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站在門口,看着雯雯和老顧消失在走廊的另一頭後纔回過身,關上了房門,看了部長一眼。
這個過程,王家棟始終沒有說話,他看着彭長宜有條不紊地安排着一切,直到雯雯和老顧走了出去,他纔不解地看着彭長宜,說道:“你們搞什麼鬼?”
彭長宜沒有笑,臉上表情很嚴肅,看也不看他就說道:“搞一些能搞的鬼,您放心,我心裡有數,不會出圈的。”
王家棟對彭長宜當然是放心的,他知道,彭長宜在替他安排一些他不便於出面安排的事情,這一點,無需把話說明。他坐了下來,伸手去摸自己的兜,才發現沒有帶煙。
彭長宜見狀,就走出去喊了一聲:“來人!”
他的話音剛落,陳樂卻從走廊的拐角過來了,他快步走到跟前,小聲說道:“您有什麼事?”
彭長宜看見陳樂,一皺眉,說道:“你怎麼在這?沒你事,我在叫服務員。”彭長宜顯然對陳樂公開出現有點不滿。
陳樂趕忙大聲說:“我晚上有客人,提前過來定房間,彭書記,回頭見。”說完,就走了。
王家棟說:“外面的是陳樂嗎?”
彭長宜進了屋子,說道:“是,來定房間來了。”
王家棟看了看錶,又看了看彭長宜,他不便多問,就說道:“算了,我不抽了,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彭長宜說:“我還是先去給您拿煙吧。”
王家棟擺擺手,說道:“不抽了,不抽了。你進來,我問你,你讓雯雯幹嘛去了?我告訴你,她身子那麼重,這兩天就要生了,我不想讓她攙和進來,所以纔想馬上送她去住院。”
彭長宜坐了下來,搓着手,皺着眉,眼睛看着別處,半天才說:“沒辦法,我也知道她要生了,但有些事必須她去辦,只有她去辦,纔是最合乎情理的。”
王家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彭長宜果然在幫兒子處理一些善後的事,“搞一些該搞的鬼”,彭長宜說的對,有些事是必須要辦的,彭長宜回來沒有先跟他照面,而是揹着他跟
雯雯嘀咕,顯然是不想讓自己知道,有些事自己不知道更好,他相信彭長宜做事的分寸,就不再深揪這個問題,而是說道:
“長宜,我也跟有關人士瞭解了一下,小圓的確是因爲小卓的事,受到了牽連,這個我早就預料到了,也一直有這個擔心,所以,他因小卓出事而出事,我到不是感到特別吃驚,這似乎是一種必然結果。我現在有一事不明,這件事也總想問你,那就是賈東方和小圓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這個問題我問過他多少遍,可是這混蛋就是不肯說。”
彭長宜明白,王圓肯定不會告訴父親自己在部隊和賈東方的事,因爲參軍,王圓是被父親強制去的,這麼多年都沒有跟父親說出自己負傷、立功的真相,那麼時至今日更不會跟父親說了。彭長宜記得春節給部長拜年的時候,部長也曾經問過他,賈東方爲什麼跑回來綁架雯雯,但被彭長宜都搪塞了過去,部長後來沒再問,他不再問,並不代表他放棄了心中的疑慮,只是人都有一個共性,凡事總往好的方面去想,但到底王家棟不同於一般人,這次王圓出事,儘管彭長宜打聽到的消息是“南邊”出的事,但是對賈東方他始終存有疑慮。
彭長宜說道:“我以後再告訴您吧,現在沒有時間說這些,還是趕緊想想一些善後的事吧。”
王家棟說:“善後,什麼善後?交給司法機關去善後吧,我能做的只有等待和接受。”
彭長宜知道他說的是氣話,但是想想,王家棟的確不便於爲兒子做些所謂善後的事,他就說道:“我已經給寇京海打了電話,讓他通知能通知的人,趕緊把飯費結了,無論小圓發生什麼事,這個酒店沒有他肯定是經營不下去的,所以,催收欠款,就是一件大事,能回來多少錢儘量就回多少。還有,您自己有些事情是不是也需要做一下……梳理……”彭長宜艱難地措着詞。
王家棟瞪着彭長宜,半天才說道:“我梳理什麼?我有什麼事需要梳理?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彭長宜尷尬地笑了,說道:“您那麼敏感幹嘛,跟您也有些年頭了,我還不瞭解您嗎
?”
王家棟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子,我跟你說,我個人什麼事都沒有,如果有人硬要往我頭上安事,沒事也會變成有事,不過,那不歸我左右,我也沒辦法左右,刀把在人家的手裡,不在我手裡。所以說啊,這根本就不是梳理和防範的事,你不用爲我擔心。這次,小圓肯定有事,但是他不跟我說,我也不知道。就拿賈東方來說吧,在我印象中,他根本就沒有和他有過交集,我從來都沒有聽小圓在家裡提過這個人,但是,這個人從監獄裡跑出來,就來綁架雯雯,還捎帶上小丁,所以啊,有些事防不勝防,我的意思你懂吧?”
彭長宜豈能不懂部長話的意思?他想了想說:“這樣吧,晚上,等晚上有時間我會告訴您他跟賈東方的事的,眼下,咱們還是先顧眼前吧,儘管防不勝防,但有些事終究是要安排的?”
王家棟說:“我也拖人在打聽,人已經被帶回海關了,按照司法程序,接下來就該是……抄家之類的了,估計海關會委託當地司法機關來辦這事,看情況在說吧,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嗯,我已經安排雯雯做了一些準備。”
王家棟點點頭,說道:“這事,暫時不能讓你阿姨知道,我怕她接受不了。”
彭長宜說:“雯雯馬上要生孩子,王圓回不來,阿姨肯定要問的呀?”
“瞞吧,能瞞多久就瞞多久,有件事我一直都沒有跟你們說,你阿姨……唉,早在三年前就是宮頸癌做了手術,我怕她……”部長沒往下說。
“什麼?宮頸癌?我怎麼不知道?”彭長宜吃驚地問道。
王家棟說:“別說你不知道,她本人都不知道,家裡只有我和小圓還有樊書記兩口子知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彭長宜問道。
王家棟說:“你還記得你們給我過生日的時候,樊書記給我們的那張體檢卡嗎?就是那次體檢時檢查出來的,後來趕快就做了手術。爲什麼沒有讓你們知道?就是怕這個瞧、那個看的,唯恐讓她產生疑慮,當時我們跟她說的是子宮肌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