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馮盛帶着徐天嬌,開着市執法局的一輛越野牛頭車前往清寧縣。到了清寧縣之後,徐天嬌先到她的住處,把一些衣物整理好裝到箱子裡,馮盛很快把箱子放在了牛頭車的後備箱裡。
等徐天嬌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要離開這裡的時候,她突然有些感慨。這裡是她曾經住過的地方,這裡有她一段難忘的痛苦記憶。雖然這裡是一個傷心之地,但徐天嬌還是在每個房間裡最後看了一眼,決然離去。
隨後馮盛就開車帶徐天嬌到縣人大主任的辦公室,徐天嬌猛然發現她的辦公室有人打掃過,而且桌子被擦的乾乾淨淨,桌子上的東西也被擺的整整齊齊,這是破天荒頭一次。
徐天嬌心想,清寧縣官場的人都太勢利,而且還有些短視。常言說,天晴回水路,無事早爲人。而這裡的人卻把事情做的太絕,到關鍵的時刻就臨時抱佛腳,會不會太晚?想到這,徐天嬌不由地一聲冷笑。
當馮盛和徐天嬌走下縣人大辦公樓的時候,人大副主任侯耀華,挺着啤酒肚笑眯眯地走到徐天嬌的跟前,說道:“徐主任,你好呀?恭喜你高升,現在該稱呼你徐區長。你曾經是我的領導,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徐區長多海涵。”
“候主任,我走後你就可以扶正。再說你一直在行使人大主任的權力,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客氣,談不上海涵。”聽了徐天嬌的話,人大副主任侯耀華一臉的尷尬。他知道自己以前有些事情做的很過分,想到當初,徐天嬌來人大報道的時候,他曾經給人大的小頭目吩咐過,沒有他發話,人大的事情一律不能辦。誰要是沒事往徐天嬌的辦公室裡跑,要是讓他知道了,後果自負。
徐天嬌就這樣在縣人大被徹底架空,由於徐天嬌的心裡長了草,也不希望在這裡有所發展,所以憤怒地抗爭了幾回之後,也就不再抗爭。可以說徐天嬌在清寧縣沒有打開局面,她後來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這個時期是徐天嬌人生最低谷的時期,讓她嚐到了官場的冷酷無情。
今天馮盛穿了一身執法制服,看起來威風凜凜,一臉的嚴肅。只見人大副主任侯耀華走到馮盛的跟前,伸出手很客氣地說:“馮局長,你好呀?”
馮盛走上前抓住他的手,稍微用了點勁搖了搖,侯耀華就疼得呲牙咧嘴。當馮盛鬆開手的時候,侯耀華髮現自己的右手被馮盛捏的粘在了一起。他驚訝地看着馮盛,他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局長會有這麼大的手勁。
他清楚地記得,縣委書記朱振山的兒子因爲糾纏徐天嬌,被徐天嬌打得皮青臉腫,醫藥費在那裡掛着,還沒有在徐天嬌的工資里扣完,等這個月繼續扣,未曾想徐天嬌突然調離清寧縣要到區上當區長。他還敢扣下去嗎?
縣人大副主任侯耀華眼珠子咕嚕一轉,馬上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縣委書記朱振山給他交代,讓他今天中午無論如何都要把馮
盛和徐天嬌,請到縣接待處餐廳用餐。現在這個時候,他不能惹馮盛和徐天嬌不高興,不然今天的這個請客任務就完成不了啦。
“馮局長,徐區長,縣委書記已經在接待處設宴款待二位,請兩位務必賞光。”侯耀華小心翼翼地說道。
“好,走吧,你前面開車帶路。”馮盛很乾淨利索地答應道。
十分鐘之後,馮盛開着車來到了清寧縣接待處的停車場,下車後侯耀華一直在前面帶路。侯耀華個子矮小,挺個啤酒肚站在馮盛的跟前,讓馮盛高大健碩的身材比較的看起來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當馮盛和徐天嬌走進縣接待處的餐廳時,縣委書記朱振山和全體官員都站了起來。一起掌聲歡迎馮盛和徐天嬌的到來,讓馮盛覺得有些好笑,這些老人精啥時候變得這麼懂禮貌?
