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母親的事嗎?
——不,你不知道。你所知道的只是他名義上的母親,也就是柳如絮,對嗎?
——或許我應該問,你對厲舟瞭解多少?你知道他家裡的事嗎?你知道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嗎?你知道他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嗎?
是啊,她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天色漸漸暗下,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的走着,時針一圈一圈的轉着,轉眼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碰!
門被大力撞開,喬檬驚了驚,僵硬的朝門口看去。
藺厲舟半眯着眸子,襯衣領口的扣子已經被解開兩顆,露出精緻的鎖骨。
他一進門喬檬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看着他步伐有些凌亂的走過來,喬檬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忍住,上前去扶他。
誰料藺厲舟大力一揮,將她推到旁邊:“滾!”
喬檬也不再去扶他,只是跟在他身後,每每看見他快要倒下的時候心裡都是一驚。
不過還好,他總算平安無事的回了房間。
喬檬冉冉去浴室幫他把洗澡水放好後就準備出來,誰料他卻進來將她抵在了牆上,嘴角的笑容如同淬了毒一般致命:“你在可憐我?”
“沒有。”
藺厲舟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黑眸半眯:“你看新聞了?”
“嗯。”
“說說你的想法。”
“……”喬檬不想和一個酒瘋子一樣計較,淡淡道:“你醉了,先泡泡澡,我下去給你熬一點醒酒的湯。”
藺厲舟手收緊,力道大的可以將她下頜捏碎:“我讓你說!”
“第一,這是你的私事,我沒有權利評頭論足;第二,就算這件事是真的又如何,對我而言,你只是你,你只是藺厲舟,跟你的家庭身世沒關係。”
“呵。”藺厲舟低笑,“如果我像新聞裡說的那樣,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你會離開我麼?”
喬檬對着他幽深不見底的眸子,認真的回答:“就算我要離開你,也不會是因爲這件事。”
其實,她想說,就算
你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是會留在你身邊,可這樣的話太矯情了,她還沒忘記他們還在冷戰!而她只是他的契約妻子而已,他隨時可以把她一腳踢開,她沒有說這個話的資格,甚至沒陪在他身邊的資格。
藺厲舟的手鬆了鬆,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挽脣:“你還是想要離開我?”
“不是我想要離開,是你說的,這只是一場遊戲,等你說停的時候就停了,那時候我就會離開。”
“我要是永遠都不說停呢?”
喬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臉上的神色滯了滯,隨即回道:“你會的。”
藺厲舟冷笑一聲,收回手鬆了鬆領帶:“滾出去。”
喬檬回以微笑,轉身出去順帶將浴室門關上。
照例走到沙發處躺下,可她卻沒有絲毫睡意,只是怔怔的望着天花板。
她和藺厲舟之間始終存在着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他的心裡有太多事,有太多秘密,而她,卻什麼也不知道。
但是卻有另外一個女人卻對他的事瞭如指掌,甚至能娓娓道來。
這樣的距離,是她無論作何努力都彌補不了的,他說的對,這只是一場遊戲而已,誰先認真,誰就輸了。
而她,早已輸的一敗塗地。
短短一晚的時候,藺氏股價全面下跌,好幾家以前沒有名號的新聞雜誌紛紛跳出來寫大篇幅的報道,想要把他從藺氏總裁的位置上拉下馬。
相對亂成一鍋粥的藺氏的來說,藺厲舟依舊沉着不迫,冰冷的面容上沒有絲毫情緒,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此時,退居幕後多年的藺氏董事長藺佑時隔七年後,重新走進了公司。
他走到藺厲舟辦公室門口,對身後的助理道:“你守在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藺佑進去的時候,藺厲舟正在處理文件,他走到沙發處坐下,沉聲道:“你過來,我們談談。”
藺厲舟擡眸,眸光淡漠。
起身邁着修長的雙腿坐在了藺佑對面:“什麼事?”
“現在的新聞都是亂傳的,我已經在處
理了,你不要相信。”
“我當然不會相信。”
聞言,藺佑微不可覺的鬆了一口氣,卻聽他冷聲繼續:“誰纔是藺氏真正的董事長夫人,你最清楚不過。”
“你什麼意思!”藺佑變了臉色,原本沉着的面容上出現一絲縫隙。
藺厲舟冷冷勾脣:“什麼意思?你以爲你可以隻手遮天抹去以前的那些事嗎?我母親嫁給你五年,你卻用盡一切手段把她這五年的時光掩埋。”
藺佑怔在原地,瞳孔放大,那時候他才三四歲而已,怎麼可能記得那些事?
“你和柳如絮做的那些事,真的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你怎麼可以直呼她的名字,她是你母親……”藺佑說着,卻沒了以往的氣勢,剩下的只是無聲的嘆息。
藺厲舟嗤笑:“母親?你確定?”
藺佑不語,靜默一瞬後才道:“不論如何,畢竟是她撫養你長大,你也叫了她二十多年的媽。”
“柳如絮這些年來一直扮演着慈母的角色,我怎麼能讓她失望?只可惜,她的心思和手段太多,演技也不怎麼樣。”
“厲舟……”
“藺董事長,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我還有工作要處理。”藺厲舟說着,漠然起身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藺佑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真的沒想到厲舟會知道以前那些事,而且,似乎還知道的一清二楚。
良久之後,藺佑緩聲道:“厲舟,你親生母親的事我很抱歉,不過這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希望你……”
“夠了。”藺厲舟冷聲打斷他,“你現在還不知道我爲什麼對付薛家嗎?”
藺佑臉色變了變,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兒子,藺氏以後也只會交到你手中,外面的新聞我會處理好。”
藺佑走後,陸南走了進來,頷首道:“總裁,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最先發出的報道的是一家快要倒閉的報社,而跟着轉載大幅度評論的都是最近新成立的小雜誌,他們之所以敢這麼肆無忌憚,估計是背後有人指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