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瘋子,說什麼呢?”
本來宋易熙是願意出現顯氣焰的,聽到蘇慕容的話也是滿臉黑線,後脊背不由得直冒冷汗。
“你不是要去和我爸敘舊嗎,請。”蘇慕容一直盯着他的雙眼,看到他的躲閃,心中得意,終於抓到了他的軟肋:“宋先生,請啊,怎麼不往裡走呢,我爸等着你呢。”
“你……算了,看來我是個不受歡迎的人,既然如此,進去不進去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的心意是到了。”
宋易熙冷哼一聲,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大紅包丟在了蘇慕容的面前。
“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宋易熙,你怕什麼?爲什麼不敢進去?”蘇慕容真的是太瞭解他了,她從他慌張的神色中捕捉到了不一樣的畏懼,那不是被自己的隨口鬼之說嚇出來的神情,而是另有隱情。
她踩着那個看似不薄的紅包,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咳咳咳咳……”放手。
雖然她只是個女人,可是突然的暴發力卻是很強大的,宋易熙被她抓得差點窒息,用力的甩着,想將她的纖纖玉手拔開。
“宋易熙,你敢對女人動手。”
沈淵一直緊緊的跟在蘇慕容的身旁,看到她動手也不阻攔,而是全身心的護着她不要受傷,此時看到宋易熙擡手,立刻上前就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對方的臉頰上。
要不是沈淵拉着蘇慕容,她一定會跟着跌倒在地,而此時,卻只有宋易熙一人爬在地上,前一秒還光鮮平坦的西服,此時卻是灰塵滿滿,骯髒不堪。
療養院本來就是個人多的地方,聽到靈堂這邊鬧了起來,很多人跑來看熱鬧,圍觀的羣衆更是指指點點。
“媽的,今天是倒了血黴了,好心來悼念一下老爺子,竟然被你們如此羞辱,此仇不報非君子。”
宋易熙,吐了一口嘴角的鮮血,目露兇光的咒罵着,搖晃站起身子。
不是說蘇慕容和莫釋北離婚了嗎,怎麼莫釋北的這條走狗還在這裡侯着呢?
“你特麼一個走狗敢如此囂張……”他想繼續屏口大罵,卻被沈淵陰冷的目光看得生生活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你等着。”
“呸,你是心裡有鬼來贖罪的吧。”蘇慕容還想再上前唾棄他,卻被沈淵拉住。
“太太,人多口雜,這筆帳日後慢慢算不遲,別驚動了靈堂裡蘇老的靈位。”
沈淵也覺察到了宋易熙來得有些蹊蹺,按理來說,蘇老的從病倒到過世,一直是將兩個人緊緊聯繫在一起的,這個時候他應該避嫌纔是,怎麼會頂風出現?
是來懺悔嗎?他如果有羞恥心,也不會一而再的玩弄安然並將她拋棄,又再而三的將李家大小姐棄之若物。
聽到沈淵的勸說,蘇慕容也是緩緩點了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圍觀的人們:“大家都來看看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吧,他搶了我爸的公司,將我爸氣倒在牀,今天竟然還有臉來給我爸祭奠,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她咬着銀牙,惡狠狠的又盯向拍着身上灰塵的男人:“宋易熙,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作法你知道嗎?你和我爸的死脫不了干係,一旦被我查到,絕對要了你狗命。”
“瘋婆子,你是徹底的瘋了,竟然把你爸的死也算到了老子頭上。”宋易熙不聽還好,一聽竟然目光中毫不掩飾的露出恐懼,看了眼裡面的靈位,又指着蘇慕容大罵着,腳步卻在急速的後退。
“姐,這樣的孬種不值得你這樣大動肝火,傷了身子。”蘇安然卻是鎮定的站在一旁,始終盯着他的臉。
過了這麼久,他對自己做過那麼深惡痛疾的事情,可是再次面對他,她的心卻還在隱隱作痛。
宋易熙用力的吸了兩口唾沫,看到蘇家兩姐妹和沈淵怒目看着自己的樣子,不甘心的再次吐了口唾沫,大步離開。
“安然,你最瞭解他,剛纔有沒有覺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宋易熙轉身離開,蘇慕容瞬間像換了個人一樣,微眯着眼看着漸行漸遠的男人,緩聲問向自己的妹妹。
“不對勁的地方?”蘇安然的大腦還有些短路,她一時回答不上。
剛纔雖然她表現得很鎮定,很從容,可是她的腦子卻是一片空白,看着蘇慕容在那裡和他揪扯,她的雙眸卻始終停留在他的臉上沒有動過。
依然是棱角分明的五官,雖然多了兩道皺紋卻並沒有顯得突兀,反而越發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也感覺到了,他很心虛,心虛得有些過頭。”沈淵走上前來卻是利索的回答着,聲音毫無溫度。
“嗯,我也感覺怪怪的,但是哪裡怪,又說不上來。”蘇慕容點了點頭,並沒有在意妹妹的尷尬表情。
和他並不熟的沈淵都發現了不對勁,而自己和他的關係可謂是親密無間過的,卻絲毫沒有察覺。
是豬油蒙了心,還是因爲剛纔他那儒雅而溫柔的話語再次讓自己失神?
