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文家大院裡,似乎並不平靜。
從某一間房中,傳出了一道聲音:“什麼?可是你親眼所見?”
“沒錯,是小的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文厚德揹着手,眯起了眼睛,旁邊站着文家三子與管家。
“哼,竟然真被這小雜種發現了,這樣也好,就更有除掉他的理由了。”文厚德陰狠的說道。
老管家的面色有些擔憂:“老爺,我們何不派人現在就去做了他?以免夜長夢多啊!”
文三似乎也認同管家的說法,上前說道:“父親,管家說的對,最好一併把那老頭也除掉,免除後患。”
“哼,你們知道什麼?現在不是時候,且不說他現在住在張大人那裡,就是那名來歷不明的老者,你以爲是想除就除的?”
文三有些不明:“這是爲何,一個江湖老叫花子,能有什麼背景?”
“唉~”文厚德嘆了口氣。
“你們真的以爲,那就是個老叫花子?既然他能知道那墓地下是空的,說明此人一定是懂得‘氣運’之人!你們說能用‘氣運’的人會是什麼樣的背景?”
此時,衆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老爺,難道此人是……”
文厚德看了看衆人:“沒錯,應該是‘文修’,只是不知道,他修的是什麼境。”
“若是風水境的話,那……”管家有些遲疑。
“恩,不過目前看來,應該不是,真的是的話,大概那小子此時已經跑上門來了,那老者應是路過而已,這十幾年他小子都在我們眼皮底下,不可能背後有什麼人。”文厚德分析道。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文勇上前拱手:“父親,那我們怎麼辦,估計那小子會爲了自保,前往滄州考取功名,若真的被他考上了,到時候再動手恐怕難上加難了,若不能把他‘壓在腳下’,怕是‘家塚’……”
文厚德點頭道:“恩,沒錯,只是當初沒有想到,他能有今天的地步,眼看着這第十七年就要到了,竟然出現了這種差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考取功名,明日我便傳書一封,給你們二叔,你們先行前往滄州,以免有什麼變故……”
“孩兒明白!”文家三子共同說道。
文厚德坐在了長椅上,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角。
“哼,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樣,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臨天回到了府中,僕人告知,張大人在書房等他,於是換了件衣服,便向書房走去。
張大人一身白衣,靜坐在書房,手中拿着書本,認真的讀着,見臨天進來,便放下了書,開口說道:
“哦,臨天小友,這邊坐,昨日睡得可好?”
臨天拱手道:“多謝張大人關心,晚輩休息的很好。”
“恩,這幾日便是童生考試,你的《春夜喜雨》我已經上報大玄國文院,童生資格絕對沒有問題,我知道你與文家有些矛盾,不如這幾日你就隨我一起,也好保你周全。”
臨天知道,自己若是在這文縣,一定會受到文家的報復,而且這已經到了張大人想象不到的程度,若是跟在張大人身旁,或許是最安全的,但保得了一時,報不了一世,只有自己強大才是硬道理,況且,臨天心中還隱藏着一些不願告人的秘密。
“多謝張大人好意,晚輩心領了,但是晚輩不可能一直跟在大人身後,也並不想給大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既然大人可以給我童生的推薦信,所以,我已經決定,明日便前往滄州!”
張大人點了點頭:“恩,看得出,你有些自己的想法,有決心是好的,但是切莫魯莽行事,滄州路途遙遠,你可曾想過,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晚輩知道,但是,我必須前往滄州,去兩府書院考取秀才,我相信,這也是不辜負大人對我的期望。”臨天決然道。
張大人認真的看着臨天,嘆了口氣:“唉,好吧,這定有你的想法,我也不便阻攔了。”
說完,在衣袖裡拿出了一封信件,遞給了臨天。
“這是童生的推薦信函,拿着它,便可以進入兩府書院,今年的秀才在六月,若能早些到,便還可以多學習一下,秀才不像童生,可不是隨便寫首詩就行了。”
臨天接過張大人手中的信,心中有些感激,若不是遇見張大人,可能自己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晚輩會努力,多謝張大人對晚輩的恩情,若他日有什麼需要,定當竭盡全力。”臨天拱手作揖。
“恩,你不必如此,這些都是舉手之勞,我能幫助你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以後的路還是要看你自己走。”
“晚輩謹記。”
臨天與張大人又聊了不久,便回到了自己房中,可能是因爲明天自己就要離開了,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
從小到大,他就只知道這麼一個文縣,並沒有去過別的地方,畢竟他現在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所以心中還是有些嚮往。
平時都是聽聞,外面的世界很大,據說還有那些神秘的‘文修’之人,臨天其實十分的想去看一看,世界是什麼樣子。靜靜地躺在牀上,他又想着目前自己的情況。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安全,先考上功名,最好能拜文修爲師,據說那是可以修煉出很強大的力量,到時候,一定要回來把當年的事情查清楚,等解決了之後,天高任我飛。”
………
春雨過後,舒潤的涼風吹醒了含露的花草,天還沒亮,文縣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十分的安靜,可能是初春的原因,公雞都懶的打鳴。
此時,從街邊的巷口走出一人,一身灰色的長衣,身後揹着一個不大的包袱,看年齡,卻只有十五六歲,一步步的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少年來到了文縣的城門,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了文縣,此人正是臨天。
最後看了一眼文縣,雖然在這裡的回憶,多少有些痛苦,但畢竟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臨天的眼神便得堅定起來。
終有一日要回來,查明‘父母被害’的真相,終有一日要與文家做個了斷。
隨後,臨天便轉身,朝着去往滄州的官道走去,離開了文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