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蝦一臉窘態,可不是麼,這些日子在家裡不是吃就是睡,不胖纔怪!
“你倒是瘦多了,跟個麻桿兒似的了。”
安雨琪黯然了一下,只是馬上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那碗紅棗蓮子粥上。
“哇,好香得到粥哦……蝦米,一定是你的手藝吧!“
“呵呵,不是,不是我……是蕭王爺。“
嗯?安雨琪一時不解,蕭王爺?蕭王爺親自下廚給我做紅棗蓮子粥?別開玩笑了,那個冷冰塊子,怎麼能爲了我進廚房,多笑笑他都不肯。
“真的是蕭王爺,這裡就是蕭王爺的別院!”獨孤蝦看安雨琪不相信,急着解釋道。
安雨琪一時困惑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男人的脾氣也這麼的不好琢磨?
不管了,先餵飽自己的肚子再說。
安雨琪像是惡鬼投胎一樣哧溜哧溜地就解決掉了那碗粥,吃完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脣周圍的飯粒,小貓一樣討好獨孤蝦:“真好喝,還有沒有了,再給來碗吧。”
獨孤蝦心裡說:你這是多少天沒吃飯了啊,怎麼跟街上的小叫花子似的。可看安雨琪那一臉可憐的小模樣,就心疼萬分。
“冥牙神醫囑咐,你一開始不能多吃,要少食多餐。等過個把時辰,我再給你盛去。”
“嗯嗯嗯,還是蝦米最好了!”
獨孤蝦扶着安雨琪到了院子裡,安雨琪開始相信這裡真的是蕭王爺的地方,因爲這裡和蕭王爺本人一樣清冷,出了自己和獨孤蝦,再連個人影都沒有。
“蝦米,我是怎麼到這裡來了呢?我不是應該在翊秀宮……”
“呃,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是皇上親自到我家裡去找的我,讓我這幾日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周全。詳細的情況,也沒有多說。先前我聽說了你的宮裡的那些事情,真是擔心死我了,不過現在看到你雖然瘦了一些,但是人還是活蹦亂跳的,我就放心了!”
“死蝦米,難道你還希望我直挺挺的橫屍在你眼前啊!”
“呸呸呸!”獨孤蝦聽了安雨琪的話,趕緊往地上啐了三口:“都是要當孃的人了,說話怎麼還這麼口無遮攔的。嘿嘿,你肚子怎麼這麼大啊,我記得我幾個嫂子懷小侄子的時候,到了你這個月份,也沒這麼大的肚子啊。”
這話一出口,安雨琪的臉騰地暈上了一片紅霞:“你個臭男人,觀察人家肚子那麼仔細幹什麼!”
“呵呵,我這不也是關心你嘛。”
安雨琪和獨孤蝦一陣鬥嘴,讓一直站在一角的蕭王爺也心情大好,忍不住走了出來。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一見蕭王爺,獨孤蝦趕緊起身行禮,蕭王爺也只是虛扶了他一把,示意他不必多禮。獨孤蝦很識時務的說自己還有別的事情,於是趕緊離開,留下蕭王爺和安雨琪在院子裡。
“那個……”
“那個……”
兩個人先都是一陣沉默,後而又一起開口,具是臉色一紅。頓了一下,還是蕭王爺先開了口:“本是好意給你送去那個方子,沒想到給你造成了那麼大的困擾,還害得你落得了這般田地。”
“不管你的事,他們要害我,想方設法的也要我好看。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的不信任我。”
安雨琪想到那個人,心中便是充滿了憤怒和怨恨,一雙小手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其實,很多事
情,他也是無可奈何。”蕭王爺頓了頓,像是在思考什麼,又彷彿是做了很大的決定,才慢慢得到處了實情。
蕭王爺告訴安雨琪,齊王其實一直都是在暗地裡保護着她。雖然起初的時候,他是有些彷徨無措,可那完全是因爲初爲人父,一時不能習慣這個身份的變化。後來接安雨琪入宮,怕那些窺探皇位的人對她不利,才接着晉升她位分的理由,在她的翊秀宮周圍安排了好多侍衛,而他蕭王爺和瑞王爺,也在保護安雨琪的行列之內。
那份方子,其實是齊王找來的,只是不方便直接爲安雨琪準備,才輾轉讓蕭王爺交到了安雨琪手裡。那日在太后的宮裡,太后和杜皇后對安雨琪一番污衊,直直要了安雨琪的命。是齊王,最大程度上才留下了安雨琪的命。而那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平兒,也是齊王安排進翊秀宮的,爲的,就是讓安雨琪在不招人眼線的情況下能儘可能的吃好,爲了孩子,也更是爲了她。
聽了蕭王爺的敘述,安雨琪第一次在齊王身上感到了震撼。
難道,是自己誤會了他的一片真心?
看着蕭王爺說得那樣肯定,不像是爲齊王編造開脫的理由。原來,自己心底曾經慢慢浮出的那個人影,真的是他!
說不出的開心,彷彿這些日子以來聚集在心頭的烏雲全部散開了。安雨琪從沒有感到心頭是這樣的輕鬆,幾乎,她要快樂的跳起來。可是,她卻沒有注意到蕭王爺黯淡的眼神。
回到屋裡,安雨琪開心的不知道要把這份喜悅要和誰分享纔好。她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肚子裡的寶寶說:“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他還是在意我的,他那樣的冷言冷語,只是在變相的保護我。是我誤會他了。”
在清寧宮裡,齊王高高地端坐在正座之上,下面,是杜皇后在不聲不響地跪着。
“你可還有話說!”齊王冷冷扔出一句話。
“臣妾,還是那句話,臣妾不知道!”
