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現很無奈,也很無語。他實在是不忍心告訴鄧超,現在的劇本已經他屢次三番修改之後的版本,換做是前世那個初始劇本的話,片子裡的檢察官可是比現在要低出好幾個檔次。
“好吧,我給電影裡再添加一個人物,死法是被女鬼嚇死的,交給你來扮演,成不成?腹黑的勾了勾自己的鼻子,李現語氣輕佻的留給了鄧超一句話,留下了對方獨自一人站在原地,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停不下來。
“場記、後勤各部門做好準備,打光開始!”
接近中午的時候,所有的道具和相關人員全部就緒,李現站在攝影版前面有板有眼的發出了一道口令,然後便把接下來的工作交給了幾位攝影師和顧問,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內部的片場圈。
鄧超已經在被裝潢了一般的‘警車’中整裝待發,百米開外的巴士上,羣衆演員們開始陸陸續續的坐了上去。稍後開始拍攝的時候,這些陌生的面孔會依照着動作設計瑞爾的指導,表演一些相對簡單的肢體動作。
好像是嫌棄雨水不夠大,場記主管又叫來了一輛灑水車對着片場一陣狂噴。儼然一副想要把車皮都打穿的架勢。
“action!”副導演一聲令下,聚光燈一閃,承載着幾十名路人的巴士嗡的一聲迸發起來,這次劇組挑選羣衆演員的條件比較嚴苛,現在看來大家表現的都還算不錯,至少沒有因爲情緒緊張而大喊大叫,否則的話,車都還沒互相撞上,光是前期的這段接近的距離就要ng幾次。
當然,不哭不鬧並不意味着每個人都很淡定。此時此刻的巴士之內,所有人眼睜睜的看着前方兩輛塗滿警署標誌的新警車越來越近,即使知道是在拍戲,即使知道後勤組已經做好了安全措施,還是不可避免的害怕了起來。
巴士行駛的速度不慢,這段距離的沿途被安排了六名攝影師,一邊馬路平均分配三個,每位攝影師負責一小段距離的鏡頭錄製。好在這齣戲的主角並不是這輛巴士中的人物,即便是有一些小瑕疵,也不會因此影響到整個大局。
《死神來了》中的絕大多數鏡頭會實景拍攝,但巴士與汽車相撞的畫面,多多少少還是會需要依賴到後期的處理工作。畢竟撞車不是過家家,一個力度掌握不好,就會危急到每一位演員的性命。
砰!
沉悶的撞擊聲自車尾接觸的地方傳來,隨即整個片場響起了一陣陣刺兒的尖叫和吶喊。一干羣演們以爲自己算是完事兒了,結果卻被導演們告知需要重頭再來。
原因只有一個,太假。
現在是在拍戲,不是在看戲,可是巴士司機卻是猶如知曉了待會會發生車禍一般,慢吞吞的架勢,撞車時候的聲音不小,可若是這麼放在電影裡給觀衆看,說不定會被大家指責爲穿幫場面。
這個鏡頭總共拍攝了三四遍,終於在司機快要被一車人眼神殺死的時候,錄製出了最爲漂亮的一次。
攝影師們馬不停蹄的轉移陣地,將主鏡頭鎖定在李現和鄧超乘坐的‘警車’之內。拍戲時候的鏡頭大多分腳本按部就班的來,剛剛錄製的是巴士和警車相撞的情景,接下來便是突兀失控的警車,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直接被撞飛到寫字大樓裡面去。
李現打開車窗對着警戒線外的兩位副導演說道:“力度一定要把握好,角度不一定非要指着來,我覺得偏一點可能更有感覺。”
“另外,待會車子砸進去了,你們進來的時候當心一點,不要發生危險事件。攝影師的鏡頭不要斷。”
李現一遍遍地把自己心中擔憂的事情都陳述了出來,寫字大樓有很多,但他們能夠撞的支離破碎的只有一個,這一幕警車被砸飛的錄製只能拍一次,千萬不能發生絲毫的疏漏和差錯。
就算他還能拿得出資金來支付費用,都不一定會有房產老闆願意再讓他來拍這場戲。已經蓋好的大樓要修補回來,其中的工序可不比打地基要輕鬆多少。
“明白了!”相關的工作人員們異口同聲的厲聲迴應,他們同樣想要拍出一部好的作品,更何況還收了李現比其他劇組高出數倍的酬勞,到了這種關鍵時刻自然是馬虎不得。
尤其是從美國遠道而來的瑞爾,他現在對李現這個中國傢伙甚是滿意,縱使他已經檢查了好幾次配備在李現和鄧超兩位演員身上的安全裝置,威亞、安全板等裝置也都完好無缺的穿戴了起來,可這樣活生生的連同車一起被砸到大樓裡面去,在他們好萊塢大片裡也都是能用特效帶過就不會選擇麻煩的實景拍攝……
李現這種爲了影片質量,爲了電影表現效果幾乎是拼了命的價值觀,簡直都已經不能用敬業兩個詞來形容。他的這種‘喪心病狂’的瘋狂行爲,不僅僅在劇組中一衆中國人羣裡樹立起了地位超然的威信力,更是讓他們這些外國來的,外聘來的設計師、顧問們欽佩不已。
李現欣慰的感受着大家的的激昂熱情,關閉窗門回到車內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窗外的雨勢又變大了幾分,給他一種即將要奔赴戰場的異樣感覺……
“加油!挺過去就是真漢子!”打量着右側寫字樓的同時,李現也沒有忘記寬慰一下在駕駛位置上的鄧超幾句。稍後的鏡頭裡他要承擔的任務並不比自己輕鬆,整個車身的重量有大半要壓到他的身上,一個不小心或許會真的受傷都不一定。
“呼……”鄧超沉默了半天才緊張的喘了口氣,然後硬着頭皮握緊了雙拳道:“現哥,拍完這場戲以後,你一定要請問多吃幾頓補補身子啊!對了,後面要給我加戲才行……”
“好,沒問題!”李現笑了笑,毫不猶豫的肯定了鄧超的提議。
氣氛漸漸凝固了下來,兩個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的場記板,心中分秒必爭的掐着精確時間,等待着最爲艱難的那一組鏡頭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