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端皇后纔會從昭陵回來,就是爲了趕在風家四少和公主成婚前,阻止他們!”
“那……皇后娘娘和端皇后之間,不就成了……敵人嗎?”
“哥們兒,你說錯了。”路人甲直起身,得意洋洋的笑:“她們什麼時候,不是敵人來着?”
茶座上的討論還在繼續,隔着一道細密的竹簾,在雅間廳中坐了兩個男人,完完整整聽見了外面的話。
“皇后和端皇后之間真的已經勢同水火了吧?”俊逸的男子眨眨眼,轉身看着端坐飲茶的人。
淡青色的袖卷外露着一截白皙手臂,長指皓白如雪,竟然比他手指間端着的白瓷杯更加通透,清靈的眼眸淡淡掃過,似乎有湖光瀲灩,映入眼瞼。
蘭清若眉尖上略微帶了些病態的孱弱,清淡微笑着回答,“風雲莫測,誰又知道她們是敵是友。”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皇后與端皇后勢不兩立,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可能會真的……掐起來吧?”男子撇撇脣,表情隨意,語氣中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他是平王,墨枕書,是墨南痕與墨纖羽的堂兄,論輩分也要稱墨止嵐爲“皇叔”。
“王爺自認爲能看透兩宮皇后?”蘭清若抿着清茶,輕輕一問。
“那相爺以爲如何呢?”墨枕書支着側顏,微笑反問。
蘭清若沒有話說,某間的湖光山色清淡疏離,病孱的咳了咳,臉頰雪白如霜。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無論是皇后,還是端皇后,都不能,也不會有太大的動作。皇后安居於江南,端皇后定在帝都,一南一北,已經是遙遙相殺。現在只看誰會先動,誰先動,誰就要吃虧一些。”細緻的竹簾落入斑駁光暈,蘭清若輕輕的咳嗽着說道。
“那相爺是更看重皇后,還是更看重端皇后呢?”墨枕書問的很輕。
“臣看重的是陛下的旨意。”蘭清若回答。
“皇叔現在生死未卜,說句大不敬的話,本王懷疑風家隱瞞皇叔的消息,不過是爲了掩蓋皇叔極有可能已經……駕崩的事實。相爺應該知道,皇叔一旦駕崩,這天澈的江山要歸誰所有。”墨枕書挑眉,冷冷笑道:“纖羽嫁風鈺,這是風汐紫的小把戲,不要說端皇后,就算是本王也不會認同纖羽的孩子繼承大統,風家想讓江山改姓的如意算盤恐怕是打得早了些。”
蘭清若笑了笑,緩緩站起身,長指慢慢的捲起懸掛在雅間臨窗上的竹簾。
竹簾被捲起,大好的陽光流瀉進來,他病態的俊顏略微多了些顏色。
憑窗而立,靜靜看着樓下人來人往的朱雀大街。
天澈盛世,帝都繁華。
這安然的背後,是看不看的拼殺的算計,誰能逃得開,誰能避得過呢……
半晌後,才繼續說道,“王爺是先帝的堂兄,公主是先帝的親妹,若論起血脈,公主確實比王爺更近一些。”
蘭清若的身後,墨枕書眯着眸,輕聲說道:“相爺是說本王比不過纖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