杜皇后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任齊王怎樣說,她也不能承認買兇殺害安雨琪的事實。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
立時有兩個太監推門而入,跪等齊王發落。
“去宣珊嬪來!”
“是!”
此刻珊嬪正躺在搖椅上享受着秋日的陽光,一聽皇上要召見她,立時高興地不得了。自從她晉爲珊嬪,齊王再沒有來看過她,只推說是政務繁忙,可是卻是日日都宿在熙妃那裡。今日齊王突然召了她去,她可是心裡高興地不得了。
於是趕緊喚了貼身伺候的宮女來,打扮一番。
清寧宮外走來一個護着肚子的翩翩佳人,髮髻上的點翠嵌珠點金花步搖,使用金線盤花作爲底託,又用金線繞城了鏤空的朵朵金花,花蕊處用了紅珊瑚珠鑲嵌。又在花瓣上點了些散碎的晶瑩寶石,用一顆顆翡翠雕琢的鏤空花紋小珠子串成,整個步搖輕巧別緻,華美優雅。盡這一隻步搖,就襯托了這位佳人的雍容華貴。
佳人身着淡綠色的雲紗薄衣,在袖口與肘間繡的是朵朵睡蓮。身後的拖地紗擺上是一副睡蓮醉臥。而薄薄的紗衣下,照顧肚腹所穿的白錦束胸百褶裙,卻在裙襬上繡出了一幅河塘清渠,若不動,那裙襬間蓮葉嫩綠,紅蓮搖曳,可若步行,那相折的部分就有一尾尾魚兒顯露出來,如在水中追逐而現。
在這已經入秋的時節裡,不禁顯得單薄。
珊嬪來到清寧宮的大殿,一見杜皇后正跪在殿上,本來高高興興的心情忽的沉了下去。於是,不再展現着妖嬈的神態,規規矩矩的進了大殿向着齊王和杜皇后請安行禮。
“珊嬪,近來你的身子可好啊?”
齊王並沒有憐惜珊嬪有孕的身體,只是不鹹不淡的扔了一句話出去。
“臣妾謝過皇上關心。皇上和太后都對臣妾的身體照顧尤佳,臣妾現在十分的好。”
“哦,是嗎?那你肚子裡的孩子,可還好嗎?”
“好……好……很好……”
珊嬪越說越是一身冷汗,本就穿的單薄,這冷汗一出,更是冷得渾身哆嗦。
“珊嬪怎麼一直髮抖?難道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嗎?來人啊,給朕傳太醫來!”
“啊?!”
一聽到齊王要傳太醫來,珊嬪登時癱倒了在地上,半響說不出話來。太醫早就候在殿外,一聽齊王傳召,連忙進來聽候齊王差遣。
“太醫,朕看着珊嬪在瑟瑟發抖,又一個勁兒的出冷汗,你去看看珊嬪可是有什麼不適!”
“是。”
太醫來到珊嬪面前,恭敬有禮的請珊嬪伸出手來探脈,可珊嬪死活不肯把手伸出來,直說自己沒有什麼不好的感覺。
“珊嬪,讓太醫給你請個平安脈!這是朕的聖旨!”齊王有些煩躁,直接用聖旨來壓迫珊嬪。
珊嬪不得已,只好顫抖着將手伸了出去。太醫三指搭在珊嬪手腕內側,略等了一會兒,便跪着向齊王回稟:“啓稟皇上,珊嬪娘娘母子平安,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只是這秋日天氣日漸寒涼,珊嬪娘娘的穿着實在單薄,還需要實時的加衣。”
珊嬪聽了,竟然是心裡喜出望外。
這太醫是皇上身邊的人,竟然也說自己是母子平安,難道,自己真的是有了身孕!想到這月的月信遲遲沒有來,珊嬪竟然喜極而泣。
“哼哼。母子平安。”
齊王自己重複了這麼一句,繼而說道:“朕從來沒有臨幸過珊嬪,何來的母子平安!”
一語如同驚天霹靂,嚇壞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齊王竟然從來沒有臨幸過珊嬪!那麼,在珊嬪的挽香閣裡夜夜與珊嬪歡愉的那個人又是誰。又是誰,真的讓珊嬪竟然懷了孩子!
屏退了左右無關之人,齊王冷笑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兩個女人,心裡覺得 噁心無比。
齊王怎麼能不知道杜皇后和太后的陰謀,不過是將錯就錯,引了她們入局罷了。太后指使珊嬪去勾引齊王,齊王便順了太后的意思,納香入懷,引蛇出洞!
“朕夜夜在那挽香閣裡與珊嬪飲酒作樂,不過是想掩人耳目。聽說過合歡散麼?哼,不過是一點點放到珊嬪的酒裡,她便雲裡霧裡不知何事了!”
“那……那個……”珊嬪回想起來,那個夜夜在她的牀上與她魚水之歡的男人又是誰,
“你是想說那個給你孩子的男人到底是誰吧!”
齊王冷笑着:“那不過是朕身邊的一個死士!”
“啊!”
珊嬪現在是徹底的暈倒了,她怎麼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那個與她有了孩子的男人,竟然不是齊王,而是一個她根本就不認識的男人!她本想是接着太后的主意讓自己上位,沒想到,算來算去,終於是把自己給算進去了!
原來,真正給齊王帶綠帽子的那個人,竟然是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