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語罷,蓋亞跪伏在地,雙手託天,口中吟誦古老拗口咒語,好似在呼喚什麼。
嗖!
蘇齊劍眉微蹙,眨眼間後退十丈。
一縷縷黑氣自地下冒出,以蓋亞爲中心向四周擴散,周圍花草觸到黑氣瞬間枯萎。
泥土岩石也變得焦黑,有些疊壓岩石咔嚓裂成多塊。
“嗯哼!”
黑氣擴散很快,眨眼間到十丈外,蘇齊伸手一觸,皮膜有火辣辣灼熱感,立時面色大變。
他如今身體強度,可以算是金剛不壞,硫酸都未必能侵蝕,但這黑氣卻可以。
更詭異的是,意識中道胎魔種卻歡呼雀躍,迫切想衝出體外。
剎那間,蘇齊再度倒飛十丈,宙眼閃現。
肉身爲根本,若是肉身承受不了這種力量,道胎魔種也要崩潰,絲毫容不得大意。
“逃吧,逃吧!”
黑氣籠罩下,暗神蓋亞陰冷聲音傳出:“你是可以逃得掉,但地底兩個小美人呢。等我黑暗之力延伸過去,地底密室瞬間會塌陷,她們都會死在下面!”
“蓋亞!”
一幕幕未來閃過,蘇齊身形一閃上前,衝入黑暗天地中,
雖四級宙眼透視,穿不透黑霧;原本強大精神力,也感應不到什麼;聽覺嗅覺也受到影響;只有觸覺能感應到火辣辣、陰冷兩種矛盾感;
神情冷厲:“我們華夏有一句古話,龍有逆鱗觸之必死,你可以對付我,但不要拿親人朋友威脅。”
“我威脅了又怎麼樣?”
蓋亞神情帶着嘲諷,聲音迴盪在方圓三十丈:“你們華夏有句話叫色令智昏,你現在就犯了這個錯誤!在這黑暗天地中,我便是絕對的無上主宰,你只有任我宰割!黑暗之劍,殺!”
撲哧!
蘇齊蹙眉傾聽,突然面色大變,飛速向後退去,但那道斬向咽喉的黝黑光芒,仍然落在胸膛上斬出一道傷口,血液迸濺而出可見森森白骨,很快傷口一片漆黑,好似受到腐蝕一樣。
“怎麼樣!”
黑暗中暗神蓋亞聲音十分得意:“這便是傳說中的黑暗之力,在你們華夏屬於陰陽中的陰,代表死亡、腐朽、冰冷,也是最強的殺戮之力。在我手中匯聚,便是黑暗之劍。”
“你錯了!”
低頭凝視傷口許久,直到漆黑變成血肉眼色,蘇齊黝黑深邃眸子帶着嘲諷:“萬物起源黑暗、也重歸於黑暗,黑暗不僅僅代表死亡,還代表着生養之力。人類在白天勞作、夜裡休養繁衍,是以有暗以養息之說。當然你們西方人,永遠只能看到最黑暗的一面。”
“最黑暗也最實用,力量不就是用來殺人的麼!”
再度匯聚出一抹黝黑光芒,暗神蓋亞雙手一揚,這道黑暗之劍快如閃電飛出。
依舊無聲無息、快到不可思議。
轟!
黑光直取後心,千鈞一髮之際,蘇齊反手一拳砸出,氣血爆發熱浪翻滾,正中黑暗之劍,下一瞬間黑光崩散,左拳也皮肉翻開、露出森森白骨。
“看你能躲得了幾次!”
暗神蓋亞濃眉微蹙,顯然沒料到再次失手,他身形一閃,在黑暗中如游魚辦遊走,眨眼來到十丈開外,雙手黑暗之力匯聚,漸漸又要化作一道黑暗之劍。
“事不過三,我已經給你兩次機會了,可惜你殺不了我!”
體內洪鐘大呂陣陣,左拳皮肉蠕動,以肉眼可見速度癒合,蘇齊負手而立,仰首望向某處:“那現在該輪到我殺你了,希望你也能撐得住。道胎魔種,出來吧。”
唳!唳!
沒有蘇齊壓制,早已急不可耐道胎魔種,立時一躍而出,在黑暗天地一陣雀躍,周圍黑氣自發向它考慮,它在黑氣中一陣翻騰,突然飛入半空之中,張開小口朝下一吸。
呼!
已經蔓延五十丈的黑暗天地,掀起了一陣大風浪,黑氣朝半空中道胎魔種小口涌去。
這一吸好似江河決堤,水位以肉眼可見速度下降。
濃郁黑氣瞬間變得淡薄一些。
“什麼!”
黑暗之力不受控制,凝視半空中那個恐怖小人,暗神蓋亞無來由一陣心悸,揮手將匯聚黑暗之劍飛出,怪叫道:“惡魔蘇,你想憑這個邪惡東西,來操控我的黑暗之力,休想。”
唳!唳!
黑暗之劍快如閃電,眨眼間就要穿透道胎魔種,它卻兩隻小手一抓,穩穩捏住黑暗之劍,雙手一揉將只揉成一團黑光,恍若零食一樣塞入口,隨即打了個飽嗝。
“法克!”
暗神蓋亞忍不住爆出粗口。
黑暗之劍,乃黑暗之力匯聚,連蘇齊接了,都難以承受,這邪惡之物,竟然能一口吞下。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呃!”
