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知道啊,安妮不就是angel叻,”封宇反而笑了起來,說完這句好似又想到了什麼,然後趕緊說:“對了,安妮三年前出了點事故,腦子好像摔壞了,醫生說有間歇性失憶,有些事情她不記得了,三年前的事情,她有兩三年是不記得的,所以,她自己有時會糊塗。茇阺畱亥殘傺泟”
“angel?”冷凌天這下子是完全的糊塗了,他望着眼前的喬天宇,非常不解的問:“你確定安妮以前叫angel嗎?她是怎麼來找你的?”
“找我?你說angel嗎?”封宇聳聳肩膀:“四年半前,我和她在紐約街頭遇到的,然後就認識了,就這麼簡單啊,她沒有找我,我們以前都不認識。”
冷凌天是徹底的被這封宇給打敗了,以前喬天宇眼睛是瞎的看不見,他沒有見過譚曉蘇的樣子他知道,可是他聽過譚曉蘇的聲音啊,難道他連譚曉蘇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嗎?
還有,即使喬天宇聽不出譚曉蘇的聲音了,可譚曉蘇也應該是認識喬天宇的纔對啊?
還有,譚曉蘇明明是在那座島嶼上的,她又一個人又是怎樣去的美國?爲什麼會叫angel這個名字?後來爲什麼又變成安妮了?
他今天來這裡,原本還以爲很順利的就能打聽到曉蘇的消息,可看樣子,這個喬天宇目前還不知道他身邊的安妮就是曾經的譚曉蘇。
冷凌天正欲給喬天宇說安妮就是譚曉蘇時,這個時候門鈴又響了,封宇迅速的起身去開門,果然是安妮和磊磊回來了。
“安妮,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濱海冷氏的少東家冷凌天先生,”封宇非常熱情的給安妮介紹着:“就是我曾經給你說起過的那個五年前幫助過我的冷先生。”
安妮很自然的向冷凌天伸出手來,面帶微笑的開口:“冷先生,見得您很高興,在法國時曾經聽封宇說起過您,還說您和他的嫂子一起幫助過他。”
冷凌天慌忙的伸出手去和安妮握了一下,然後又看着那笑得一臉自然的安妮,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你,真的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嗎?”
“記得起啊?”安妮很乾脆的回答,然後又解釋道:“只不過三年前我腦子摔壞了,有些東西記不住了,比如像封宇總說我曾經叫angel,可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叫angel,因爲震御說我一直都是叫安妮的。”
冷凌天看了看一邊的喬天宇和坐在鋼琴前的磊磊,他低聲的問了句:“安妮小姐,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這個?”安妮回頭看了看磊磊和封宇,然後點點頭:“行啊,那,我送您下樓吧,家裡地方不大,沒有單獨談話的空間。”
冷凌天心裡鬆了口氣,然後和喬天宇打了招呼,又深深的看了磊磊一眼,接着便和安妮一起朝樓下走去。
“冷先生,您想要跟我談什麼?”安妮站在冷凌天的車邊,望着靠在車上的冷凌天,淡淡的問。
“你,以前的事情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比如像你的兒子磊磊是怎麼來的?”冷凌天望着眼前的譚曉蘇,他不知道她怎麼會失憶,而且怎麼會有一個叫angel的名字?
“哦,你說磊磊啊?”安妮很自然的回答:“封宇告訴我了啊,說磊磊是我的兒子,我和封宇認識的時候,磊磊就在我身邊啊。”
“這……”冷凌天語塞了,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她:“那,你還記得你是哪裡的人不?比如,你是怎麼到美國去的嗎?在去美國之前你在哪裡?又經歷過些什麼?”
“怎麼去的美國?去美國之前在哪裡呢?”安妮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好似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了,想了半天然後搖搖頭,一臉歉意的望着冷凌天:“對不起,冷先生,我不記得了。”
安妮說完這句話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然後趕緊追問道:“難道說,冷先生三年前是認識我的?難道說你知道我是怎麼去美國的?你知道我在去美國前經歷過些什麼?你以前和我很熟悉是嗎?”
“我以前……”冷凌天只說了三個字就沒有說了,望着一臉茫然的安妮,他猛然間覺得自己如果把以前說出來會有多殘忍。
過去的那些事情,她既然忘記了不是更加好?如果真的把五年前的事情告訴她,如果真的讓她恢復了記憶,那麼,對她,恐怕是一件更加痛苦的事情吧?
