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獨霸說,羽阿蘭的心情在此疲憊不堪的邊緣,一轉身,不小心就撞上了珀帝。
“該死,什麼東西這麼硬。”羽阿蘭犯痛的揉着額頭,才發現她撞着珀帝了,一看去,很有胸肌嗎?夠她疼的。
“你並不像葉寒所說的那麼堅強。”珀帝通過與天地獨霸的接觸,一眼看穿龍轅葉寒是誤會天地獨霸有多刀傷不入了。
才見面不久,珀帝就碰到了羽阿蘭軟弱的一面。
“後宮在轅帝看來需要憐香惜玉。”羽阿蘭心情十分不愉快的說,她手揉着泛痛的額頭,眼睛也沒有去看珀帝。
珀帝龍袍下的手撫摸着他削尖的下巴,一副有所思的看着羽阿蘭說:“羽阿蘭,你只是缺一種自信的勇氣,而這些呢,正源於你內心的怯懦。”
“說下去,”羽阿蘭心煩地隨意道。
珀帝的聲音總是由內心給人一種絕對的自信,他的這種自信深深感染着聽他所言的羽阿蘭。
珀帝平時所聽所聞的天地獨霸並不是現在這個意志消沉的天地獨霸,爲了一個轅帝,天地獨霸變得不再像天地獨霸。
心絃有絲觸動,珀帝只當是自已動了惻隱之心:“天擇物竟適者生存的鬥爭中,怎麼會有謙讓羽阿蘭?鬥爭激烈到你死我活,就會有特定的殘酷性,而你以爲在這後宮中你能做到明擇保身,能讓別的妃子對你友好發發慈悲,那就是愚蠢至極。”
珀帝這話,算是對羽阿蘭她說了真話,可珀帝那一抹似笑非笑勾在嘴角的笑,實在讓人分不清他是否是在嘲笑一個弱者。
“我不需要別人的仁慈,也不會妄想自已會仁慈。”羽阿蘭那半閉着的單鳳眸,迸出絕不需要仁慈的強者光茫。
“呵呵,”又是一抹笑意讓羽阿蘭頗爲吃驚,珀帝不是不喜歡笑的?外界傳言冷若冰山不苛言笑,此時怎的每次見着珀帝時,他嘴角總帶着笑意。
羽阿蘭嘴角亦浮起一抹笑容,瞧着是那般的耀眼,她道:“珀帝,在這深宮中,我們算朋友了。”那笑意浮現在羽阿蘭嘴角,無論情況有多麼的糟糕,羽阿蘭對自已還是那麼的有自信,不懼畏於任何。
“朋友。”這兩字在珀帝腦中一閃而過:“朕除了葉寒外,其他的無名輩不足以與朕爲友。天地獨霸除外。”
珀帝眼角帶笑的轉看向羽阿蘭,完美無暇的嘴角起一抹弧度:“朋友嗎?各種各樣的人,要分清真假朋友。”這是珀帝教授羽阿蘭道。
“人要生活立足於現實,少不了和人打交道,也就因此有了朋友兩字,但是要論以後如何在這後宮中分清及看穿‘朋友’兩字,我天地獨霸還真不明白呢。”羽阿蘭淡笑着說。
珀帝顯然比羽阿蘭更老練成熟,他道:“人在共患難時纔會暴露出自已的本性,人心隔着肚皮,但也不是能完美的將陰暗一面掩藏起來。比如,當你輝煌時不是朋友但也認識你,並且想方設法的與你結識的人羽阿蘭你不會陌生吧。當你患難時,你是找不到所謂的表面‘朋友’人的,當人想刻意的避開你時,是很難找到的,誰想幫助你呢,更怕你會連累到他。”珀帝說得面色無波瀾,只是在陳述一件再風輕雲淡的事不過了。
“然而這些很快就能在後宮中驗證,見風使舵者後宮中再平凡不過。”羽阿蘭說。
人情冷暖,冷漠如何羽阿蘭早已當成窗外事。
“羽阿蘭你是個聰明人,不枉朕跟你說這些,在後宮中生存,不做強者就等於爲魚肉,在深宮中,你還要依靠轅帝。”珀帝的眸光,告訴了羽阿蘭,珀帝對天地獨霸她的欣賞與信心。
深陷低谷中的羽阿蘭無法讓自已做出最佳的判斷,只見她道:“你不是轅帝的說客!”