便是蘇齊也有些意外。
道胎魔種以自身慾念爲種子,吞噬毀滅天使靈魂、吸收明月月體內黑暗之力而成。
早知道它可以吸收黑暗之力,剛纔傷口那些黑暗之力,便是道胎魔種吸收。
試過沒有問題,才讓它出來。
只是沒想到,這‘小夥’如此生猛。
這倒讓他想起,當初以始骷髏會祖神像鎮壓毀滅天使靈魂,精神力隱約化作始祖神像。
而蓋亞是是上帝之手爪牙與骷髏會一脈同源。
呼!
打了個報個,道胎魔種揉揉小肚子,似乎仍有些不滿足,再度張嘴朝下方一吸,立時黑暗之力滾滾而來。
這吸收速度,遠勝蓋亞激發黑暗之力速度,黑氣也隨之稀薄。
“惡魔、惡魔!”
蓋亞蹙眉大叫,操縱這些黑暗之力,他消耗了極大精神,然而還未解決目標,卻被這惡魔吸收,當即氣急敗壞,不等他動手阻止,突然面色大變,一拳攜帶滾滾氣浪轟來,也來不及多想什麼,雙翅一合攏架在身前。
咔嚓、咔嚓!
噗、噗!
強大無比力道爆發,翅骨炸雷、翅膀洞穿,拳頭砸在交叉雙臂上,蓋亞被巨大力量衝擊,雖雙腳死死抓住地面,仍拉出三丈長溝壑,才穩住了身形。
“再來!”
黑暗之力稀薄,擋不住宙眼透視,蘇齊跺腳大地龜裂,身形如炮彈彈射而起,鐵拳從天而降轟下。
“閃!”
暗神蓋亞大驚,哪裡還敢贏接,但剛剛一閃避,道胎魔種衝來,靈魂傳來撕裂般疼痛,身體又被一股大力擊中,直接被砸入大地之中,身陷入凹坑中。
嗖!
道胎魔種一陣盤旋,吸收完所有黑氣,打了一個飽嗝,衝入蘇齊意識穴竅。
“還沒死!”
蓋亞已不ChéngRén形,但體內筋骨卻在不停蠕動,傷勢也在飛速癒合,蘇齊劍眉微蹙,又一拳轟了下去。
砰砰砰!
一連三拳,周圍地動山搖,大坑又深了一丈,蓋亞完全成了一團爛肉,全身骨骼都碎裂成片。
然而這碎骨、爛肉依舊在蠕動修復。
“嘎嘎嘎!”
一陣惡毒意識從爛肉中發出:“惡魔蘇,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們黑暗一族全是不死之身,你殺不了我的,等我恢復過來,一定會殺死你以及你的朋友!”
“是嗎!”
蘇齊神情閃過一抹嘲諷,體內傳出洪鐘大呂之聲,雙手變換萬千手印:“前字秘!”
轟!
憑空一團火焰生出,包裹着蓋亞破碎身體,散發出陣陣高溫,猶如在烤肉串一樣,發出滋啦啦聲響。
“啊,卑鄙、無恥!”
蓋亞意識傳來慘叫,也帶着一種自負:“你以爲這樣就能奈何我麼,黑暗一族是不死之身,永遠殺不死的!等我復活之後,一定殺死你、你所有親人。”
隨着聲音落下,一縷縷黑暗之力升騰融入蓋亞體內,火焰依舊在灼燒,卻傷不了那團血肉。
“不死之身!”
宙眼凝視蓋亞血肉,其中變化一覽無餘,蘇齊蹙眉沉思片刻,十根尖銳指甲突然向前一刺,神情猙獰有些狂躁:“我說過,永遠不要拿我親人朋友威脅我,你承受不了這種後果。吞噬奇功,給我吸!”
“啊!”
一股巨大吸扯力生出,牽扯着體內氣血,好似從千萬管道,徑直流入對方體內,這種恐怖氣血流逝,讓蓋亞驚恐至極,忍不住大叫道:“不、不,惡魔蘇你想死麼,我不是純正人類,我的氣血對人類有毒,吞噬我的氣血,你根本無法消化、唯有死路一條。放過我,我不報仇了,我吸回我的氣血,你也不用死了。”
“我說過,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蘇齊神情堅定,有種近乎執拗的瘋狂:“而且就憑你這氣血,根本奈何不了我。”
這氣血的確難以煉化,但比起血蠱所化血光,仍舊差了不少。
血蠱所化血光,一覺醒來消失無蹤,想必已經被身體同化,這些黑暗氣血又算什麼。
“不、不——”
蓋亞意識驚恐大叫,然而蘇齊絲毫不爲所動。
原本一團巨大血肉,隨着氣血被抽離,漸漸萎縮成一小團,隨着所有氣血抽離,乾癟血肉崩裂成粉塵,蓋亞意識失去寄身之所,帶着濃濃怨恨,也消失在天地之間。
蘇齊盤膝而坐,全力消化這詭異氣血。
這氣血雖比不上血蠱所化血光,但勝在數量龐大,與原本氣血相互融合爭奪主導權。
天邊一縷霞光顯現,海島外十里一葉葉扁舟飛馳而來。
而數裡外一出凹坑裡,雷山聖主咯乾達也睜開血眸,強大氣勢在體內升騰,傷勢全數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