“姐,像他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們爲他費神,趕走就趕走吧,起碼爸沒有受到打擾。”爲了掩飾內心的寥落,蘇安然勸慰起姐姐來。
蘇慕容點了點頭,轉向靈位,看着,突然大笑起來。
“姐,你怎麼了?”
“太太?”沈淵和蘇安然同時被她嚇了一跳,都緊張的看向她。
“宋易熙竟然會被我的話嚇得差點尿褲子,這個時候我多麼希望爸能真的醒過來,看看曾經那個被他當做兒子般器重的狼心狗肺的真面目。”
蘇慕容說着,又大聲的痛哭起來,有哀怨,有無奈,更有彷徨。
蘇氏在她的手裡就快支撐不下去了,鬥贏了宋易熙又如何,他還是能想盡辦法找到扶他東山再起的人,而自己,此時卻是四面楚歌,毫無招架之功。
……
“莫總,我是小張,是蘇總的新秘書,她現在並不在辦公室,請你稍後再打來吧。”
作爲蘇慕容的新任秘書,小張是做得極其認真,再加上表現的外表,和溫柔的語音,倒成了秘書處的一道靚麗風景線。
“蘇慕容,趕緊把你的秘書換掉。”莫釋北再次拔通了蘇慕容的手機,後者聽起來正在睡覺,他是恍然大悟。
前幾天的喪失,她確實是耗費了太多的體力,需要充足的睡眠來彌補,於是歉意的暼了暼嘴,可惜對方根本看不到。
“莫總,我的秘書用誰是我的事,你沒有權力過問。”
蘇慕容卻是不屑冷哼,這個莫釋北是當老闆當習慣了嗎,指揮他莫氏的員工還不夠,竟然將手伸到了蘇氏。
“好吧,既然如此,我很快會讓你知道我有沒有權力。“莫釋北冷聲說着,快速的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他正坐在沙發裡陰着臉不,卻看到莫楚昕扭着水蛇向他走過來。
“釋北哥哥,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讓你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茄呢?”莫釋北聽到他的聲音,也不擡頭,只是又點着了一根雪匣茄煙。
現在的莫楚昕與往日不一樣了,清純的臉上開始塗起了妝粉,雖然增加了幾分成限味兒,可是卻仍然入不了他的法眼,反而連醜了不願意瞅他們。
“這不關你的事。”現在的莫楚昕在莫釋北的面前就是一個披着羊皮的狠,她楚楚可人,卻總是在奢求並不一定於她的東西,並不切實際。
“釋北哥哥,陪我玩兒五分鐘吧。
這句話兒時莫楚昕和他說過,那樣的甜話,現在聽起來卻是相當的刺耳。
“楚昕,你現在已經被何姨恢復了自由身,爲什麼還是整天待在這裡不出去呢?出去轉轉吧。”
莫釋北需要獨立思考,有她在根本不行,於是下了請她離開的指示。
蘇楚昕看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不再打擾,轉身離開。
好的女人就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還能聽得進男人的話,懂得適可而止的糾纏。
相比起莫楚昕的懂事與知難而退,蘇慕容似乎就差了一些。
莫釋北無奈嘆息,爲什麼後者就不能像前者一樣的順從自己?
轉念一想,這纔是真正的蘇慕容吧,如果她也像離開的莫楚昕那般柔弱,沒有倔強的一面,也許自己也不會對她動心。
此時的蘇慕容,正坐在客廳裡陪着兩個孩子玩耍,卻莫名的打起噴嚏來。
陽兒和月兒正坐在她身旁翻弄着手裡的玩具和布布書,兩人均是好奇的擡起頭來看着她。
“有人想媽媽了。”看着四顆毛乎乎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蘇慕容溫柔的對他們說着,臉上不經盪漾着母愛的光輝。
蘇安然看到她前幾天的忙碌,實在是不忍再讓她上班,便自告奮勇的去了公司,並且是一再保證,有什麼事立刻向她彙報,絕不再私自隱瞞。
正說着,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蘇慕容一看竟然是安然的電話,便探着身子接起。
“安然,公司出什麼事了?”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也是最直接的反應,因爲無緣無故蘇安然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
“姐,公司的股份又被人收購了百分之十一。”蘇安然失落的聲音傳來,蘇慕容卻只是瞭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現在公司財政赤字,員工的工資都快發不出了,她實在沒有閒錢去收購更多的股份,而此時,對方的勢頭卻正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