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裡,只有兩人細微的呼吸聲,顧優優躺了一會,依舊睡不着,翻身看着牀邊的人,光線很差,只能看到黑色的輪廓,沉默一會,她問,“七爺,你不睡嗎?”
“我不困,你睡吧。”
“一起睡吧。”
氣氛沉默下來。
顧優優咬了咬脣,心裡有些失落,她是不是太主動了?
其實,她沒別的意思,就是怕蘇祁睿爲了照顧她而忽略了自己。
“好。”
終於,蘇祁睿給了回答。
顧優優笑了,連忙往另一邊挪了挪,不一會,蘇祁睿就躺在她身邊。
長這麼大第一次跟異性睡在同一張牀,顧優優侷促地背對着他,身後的男人就這樣抱住她。
蘇祁睿說,“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處理。”
對方沒再有別的動作,顧優優漸漸放鬆下來,反握住他的手,感受着從身後傳來的熾熱氣息。
兩人沉沉地睡下。
翌日,顧優優早早地醒了,身邊的人還在熟睡。
她沒有打擾蘇祁睿,輕手輕腳地下牀,洗漱完下樓。
樓下黎天成正在吃早餐。
因爲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顧朝月的失蹤跟黎天成有關,所以,他依然好好地留在顧家。
但,顧優優不相信,這件事他沒有參與。
就算是龍家做的,洛商譽是黎天成的親生兒子,兩人聯手不是沒有可能。
“優優,醒了?我讓張嫂煮了點粥,趕緊趁熱吃點吧。”黎天成的態度很好,最大的隱患已經除去,顧家離他又更進一步,至於顧優優,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就算顧老爺子想把公司留給顧優優,她也沒有管理的能力,到時候還不是他來管。
等拿到顧氏的股份,他再轉手賣出去,錢一到手馬上跑。
“不用這麼假惺惺,我不需要你來安慰。”顧優優聲音冷漠,從不給他好臉色。
黎天成一噎,語重心長地說,“優優,這次的事真的跟我沒有關係,我跟朝月結婚這麼久,感情早就超過一切,沒必要對她下狠手,這件事一定是龍家的手筆,他們......他們一定是在報復我們,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證據,然後把他們送進監獄。”
“真的嗎?”顧優優笑了笑,“那你前天往別人卡里打二十萬是什麼意思?收款人是男人,別跟我說連男人你也玩。”
“什麼?”黎天成一愣,這賤人居然查他的銀行流水,可惜,查到了又能怎樣,他笑了笑,滿是苦澀,“優優,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那二十萬是我買給朝月結婚紀念日的禮物,一個翡翠鐲子,是在古玩店買的,價格是貴了點,但想到能讓朝月開心,花再多的錢也值得。”
二十萬買她的命,確實很划算。
這一次他沒有算錯。
“是嗎?”簡單的兩個字充滿嘲諷,顧優優終究低估了黎天成的手段,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人留下,就該早點讓他收拾東西滾蛋,不然母親現在也不會生死未卜。
是她太自負。
以爲憑自己的能力可以讓黎天成身敗名裂。
顧朝月失蹤的事她都沒敢跟爺爺說。
老人家年紀大,受不得一點刺激,事情沒成定局前,不想讓他擔心。
誰都沒再說話。
黎天成自認爲勝了一局,心情不錯,喝了兩大碗粥,正要回房,剛站起來就看到一個男人從顧優優的房間走出來。
心裡莫名升起強烈的不安,他冷着臉質問,“他是誰?”
顧優優漠然,“他是誰不需要你知道。”
黎天成怒不可遏地指責她,“顧優優,沒想到你這麼不知廉恥,親生母親生死不明,竟然還有心思把男人帶到家裡來親親我我。”
顧優優覺得可笑,甚至不想反駁他,自己在外面養了一堆女人,竟然有臉跟她說廉恥,到底是誰更不知廉恥。
黎天成本想借題發揮,奈何兩個當事人都沒把他的話當回事,不管他說什麼,都沒人迴應,罵了幾句,便悻悻地離開。
顧優優怕他介意,解釋道,“別管他,不過是個外人,沒資格管我們的事。”
“嗯。”蘇祁睿微微點頭。
顧優優又讓張嫂舀了一碗粥。
“嫌疑人抓到了,在警察局,等會我們過去一趟,看看他們怎麼說。”
“好。”
吃完早餐,兩人前往警察局。
審訊室裡,兩個男人一遍又一遍地複述,都不用警察問,就主動把所以事情交代清楚。
“是龍益州,是龍益州讓我們做的,他說顧夫人得罪了他,他要報復,讓我們把人騙過去,之後又讓我們把人推入海,警察同志,我們是被逼的。”
“對對對,是龍益州逼我們這麼幹,我們在他手底下工作,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不管怎樣,兩人都一口咬定,是龍益州指使。
蘇祁睿說,“他們確實是龍家的保鏢。”
“龍家會請這樣的保鏢?”顧優優卻不信,這兩人連最基本的保密都做不到,怎麼進得了龍家的門。
蘇祁睿:“剛進龍家不到一週,估計連龍益州的面都沒見過。”
“我派人去龍家調查過,龍益州目前不在國內,想要傳喚需要等幾天,”張局表情嚴肅,“而且,顧夫人還沒有找到,南悅灣附近的整片海域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線索。”
這時有警員跑過來,“局長,龍少來了。”
“他過來做什麼?”張局皺眉,他都沒去找龍商譽要說法,這人倒主動送上門。
“說是過來保釋的。”
話音剛落,洛商譽已經走進來,淺笑着,“張局長,好久不見,裡面的兩個人我要帶走。”
“不知道龍少爲什麼要保釋他們?”
“我比較喜歡親自教訓不聽話的下人。”洛商譽說,“蘇少爺,顧小姐不會介意吧?你們放心,這兩個人在我手裡,不會讓他們跑掉,到時候你們若是再想提審,我會馬上把人送回來,如何?”
顧優優不明白洛商譽爲什麼來要人,這個時候不應該避嫌,或者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兩個保鏢身上麼。
他的行爲,倒像是主動攬事。
顧優優說,“凡事按流程走,我的意見沒有參考性。”
洛商譽還是把人帶走了。
在審訊室呆得好好的男人,突然看到洛商譽有些慌。
“不接受保釋,我不想被保釋!”
他們慌慌張張地說。
然而手續已經辦完,兩個男人仍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