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軒從電視上看到羅雨凝的女兒,心中也始終帶着疑問,這孩子毫無混血特性,更沒有半點像裴德曼。
如果說是遺傳母親多一些,也找不到太多羅雨凝的相貌特徵。
裴德曼說這個孩子是早產兒,六個多月便出生了。都說是十月懷胎,無論如何都與小旅館纏綿那夜不符。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裴德曼並沒有說實話。
從電視上看,這個女孩兒發育超乎尋常,周軒看相出身,總覺得這孩子長得很像自己!後來白芮也證實羅雨凝在跟裴德曼接觸前肚子就大了,如果說是在國內就懷孕了,父親只有一個。
而前幾天照鏡子的時候,周軒突然發現,自己的子孫宮內,浮現出了細細的紋理,從顏色上看,就是女兒,而從線條的長短來推斷年齡,恰好跟羅雨凝女兒的年齡相符。
面相是不會騙人的,之前沒發現,是因爲一切都不明朗,難道說,那孩子可能是自己的女兒?
有心找羅雨凝求證,周軒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對方堅決不承認,他也是無可奈何。
血濃於水,最近周軒的眼前總是出現小女孩的身影,他爲此苦惱不堪,也有些無所適從。
無論如何,總要去面對,一切真相,他還是想聽羅雨凝親口說出來,所以才急着趕去飛機場。
羅吉野和林美華早就到了,林美華還帶着兩個大大的玩具,一手一個抱着很費事,這是要送給外孫女和外孫子的。
“非得這個時候給!”羅吉野埋怨。
“我都幾年沒看到孩子們了,想的我啊。”林美華眼淚又流了出來,此時有人走到身邊,輕輕將玩具接過去,是周軒。
“小軒,你也來接雨凝啊?”林美華開心道。
“嗯,還有孩子。”周軒點點頭。
“還是周軒有心胸!”羅吉野讚歎,周軒卻擺擺手,“或許是我欠雨凝的,羅叔叔,阿姨,等雨凝回來,不要再責備她了,她也不易。”
“你林阿姨早說我一百遍了。”
羅吉野呵呵笑,十分開心,一聲羅叔叔,讓他覺得跟周軒的關係更加親近。三人都坐不住,一邊站着說話,一邊張望,都是望眼欲穿。
終於,一家四口出現了,裴德曼領着ring,身體有些發福的羅雨凝抱着還在襁褓裡的兒子。林美華捂着嘴哭了,羅吉野卻皺了皺眉,心中難免遺憾,生養了兩個孩子的女兒沒有以前的輕盈靈動,培養的高學歷卻給別人當保姆,學習又有何用!
“唉,泯然衆人矣!”羅吉野嘆氣道。
林美華瞥了他一眼,淚眼婆娑訓斥道:“說這麼難聽,哪個女人生孩子後不胖幾斤,要不哪裡來的奶水。雨凝將來還是會恢復好身材的,記住啊,少廢話!”
“爸爸,媽媽!”
四年多了,這是羅雨凝第一次回來,印象中幹練的父親還有漂亮的母親還是老樣子,似乎又都變了,有了離別的滄桑感。
“雨凝!”林美華想要高呼,喉嚨卻被堵住,聲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聽到。
“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
羅雨凝哭着抱住林美華,母女倆哭成淚人,羅吉野使勁搓着臉,指縫裡還是有淚水涌出。
爸爸!
所有埋怨都在這聲簡單的稱呼中化解,羅吉野抱住久違的女兒,堂堂工商局局長放聲悲哭,“你個不孝女,你總算是回來了,爸爸就當你……”
“別說了!”
林美華使勁在後腰掐了一把,也把羅吉野後半句怪罪的話給掐滅了火。裴德曼過來跟周軒握手,周軒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看着ring。
這個孩子有着謎一樣的遺傳基因,生長髮育遠超同齡人,唯有眼中的稚嫩還跟實際年齡相符。
看到有陌生男人看着自己,ring躲到裴德曼身後,歪着頭看周軒,“嗨,我們見過嗎?”
“見過。”周軒點點頭。
“什麼時候?”
“你很小的時候。”
“還有呢?”
“還有,現在。”
Ring嘻嘻笑了,也不怕周軒,跑到跟前說話,中英文混合的,還是個自來熟。
“軒。”羅雨凝輕聲喊,還有原來的柔情,周軒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答應一聲,裴德曼則拍了下他的肩頭。
羅吉野和林美華張羅着先回家再說,羅雨凝和丈夫對視一眼,跟着,把ring留給了周軒。
大手牽小手,周軒不知道如果從機場走出來的,他只有一個想法,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她。
“咦,璇璇呢?”上車後,林美華才發現唯獨外孫女沒跟過來。
“跟周軒在一輛車呢。”羅雨凝說道。
“怎麼不跟着你啊,璇璇頭一次來臨海,會認生的。咱們等等小軒,把璇璇接過來,讓人家大老總看孩子,太不禮貌了。”林美華嘟囔道。
“媽,你別管了,璇璇就該跟着他。”羅雨凝小聲道。
“爲什麼啊?”
林美華不解,此時汽車突然滯了下,由於慣性,抱着孩子的羅雨凝撞到了孩子,氣的林美華一陣埋怨,都老司機了,開車就該穩當點。
“你爲什麼一直看着我呀?”路上,ring笑嘻嘻問周軒。
“因爲呀,你長得特別好看,一雙眼睛像是星星。”周軒柔聲道。
“我爸爸也這麼說!周軒,你喜歡我爸爸嗎?”ring又問。
劉浪笑着回頭看了眼,“小孩兒,在這裡就得喊大爺,不能叫名字。”
周軒連忙擺手,什麼周大爺,聽起來很奇怪。今天的ring留着齊眉劉海,柔亮的頭髮垂在肩頭,粉紅色長裙,還有粉色帶蝴蝶結的小皮鞋,這種打扮很有羅雨凝的風格。
“ring,在英國生活得幸福嗎?”周軒問道。
“以前還行,但是現在不好了。”ring擺着小手,小眉頭擰在一起,把周軒逗笑了,“爲什麼不好了?”
“因爲媽媽又生了小弟弟,有一次,我還沒有睡着,就聽他們說,要把我送人。”
“哈哈,那是大人騙小孩兒的,不能當真。”
“不,是真的。爸爸哭了,媽媽也哭了。可是,我不想離開爸爸媽媽,他們爲什麼要把我送人啊?”
周軒心頭一暖,伸開雙臂,“我可以抱抱你嗎?”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