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將臨,在匆匆忙忙的等待中,這個時間終究到來。
京城內,人流涌動,在一個陰天全部向着翰林院而去。也只有到了如今日這般會試的特殊期間,玩家才能大肆進入翰林院。
人流走過一半,大雨便從天際落了下來,迅速讓世間變得朦朧一片,水氣縈繞。
翰林院中傳來了雨水落地的拍打聲,樹梢上、牆壁上、屋檐上,亦是有一滴滴雨水迅速滑落下來。
行走而來的玩家中,也不禁多了一些埋怨之聲。畢竟在這真實的遊戲中,人們可同樣會被淋溼,那種狀態並不好受。
當然,其中也會有人撐傘而來。
一把繡花的白色雨傘下,兩人緊貼着行進,任憑大雨傾落,也滴不到他們身上。
一把傘,或許不能爲他們完全遮擋住大雨。可他們各自都擁有深厚的內力,稍微透露出一絲一毫,便能在傘側形成透明的防護層,讓雨水憑空滑向兩側。
“你在哪一處學堂?”納蘭雨詢問道。
每個進入翰林院的舉人,都會被系統給予一個號碼,證明是在哪處學堂哪個位置考試。
畢竟,舉人共有十幾萬人,這個數量太龐大了,一處翰林院也容納不下來,還是分幾天換人陸續考試。
納蘭雨和納蘭聽雨都有幸在第一天前來考試。
“丁字號學堂。”納蘭聽雨回答,又脆聲問道:“哥哥在哪個學堂?”
“丙字號學堂。”納蘭雨淡笑道:“雖說不是在一起,可也在隔壁了。聽說這次會試並不複雜,可難度相當高啊。”
會試舉行的過程,被一些玩家收買NPC官員,套出了一點,發佈在論壇中。
據說不同於院試與鄉試,會試沒有所謂的十環,甚至只有一個試題,可籠罩的範圍卻極廣,純粹讓考官審覈結果,誰寫得好,就讓誰通過成爲貢士,名額共是一萬人!
當然,同鄉試規定的一樣,會試同樣可以用武力來解決。不過,此次卻是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對抗。
似乎衆玩家選擇用武力挑戰後,將會離開翰林院,被分在各種練武場中。
每一處練武場,裡面都是一千人聚集混戰,每處練武場唯有最後依然站立着的一人,才能夠擁有一個通過的名額。
而在衆玩家進入翰林院稍加了解後,更知道這些練武場中每個人都要以真面目視人,連斗笠面紗這些都不能戴。
按照翰林學士的說法,就是參加科舉之人,必須光明正大,豈可遮遮掩掩?
這讓本來打算選擇用武力解決的納蘭雨都犯怵。畢竟,這些練武場內的人員是隨機分配的,他又不知道自己所進入的練武場是否會有巔峰高手存在?
而且,沒有了斗笠遮擋,誰都知道他是納蘭雨,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會遭到羣起攻擊,陰溝翻船。
既然是隨機分配的,也許分配到他那處練武場的人會有許多高手。如果連左劍這樣的人都來了,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能出線。
“以武過關,抑或以文通關?”
納蘭雨沒有過早下決定,而是想看看科舉文學方面的試題,再作打算。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
丙字號學堂。
其中相當寬廣,座位列列,已經坐滿了人。
納蘭雨就坐在一側靠窗的位置,耳中一邊是風吹雨打,一邊是寂靜的學堂。
很快,考官便走了進來,是個儒雅的中年人,淡淡地掃過諸人一眼,開始下發一張張白色紙張。
與此同時,考官開口說道:“會試很簡單,你等只需以《傲寒》命題,隨意寫出自己的感想。至於結果,則由我等考官審覈。欲想通過,必須驚才絕豔!”
隨着考官的話語,很多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前面的院試和鄉試,尚未限制人數,以至於這麼多人都通過了。可這場會試,卻只錄取一萬人而已。後面的殿試將更少!
人們不得不緊張,都希望自己能通過。可《傲寒》這個題目,範圍當真廣,以至於許多人都生出了無處下筆的感覺,更別說妙筆生花,寫出驚才絕豔的文章。
納蘭雨亦然!
他自小生活在隱藏與仇恨中,所想的更多是如何練武,如何復仇,如何雪恨。
至於文學方面的事情,他真的一般般,叫他動筆寫出錦繡文章,他自問,無法辦到。
“我選擇去練武場挑戰。”納蘭雨起身對考官道,這是他通過會試的唯一方法了。
他自己清楚,倘若選擇文學,他的落榜便不可避免。而若是選擇武道,他通過的機會反而會更高。
這是系統規定之事,考官自然不會反對,便讓納蘭雨同其餘準備以武過關的在另一位考官的帶領下離開。
練武場不在翰林院,而是在京城邊緣的軍營內。
這裡有許多的練武場,從翰林院內出來的考生再多,也容納得下。
進入軍營,不同於翰林院的氣氛圍繞在衆人的身邊。
即便是在下雨天,此地依然有股可怕的鐵血氣息繚繞在半空,給人一種強烈的窒息感。
隨處可見巡邏的士兵,持着冷兵器,卻散發出一股火熱的氣血,讓人望而生畏,難以接近。
“拿着!”
一名士兵粗暴地將一塊牌子塞進納蘭雨手中。
每個進入軍營的人,都會得到一塊隨機抽取的牌子,標明他們會在哪一處練武場比試,丟失者視作棄權。
自然不會有人棄權,一個個很快就找到了各自的練武場。
只要練武場內人數一滿,在軍官的命令下,衆人們就可以開始極度混亂的大戰。
“九百九十七人。”
“九百九十八人。”
“九百九十九人。”
“只差最後一人到達,戰鬥便開始,你等做好準備。”一名滿臉鬍子的中年大叔站在一處高臺上,俯視着下面柵欄圍着的練武場。
此刻,大雨傾盆,使得練武場內綻放出了一大片彩色的內力光芒。許多人都在運功抵抗雨水,讓大鬍子軍官不屑地撇了撇嘴。
“知道有大戰,還將內力耗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腦袋被門夾了吧?”他輕聲嘀咕着,視線落在了練武場大門口。
最後一人,穿着絢爛的綵衣,戴着白色的斗笠而來,進入了練武場。
一時間,練武場內除了雨聲,都不禁安靜了下來。
不少玩家都揉了揉雙眼,怎麼看都覺得那身綵衣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