遺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何況是遺忘那些痛苦的事情,現在她是一個全新的面孔回來,是一個陌生的安妮,於他,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如果真的讓她恢復記憶,讓她知道她曾經是喬非凡的老婆,還幫喬非凡生過一個孩子,那麼,她肯定會找喬非凡報仇的,而那樣,喬非凡肯定會再次把她綁架回他的凡宇山莊。
而她失憶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當然不會去找喬非凡了,他篤定喬非凡目前還不知道這就是譚曉蘇,當然,喬非凡肯定也對她有着極大的興趣。
這樣甚好,至少,他又和喬非凡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至少,他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她,他相信,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落到別人的手裡去了。
喬非凡對她也有興趣,這一點從三天前那個慶典晚會上就看出來了,可喬非凡有興趣又怎麼樣呢?安妮有個四歲的孩子,這一點,喬非凡的母親邵美西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何況,據說喬非凡很快就要和林芊芊訂婚了。
這樣想着,冷凌天隨即搖搖頭,用略帶歉意的語氣說:“對不起,應該是我認錯人了,因爲你和我曾經的一個朋友很像……”
安妮就面帶微笑的站在那裡,好在冷凌天說了幾句就告辭了,她目送冷凌天的車走了後才由低了頭朝電梯走去,心裡默默的說了句,對不起,冷凌天,我現在不能和你相認。
夜色中的濱海,嫵媚着萬種風情,街頭的路燈一盞又一盞的亮起,像是誰不小心隨手遺落的珠貝,四面高樓大廈上led燈璀璨着的種種繁榮,就像是爲這絢麗的濱海夜景增加了一絲唯美的氣息。
濱海到底是海邊的城市,又和購物天堂香港一河之隔,傍晚的海風吹來,即使隔着窗戶也能感受得到,一絲絲清涼貼在臉頰,不禁讓自己的心沉浮不定。
濱海輝煌大廈最頂層的落地窗前站立着一抹玲瓏的身影,手裡端着一杯透着褐色液體的高腳玻璃杯,另外放在玻璃窗上,五指伸開,好似要組建一張網,而她就是拖住那網的人,要把那些人,那些壞人像魚兒一樣的網進網裡來。
窗外是鋼筋混凝土組建的森林,看上去幹枯而空洞,雖然那些高大的建築物頂端的led燈從不同的角度發出絢麗奪目的光芒,但是依然讓她覺得這城市像一座廢墟一般……
房間門就是在這時被人從外面推開的,高大的身影悄聲無息的走了進來,看見端了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發呆的她,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她有心思。
率先到酒櫃邊拿了一個酒杯,然後拿了那瓶她已經倒了一點的酒瓶,扒開瓶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了酒杯來到她的身邊,胳膊一伸,攀住她的肩膀:“酒是穿腸的毒藥,你還是少喝點……”
“只是一杯而已,”安妮說話這話倒是把酒杯裡的酒給送到嘴邊喝了,然後把空了的杯子遞給他:“不喝了。”
他接過杯子看了看,然後轉身放到茶几上,接着喝掉自己杯子裡的褐色液體,這纔過來拍了她的肩膀:“封宇說你不打算回美國去了?怎麼?要留在濱海?”
“既然回來了,就沒有打算這麼快就走,”安妮低聲的笑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改變話題:“我讓你幫我調查的資料呢?這都三天了,你還沒有查到一點點線索嗎?”
“你說當年那個孩子啊?”陸震御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去,然後輕聲的說:“這個我已經調查過了,當年那個孩子的確是死了,仁和醫院的死嬰處理室收到了喬非凡孩子的死嬰,而那個死嬰,還是一個叫顧唯仁的醫生送過去的。”
安妮只覺得心裡那個痛在不停的加大,死嬰,她的孩子,不到八個月的孩子,居然送到了死嬰處理室。
手攥緊成拳頭,死死的攥緊,指甲掐進肉裡也不覺得痛,只是心裡那個地方空落落的,好似什麼都沒有了一樣。
“別難過了,”陸震御見她這個樣子,知道她又想起了當年的往事,於是趕緊換了話題:“對了,封宇知道你曾經的身份嗎?”
“還不知道,”安妮鬆開牙齒,聲音很低,想了想又說:“目前還不打算讓他知道,不過估計也瞞不了多久了。”
“嗯,”震御點點頭,然後又問了句:“你一定要住在封宇的那間兩室一廳裡去嗎?輝煌大廈可是幫你留了房間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