走,爺一定會好好疼你,否則的話……”
的聲音如箭一般刺痛了楚雲凌的耳膜。他臉一沉,帝王的霸氣流露出來:“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婦女!”
威嚴的聲音讓人有些生畏,爲首的痞子回過頭來看到他,罵:“滾開,別壞老子的好一,否則……”
“否則怎樣?”楚雲凌冷笑,敢調戲他的女神,活得不耐煩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隱秘隨行的暗衛立刻掠了出來,鬼影一般掠過不去,只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就全部倒了下去,個個死不瞑目的睜圓了眼睛——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啊!
空氣中瀰漫起血腥味,楚雲凌正擔心會不會嚇到佳人,佳人已經抱着琴跨過那些死屍來到他面前,盈盈一福:“多謝公子相救。”
“啊,不客氣,應該的。”楚雲凌大度的擺擺手,好奇的問,“姑娘,你不怕?”
他指了指她身後血腥的場面。
白芷搖搖頭:“對於一個大夫來說,這些不算什麼。”
“你還是個女大夫?”楚雲凌驚呆了。
“恩。”白芷點點頭,“其實不用公子動手,我也能擺平他們的。”
說罷,她轉身就走。
有生以來,楚雲凌第一次覺得自己好沒存在感。他急忙喚:“姑娘,請留步!”
白芷緩緩轉身,眉眼冷淡:“公子還有何事?”
“我……”楚雲凌猶豫了一下,道,“姑娘你一個人住在林子裡嗎?”
“不是,我只是遊歷四方,路過這裡。”白芷道。
“哦……”雲遊四方,那錯過這一次不就更見不到了?楚雲凌迅速有了對策:“姑娘精於琴藝,還懂得醫術,正巧在下這幾天有些不舒服,可否勞煩姑娘……”
“你是思慮過重。既知相思傷人,又何必相思?”不等他把話說完,白芷已經開了口。
楚雲凌:“……”
玉面上浮起不自在的紅暈,他輕咳一聲,道:“姑娘好眼力,知道在下患的是相思病。那姑娘可知,在下是爲誰相思?”
白芷一愣,秀眉微蹙:“公子,白芷只是醫者,非讀心術,更非神仙,怎知你是爲誰相思?”
“你叫白芷?竟然是用藥名爲名,真是……讓人記憶深刻。”知道了她的名字,楚雲凌開心極了。
白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公子,若真相思無解,那便把她找回來吧!”
楚雲凌慢慢揚起脣角,眼中閃爍着濃濃的笑意:“那麼,你願意嗎?”
“啊?”白芷一愣,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害我相思的人就是你。”楚雲凌含情脈脈的看着她。
白芷的臉刷的就紅了,有些惱:“我道是位俠士,原來也是個輕薄之徒!”
“白姑娘!”楚雲凌一閃身便擋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否則我不客氣了。”白芷柳眉倒豎,怒意明顯。楚雲凌一把奪過她的琴,就地盤腿而坐,修長的十指輕輕撥動琴絃,吟唱起來:“鳳兮凰兮歸故鄉兮,遨遊四生活費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孽尾永爲好……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