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什麼叫做找不到?”夜梟這下真的有些急了,最後一個尋到蘇花漾的線索若是也斷了,恐怕他真的會失去她。
?失去她,這個詞,聽起來,是多麼的可怕。他從沒想過,失去她,會是如何。就算知道找到真的皇妃後,她就要離開。但他私下,仍篤定,她不會走。
再也看不到她的樣子,聽不到她的聲音,不能問她她的答案,也無法得知她內心的想法,她還未來及與他有所交集,就要失去她……就算這是現實,他也不願意面對,就算是強求,他也要找到她!
“漆香茅葉一定是和什麼法力極強的法物放在一起,纔會被隱了形蹤……”
“是避仙石!!”耶律歸大叫起來。“夜婉曾讓我賣給她幾顆,我以爲她是好奇拿去玩的,沒想到她是要逃出宮!”
若目光有形,只怕耶律歸已是千瘡百孔,這下好了,不光是夜梟,連夜暮也加入到其中。耶律大神官,你就此可以退位了,死多少次,也不會有人在意。
“夜婉和蘇花漾出宮這件事,不要聲張,知道的下人,也不許亂說,否則……一律處死,”夜梟眼中有一抹不尋常兇光閃過,“最近國事繁重,我不方便親自出宮,耶律歸你收拾一下,立刻出宮去找人,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找到她們!”
“二哥,我也可以幫忙。”看見夜梟就要出門,但卻不提自己,夜暮跟上前去。
他也可以幫忙?自己也知道多個人,就多份力量,但是他……若是他真的找到了蘇花漾,他還會不會再帶她回來?她還願意不願意,跟他回來?回到自己身邊?若誠實的答,他竟是沒有底氣。
“你……還是……”
“二哥,人世風雨飄搖,而且,那個夜行者,現在還不知是何種身份,若是讓他找到了花漾,我怕她……凶多吉少……”夜暮滿眼都是焦灼,他向夜梟徵求意見,也只是尊重他的皇兄身份,若是他真的不允,他也不了那麼許多了!大不了撕破了臉,以後再不回狼宮就是了!
夜梟咬咬牙,終於點點頭,就算最後看她被這個小子搶走,也比她一命嗚呼了要好。
“夜暮,你果真要出宮去找蘇花漾。”夜梟走了多時,春喜才從殿內的大梁上現身,她弓着背半臥在檀木房樑之上,好似一隻剛剛睡醒的貓。
夜梟擡頭看了她一眼,“對,我這就動身。你若是願意,也可以和我一起去人間走一走。”留着這個魔女獨自在狼宮之中,他還真的有些不放心。
誰知春喜卻不領情。“我纔不要。”她自十幾米高梁上翻下來,身姿輕盈,落地沒有半分聲響。“我勸你也別去,還不如想辦法把你那個二哥支出去,我們趁這個時候,在宮中好好鬧一鬧。”
她一臉激動,卻是一點也不能傳染給他。“春喜,你想
要怎麼鬧?”
“這個啊,我還真的沒有仔細想過,不過你要是肯留下,倒是有許多事情可以做。夜梟和大神官都不在,這狼宮不就是你的了?你想把它捏成圓的,或者拍成扁的,都隨你的心意……若是你想登基就位,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早知道她不能安生的過日子,但他卻沒這麼好的興致,“要和你說多少遍,我對皇位無意,你纔會信?真是奇怪,明明是我家的事情,你卻這麼上心,春喜,你留在這裡,除了要等那人之外,到底還有什麼心思?若是什麼登基之事,那就大可不必再費脣舌了,狼國的皇位是我二哥的,他若不要,就是我大哥的。”
春喜有些鄙夷的看了夜暮一眼,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早知道你就要這麼說,我不過是好心替你張羅張羅罷了。皇上都不急太監急什麼。我只恨自己是個女兒身,要不然戎馬江山,哪會旁落在別人手中。罷了,你趕緊去找你那個皇嫂吧,找回來把她送到別的男人身……”
眼前金光一閃,一隻小小的匕首,貼着她的喉嚨劃了過去,匕首因是純金所制,質地柔軟,平時只能用來削除果皮,如今被夜暮拿在手中,就立刻變成了最鋒利的兇器。
她和他在一起,也有些日子,許久沒見過他出手,都快忘了,他的功夫這麼好,動作這麼快。要是剛剛他有心要自己的命,估計現在她已經人頭落地。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我相信春喜姑娘肯定明白。”他冷冷的道,平日裡對着蘇花漾時和煦的溫暖此時全然不見,眸中兩點寒星,深不可測。
“明白?明白什麼?夜暮,你有沒有良心啊?我和你什麼時候就認識了?要不是我,你在黑鱷潭的時候,怎麼能那麼順利就脫身?如今你爲了那麼個沒胸沒腦的女人,和我動刀子!”她大怒,跳起腳來貼近了夜暮。
“怎麼?我可是說錯了什麼話?說得你心裡難受了?明明就是如此,你那麼喜歡她,到頭來不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說什麼喜歡並不一定非要得到,懦夫!”她的性情極烈,平時沒人招惹的時候,把爪子都藏了起來,如今夜暮的舉動,讓她心寒,一下子就露出了本性。
夜暮把匕首收回袖中,剛剛是他太沖動了,一聽見她提蘇花漾,就失了分寸,幸好這丫頭沒上前一步,否則只怕也是血染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