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淵至深處發生的一切,項楊此時自然不知,他如今正坐在嘰嘰的背上,閉目養神。
嘰嘰便是那頭鐵肌暴龍,能取出這樣的名字,自然和項楊那取名廢的天賦有關。
不過這大傢伙倒也沒啥垂頭喪氣的樣子,反而一直得意洋洋的朝着身旁瞅着。
“怎麼說,嘰嘰都比燕燕好聽些吧?”
等石蘿等人從那安全所中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副景象。
這位化名‘石幻’的高人坐在一頭巨大無比的怪獸背上,旁邊,一頭稍微小巧點的傢伙正諂媚的朝着他的方向跪伏着。
而在兩頭怪獸兩旁,一位位氣勢驚人的海獸高手,正環衛在旁,就如同最忠心的臣子,拱衛着自己的主人。
“那是……那是百神大人……”
鮑寅哆哆嗦嗦的走在袁子河身旁,眼珠子瞪的滾圓,百神在深淵之城可是名人,也是不少初來深淵闖蕩的海獸的偶像,他自然認得。
“那兩位……竟然是鯨族的……”
石蘿也愣住了,就算化形之後,鯨族人的體型也是那麼的引人矚目,而且這兩位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可不是普通的初階仙獸可以媲美的。
“還有羅田小隊的隊長……那位是八望,也是五劫的高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目光從一個個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上掃過,鮑寅差點沒直接趴在地上,這些人,雖然在整個深淵之城來說算不得啥,可在他眼中,那可都是大人物啊。
但此時,一個個低頭肅立、神態恭謹,偶爾朝着當中那怪獸的方向瞥上一眼,眼神之中滿是崇拜。
在他們已經聽到死神那冰冷笑聲的時候,是誰如同戰神一般的出現,一人一棍,將兩頭那麼兇猛的淵獸首領打的服服帖帖,最終竟然將這暴虐的怪物都收服成了坐騎。
又有誰能一人敵千,面對這麼多近乎不死之身的怪物,依舊瀟灑自如,連天賦異能都懶得用,直接用肉身碾壓?
就算龍王親臨,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們哪裡知道,這位老大不是懶得用天賦異能,而是根本沒有啊。
如果用結丹期的修爲,發出幾個小火球也算的話,倒是可以試試……
“都齊了……走吧!百神是吧?你帶路,就去你方纔說的那位置吧!既然那鎏冰小隊排名一百七十五,應該有點能耐……”
等到石蘿等人走近,項楊的眼睛緩緩睜開,也不多解釋什麼,直接朝着百神的方向指了指,示意由他帶路,而後便又閉上了眼睛。
識海之中,天衍正在拼命的衍算着,但是,由於得到的線索實在太少,推斷出來的可能性太多太多……
多到那些可能已經不可能成爲可能……
座下的嘰嘰和一旁的燕燕,底層基因鎖雖然已經分析完成,但是變異的過程和原因還需要大量的推算,在推算完成之前,自然也不可能進行底層基因控制,如今這麼服服帖帖的跟着,其實大部分原因,是被他打服了……
就好似鬥牛馴馬熬鷹,靠的並非是什麼特殊的靈魂技巧,而是在意志上的壓制,對某些生物來說,服從強者乃是本能,面前這個小小的人類實在太過兇悍,所以它們服了……
最爲關鍵的是,這兩個傢伙很聰明,出人意料的聰明,但這,同樣也讓項楊疑惑。
用星艦所在那個世界的語言來說,這些基因調製生物最大的缺陷有兩處,一是壽命,二是缺少靈性,只能被動的接受任務。
轉成山海界的話,便是除了短命之外,而且靈魂有缺陷。
無論是人還是獸,都有着七魂六魄,而這些基因調製生物,可能只有六魂五魄,甚至更少……
但是,這兩個傢伙的表現,竟然已經將這兩個缺陷全部彌補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這也是爲何至今生物調配室也未曾能推算出變異過程的原因。
因爲,肉體缺陷上的彌補還能用基因學來解決,但靈魂領域的研究,就算在星艦所在的那個世界,都是個禁忌,不是沒有,而是在星艦中,這方面的資料極爲匱乏。
不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作爲整艘星艦的核心,天衍在那次異界大戰之中吸收了太多新的知識,這方面的研究其實早已開始,也並非完全無處着手,需要的,只是時間。
就連項楊自己,其實也有了幾個大膽的推斷,只是還不成熟,或者說,還需要一些事實來作爲依據。
……
一場戰鬥下來,那些海獸傷亡過半,如今留下的,加上石蘿等人,也不過兩百出頭而已。
幸好大部分仙獸都還無恙,只是消耗較大,不過在慷慨大方的石幻大人面前,這算不得啥,幾瓶丹藥下去,不僅僅收穫了更多的崇拜之情,也讓這支隊伍的狀態恢復了不少。
有嘰嘰開路,五百餘里的距離並不算遠,兩個多時辰之後,便已接近了原先發出訊號的地方。
……
鎏冰小隊,在傭兵會中的排名那麼高,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本錢的,他們所在的這區域,也是安全所最集中的地方之一,被鬼龍蠱蓮引動而來的海獸,將近千頭。
但是就算如此,形勢也是岌岌可危。
那一頭會噴灑毒物的淵獸首領實在太過可怕,幾個時辰戰鬥下來,倒有一半的傷亡都是因它而來。
如若不是鎏冰小隊的隊長盤磐在戰鬥途中強行突破八劫,又覺醒了一種特殊的異能的話,估計戰鬥早已結束。
同樣是一塊寬闊的谷地,一道晶瑩剔透的冰牆將谷地一角牢牢的鎖了起來,數百頭海獸正在那冰牆上嚴陣以待。
在那冰牆對面,是一頭雙眼泛着綠光的巨大怪獸,體長十丈有餘,後足彎曲,前足勾起至於胸前,皺褶的皮膚上皆是大大小小的乾癟膿包,看着就像一頭巨大的癩蛤蟆,醜陋無比。
它原本應該是嘴巴的部位,有着一個個馬蜂窩般的孔洞,孔洞前方,時不時的還會滴落幾滴慘綠色的液體,一落地,那堅硬的石地便會冒起嫋嫋輕煙,一會功夫,便已腐蝕出了一個深深的孔洞。
在怪獸兩旁,則是數千頭千奇百怪的低階淵獸,雙眼死氣沉沉、毫無感情,等待着下一次的撲擊。
所有的淵獸都已蠢蠢欲動,盤磐揚起了手臂:“準備……不……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