“哈哈,朕做什麼要當他的說客?”轅帝是帝王,他珀帝亦是帝王,只是沒事多往龍轅葉寒這走了些罷了。
珀帝這話問得理所當然,他沒有理由當龍轅葉寒的說客的。
羽阿蘭點下了頭,轉身走了。在這深宮中,她該爲自已找一座靠山,而所有權力都源於龍轅葉寒,轅帝就是最強的靠山。
在這後宮中,她想要坐穩後位,想把這底下的衆妃嬪們治得服服帖帖的,那她必定要保住腹中這個胎兒,並且還有龍轅葉寒爲靠山。否則,在這後宮中,天地獨霸如何立足。
思及此,羽阿蘭一番思想骨氣鬥爭後,終於自已強讓自已向龍轅葉寒道歉。
她的眼中,只看到了生存的慾望。羽阿蘭只想活,好好的活下去。
後宮這裡再如何的不風平浪靜,她也要勇敢的生存下去,並且自信會活得更好,更接近她想要的一切。
苦難嗎?她認爲只是剛開始罷了。挺過了,羽阿蘭將更勇敢,無堅不摧。
羽阿蘭深閉雙眸,宮燈下,她深做呼吸,平住自已的心態,心態要好。
成也好,敗也罷,心態都要平衡,要穩得住。
秋風瑟瑟,夜空不時飄下了細雨,淋在了羽阿蘭身上,雨天過往的宮人們都撐上油紙傘,穿着長袖翩翩的宮袍,提着羊角宮燈穿棱路過,紛紛給她行禮,隨着雨越下越大,就再無見宮人的身影,只剩滿目的雨打芙蓉。
心態,心態很重要。羽阿蘭反覆跟自已強調心態的重要性,可是那裙下的腳彷彿麻木了般,再邁不開。任雨打淋着殘花綠柳,與淋了她衣裳。
陷入低谷深處的羽阿蘭,此時一無所有,龍轅葉寒給她的打擊,更使得羽阿蘭精神上,意志上都失去了一半驍勇的鬥志。
“阿蘭。”身後的一聲音響起,腳步聲在雨中淹沒。背對着後面風景的羽阿蘭雙腿麻木般的站在羽中任雨將她整個人澆淋。
“沙,沙,沙……。”雨聲越來越大,前一刻還在綻放着它美麗的芙容花,此時早被淋得凋殘。“活着的意義是什麼?”羽阿蘭不明白,雨聲將後面的那聲阿蘭給淹沒。
“咳咳咳。”着涼的羽阿蘭咳嗽起,淋溼的衣裳涼冷滲入羽阿蘭身體,她下意識縮着肩膀環抱住自已。
猛然,整個人仿若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有個強有力的臂膀猛的將羽阿蘭她擁摟進胸膛中,懷抱住。
大雨中沖刷着雨水不斷從羽阿蘭發上,頭上流竄過她臉頰,那悲傷的單鳳眸隨着嘴角驚呼的張開,猛然朝身後轉看去。
她的單鳳眸中看到了龍轅葉寒。羽阿蘭雙手猛的抱住了龍轅葉寒,緊緊依畏在龍轅葉寒懷抱中。
“對不起,朕錯了。”大雨淋在兩人身上,雨中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龍轅葉寒打橫抱起羽阿蘭往離這不遠處的樓閣跑去,他怕雨淋傷了羽阿蘭。
透過指尖傳來的溫暖,龍轅葉寒身上的溫暖使全身寒冷的羽阿蘭不覺的想要靠近龍轅葉寒,環抱着龍轅葉寒的手,也隨此摟緊了幾分。
淋溼的寒冷,風雨中的冷空氣嗆得羽阿蘭咳了兩下,她縮着身體摟着龍轅葉寒緊了些,想借此暖和一下自已,可身上的寒冷使她彷彿陷入了冰河中,頭部也慢慢的讓她感覺到了燙。
“阿蘭,朕錯了,朕不該讓你受委屈,冷嗎?”大雨中的體貼出口,龍轅葉寒以最快的速度抱着羽阿蘭往遠處的亭臺樓閣暫時避雨去。
雨打在身上,龍轅葉寒傾着身體,儘可能的替她擋雨,護她在懷中。
額頭火般燙,羽阿蘭卻感到奇冷無比,她安心感受龍轅葉寒如羽阿蘭避風的巷灣,之前心中存在的芥蒂煙消雲散,聲音雖然因爲高燒無力,終究還是說出來了:“對不起龍轅。”
這話淹沒在刷刷雨聲中,龍轅葉寒已抱她入了這樓閣中避雨,一靠近,恰恰巧的是裡面也有兩三個當值太監,因下大雨無法離開而暫時避雨在了殿內,當他們看到進殿的人是皇上時,皆驚得目瞪口呆。
反應過來時,忙跑去接迎橫抱着羽阿蘭通身溼透的龍轅葉寒。
紛紛下跪。“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宣太醫。”龍轅葉寒這話一出口,太監們立馬以極快的速度衝出這宮殿,往太醫院跑去,消失在了雨中。
“頭暈。”龍轅葉寒懷中的羽阿蘭,半睜着單鳳眸,毫不遮掩此時的軟弱道。
虛弱的聲音,真向龍轅葉寒證明,羽阿蘭她也只是個女子罷了。
像永盛公主那般也只是個需要龍轅葉寒他保護在身後的女子罷了,偏偏平時永盛公主落兩滴淚龍轅葉寒就將永盛視爲親妹的護在身後。而,天地獨霸,永遠都是適合上戰場,無血也無淚根本用不着他將天地獨霸保護。
護着懷中重燒的羽阿蘭,龍轅葉寒心中有疼痛更有愧欠。
緊握着他另一隻手的羽阿蘭,聲音雖小,但她卻是在這麼多人面前,跟龍轅葉寒說了:“龍轅我不該鬧脾氣,對不起,龍轅,阿蘭錯了。”
迷糊中,高燒暈睡在龍轅葉寒胸膛中的天地獨霸,再無法掩飾着從不肯示人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