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話,那就是最壞的結果,張超他們失敗了,連血徒的手機都落到對方手裡,他們凶多吉少。”趙長鬆一臉淡然的分析到。“
啊?”趙萬里刷的一下臉全白了,這還真真是最壞的結果,張超血徒這些人,可是商會千幸萬苦積累下來的力量,如果真的團滅,商會的武裝力量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二,這可是足以讓商會崩潰的巨大損失。趙
萬里一下慌了,嘴裡喃喃道:“這下怎麼辦?這下怎麼辦?”
趙長鬆暗歎了口氣,說到:“先通知會長吧。”趙
萬里一聽頓時跳了起來:“不要不要,我爸會殺了我的。”趙
長鬆心裡那個膩歪啊,商會的武裝力量損失了三分之二,暗算的修士不但沒死,還拿到了血徒的手機,商會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這
種時候,這位大少爺卻在害怕會被責怪?不用老爺了,趙長鬆現在就想殺了他。
趙長鬆也懶得管他了,走出辦公室叫進來兩名護衛:“把少爺送回莊園。”商
會裡,趙長鬆的威望可比屁正經事都沒幹過的趙萬里高多了,兩名護衛聞言,面無表情的上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趙長鬆你想幹什麼?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別告訴我爸。”趙萬里想往後退,卻被兩名護衛一把抓住,最後奮力掙扎起來。趙
長鬆上前一巴掌扇到他臉上,如果換成以前,趙長鬆至少會看在尊卑的份上,但是現在,先把命保住再說吧。
趙萬里被一巴掌扇懵了,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打他,更別說眼前這個以前一口一聲老奴的趙長鬆,原本一個畢恭畢敬的奴才都突然兇厲起來,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趙長鬆揮揮手,讓護衛把他拖走,然後撥打了商會會長趙千軍的號碼,不得不說,遊民商會趙家嫡系的名字都挺大氣的,千軍,萬里,只是沒想到趙萬里會是一個大草包,跟趙千軍完全沒法比。
可惜,雄才大略的趙千軍老了,畢竟不是修士,短短的七十年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百病叢身,現在只能在莊園祖地修養,原本想把長子扔過來增長點經驗,準備以後接班的,誰知道會如此膽大包天,闖下這種禍事。
在電話裡,趙長鬆向趙千軍彙報了整件事情,沉默了半晌,電話裡傳來趙千軍蒼老無力的聲音:“長鬆啊,你跟了我二十幾年了,跟我說實話,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趙長鬆早就考慮過了,聞言應到:“懸賞,做最後一搏,同時化整爲零,解散商會,重頭開始。”
“必須到這一步了嗎?”趙千軍有氣無力的說到,語氣中盡是不捨和難過。“
唉,老爺,修士兇險啊。”趙長鬆也無奈的嘆息道:“我們這些年在黑龍城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謀定後動,怕的是什麼?稍有不慎,就是生不如死,我們現在對敵人的情況一無所知,單憑趙剛的一面之辭,根本摸不清楚對方的實力。”“
但是不管怎麼樣,一位煉丹師,能一晚時間全滅我們訓練出來的兩百多名護衛,還有張超血徒這種築基八重和六重的強者,實力和勢力都絕對不小,張超號稱金丹以下無敵,連他都死了,難保對方沒有金丹大能。老爺,小心生不如死。”
電話的那端,趙千軍激靈靈的打個了冷戰,是啊,在這個修士橫行的世界,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被煉成屍傀之類的也就算了,可怕的是拘魂煉成靈鬼,意識不滅卻身不由死,受人奴役。說
到這份上,趙千軍也不再心存僥倖:“聽你的,我也沒幾天好活了,把萬里送走就好了。”
趙長鬆沉默了半晌,才嘆息到:“會長,你生了一個好兒子。”趙
千軍默然無語,良久後才一聲嘆息。放
下電話後,趙長鬆着手解散商會的事,實際上,商會本身就是一個半獨立的鬆散聯盟,只是因爲趙長鬆手中有一支比較強的武裝力量,才能維持商會的秩序,就算不解散,張超血徒不在了,商會也維持不了多久。把
事情吩咐下去後,也不管駐地人心惶惶,趙長鬆自顧自的收拾起自己的東西,趙千軍老了,商會解散了,那他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呆着了。
打開保險櫃,看到最角落中的一個鐵盒子,趙長鬆突然一愣,一段挺久遠的記憶突然涌起心頭。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個夏天,當年的趙長鬆年富力強,還親自帶領商隊往外跑着,在極北之地,他發現了一處伏屍之地,至少有六七十名修士倒斃在附近幾公里範圍內,而且時間非常久了。大
部分人的屍首都已經腐敗成骨頭,身上的裝備也腐朽不堪,勉強能辯認出都是一些修士用的法器。探
察之後發現,這些人死去可能已經有兩百多年了,因爲長年冰封,被積雪所掩埋,最近這十幾年,因爲氣溫上升,積雪融化才顯露出地面。
而屍體倒斃的位置和方向,都呈現着放射狀,直指某一箇中心點,在這個中心點上,趙長鬆發現了一具屍體,懷中抱着的就是這個鐵盒子。
剛一接觸到鐵盒子,趙長鬆便接收到一道附在盒子上的神念,似乎是抱着這盒子的屍體所留下來的,全部只有一句話:“送到飛來峰,必有重謝。”
趙長鬆當然不是什麼古道熱腸的人,更不知道飛來峰在哪裡,是什麼地方,最後想盡辦法都打不開這個盒子,他便把其扔到保險櫃裡。
隨着商會的發展,幾年後,趙長鬆有心之下終於打探到飛來峰是什麼地方,竟然是極光境外,煉器協會的總部,全天下煉器師的聖地。
這樣他就更不可能把它送回去了,幾十具屍體和要送到飛來峰的盒子,毫無疑問,盒子裡肯定是很珍貴的東西,與其送回去換什麼打發人的‘重謝’,還不如把盒子裡的東西據爲已有。
可惜趙長鬆高看了自己,隨後的幾年,他想盡了所有辦法,都沒能把鐵盒子打開。得不到盒子裡的東西,又不甘心就這樣交出去,拖着拖着就到現在了。
如果不是準備收拾東西,趙長鬆都幾乎把它給忘了。現在再取出來,趙長鬆忍不住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它送回煉器協會呢?如
果是二十年前,甚至十年前,他都不會有這種想法,可是現在看到當初年富力強的趙千軍躺在病牀上,一手建立的商會因爲一個自大的兒子都崩散,他就感覺到健康與壽命纔是最重要的。交
還鐵盒子,換一個成爲修士的機會?他現在四十幾歲,已經過了最好修煉的時期,但再怎麼差,延壽個二三十年也不難吧?
再加上丹藥和醫術,保證自己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二三十歲,這樣他就還能有八十年可以活,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摩拭着鐵盒子上的紋路,趙長鬆默默的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