馮盛看到縣委書記朱振山坐在上首的正位,他中等身材,四方臉,留了一個大背頭,梳理的紋絲不亂。他還戴了一副二軲轆茶色石頭鏡,顯得高深莫測。已經到了九月底,初秋微涼,縣委書記朱振山在襯衣的外面披了一件薄呢子短大衣。馮盛還看到朱振山穿了一雙黑色皮鞋,卻穿了一雙雪白色的襪子,就像一箇中學生。
看到馮盛和徐天嬌走進來,縣委書記朱振山先伸出了手,在他一張嘴的時候,馮盛看到他嘴裡補了兩顆金牙,閃閃發光,很是刺眼。
“馮局長,徐區長,請坐。我和馮局長是第二次見面,自從第一次見面後,我對馮局長的印象很是深刻。你和徐區長都是年輕有爲,值得我們這些老傢伙好好學習。我們這裡條件比較艱苦,沒有啥好招待的,今天這些粗茶淡飯,算是我們清寧縣縣委縣政府的一點心意。就當是爲徐區長送行,再次恭賀你高升。”
縣委書記朱振山開場白說完之後,接着對馮盛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清寧縣的縣長牛昊。你們第一次見,認識一下。”馮盛看到縣長牛昊的鼻子很大,長了個塌塌鼻子,就像牛鼻子一樣。眼睛圓圓的,兩隻牛眼窩,讓馮盛記憶深刻。
縣委書記朱振山繼續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縣委副書記,馬龍。”馬龍的長得很有特點,長了一副馬臉,一滴眼淚要從眼眶落到地上,估計沒有半個小時下不來。後面朱振山介紹的,馮盛都沒有過多地留意,他在心裡罵道,都是些人面獸心的傢伙。
這時服務員已經把菜上齊了,縣委書記朱振山雖然嘴上說是粗茶淡飯,但雞鴨魚肉都有,還有十幾個涼菜,擺了滿滿一大桌。縣裡的老百姓雖然很窮,但這些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卻依然大吃大喝,他們有的是辦法弄錢。
常言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些縣老爺,就是靠當地老百姓的稅收,仍然能吃香的喝辣的。有人說好賴一個當官的都比平民強,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窮了老百姓,窮不了當官的。
落座之後,每個人的面前都倒了一杯酒,馮盛
知道這些老傢伙,在官場浸*了這麼多年,其它本事沒有學到,喝酒的本事肯定不差。
於是馮盛有言在先說道:“我可以喝酒,徐天嬌就不要喝了,她一會要開車,我們下午還要趕回涼州區報道。就讓她喝茶,以茶代酒。”
見馮盛這樣說,其他幾位縣領導都沒有什麼異議。
馮盛看着一個個人模狗樣的縣領導,想到徐天嬌在這裡受到的委屈,就說道:“我代表徐區長,敬朱書記一杯酒,感謝你對她的照顧。”馮盛故意把照顧兩個字說的很重。朱振山臉一沉,他哪能不明白馮盛說話的弦外之音。
馮盛並沒有直接把酒喝了,而是又說道:“聽說朱書記讓縣財政局把徐天嬌兩個月的工資扣了,有這回事嗎?”
聽了這話,朱振山的臉更黑了。他怔怔地看着馮盛和徐天嬌。他想發火,但馬上想到了馮盛認識市長馮濤,想到那天馮盛給市委組織部長楊成的那個電話,他把心中怒火壓了下來。平時誰敢這樣跟他說話?想了想,朱振山臉上突然一笑說道:“都是誤會,是我教子無方。財政局的黃局長,你把徐區長前兩個月的工資全發給她。”
黃局長不明裡面的道道,也不敢當場問,只是看了縣委書記朱振山一眼,就把差不多兩千元遞給了徐天嬌。
餐桌前氣氛顯得詭秘而沉悶。
這時馮盛笑着說道:“爲了緩解我們現場的氣氛,我提議讓徐區長給大家唱個歌怎麼樣?”一聽這話,現場的氣氛立即變得活躍了起來,大家都鼓掌歡迎徐天嬌唱歌。
掌聲完畢之後,徐天嬌一臉詫異地看着馮盛看,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裝的什麼藥。但有一點她是明白的,那就是馮盛在任何的時候都不會讓她丟面子。
“不過,徐天嬌唱一首歌,每位縣領導面前的酒就要喝一杯,唱一段也行,算是給大家喝酒助興,怎麼樣?”馮盛用徵詢似地目光看着各位清寧縣的領導。
縣委書記朱振山心想,你能唱幾首歌,這麼多老爺們,不能輸在一個女人的面前,尤其不能輸在一個年輕的局長馮盛面前。他們吃的鹽,都比馮盛走過的路多,怕什麼。
“好,我同意。”朱振山回答的很乾脆。
誰能想到,徐天嬌面帶微笑一連唱了三十首歌,許多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在馮盛這個酒官的監督下,都喝下了三十杯酒。等酒喝完之後,好幾個人都鑽到了桌子底下,吐得一塌糊塗。
臨走的時候,馮盛看着東倒西歪的縣委書記朱振山說道:“朱書記,在官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做事情不要做的太絕,這是官場的千年的鐵律。”
說完馮盛和徐天嬌開車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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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