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還是和離開的時候一樣,林夏不知道何時已經到達,桌子上已經上滿了菜。輕輕的笑了笑自己走了進去。
宋暖陽不愛喝啤酒,覺得啤酒苦澀。今天她卻不停的喝着。似乎這樣才能壓下內心的那份苦澀。
林夏曾擡手阻止,但是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都被衆人以不醉不歸的理由給攔住了。在宋暖陽主動的去和林璦她們鬧得情況下,不知不覺的喝了一堆的啤酒。當宋博涵都發現她醉了的時候再阻止,已經沒用了。現在的宋暖陽,只是憑着酒精的作用還在喝着而已。
這樣大醉的宋暖陽自然是不能往家裡送,她現在的樣子到底是會讓父母擔心的。雖然父母寵愛,但是也不允許女孩子喝的這麼酩酊大醉,不僅宋博涵要被批評,就連宋暖陽在酒醒後也逃不過父母的責罰。
這一夜,因爲林叔林姨出差不在,只能將宋暖陽送往林璦家。而宋爸宋媽,由宋博涵回去解釋,只說宋暖陽去了林璦家過夜。從前宋暖陽也去過林璦家過夜,這樣串口供,宋爸爸和宋媽媽也沒有懷疑。
躺在林家的客房裡,醉酒後一直不哭不鬧的宋暖陽卻張嘴斷斷續續的唱起了歌。林璦也喝的不少,酒品好的早就在自己的牀上呼呼大睡。林夏爲了照顧兩個醉酒的人回了郊外的林家,正拿着毛巾爲宋暖陽擦拭。
夜晚12點的時候是安靜的,房間裡宋暖陽的聲音再小也變得清晰可見。
不停的
斷斷續續的響起。
林夏知道,她唱的是《Burning》。
他沒有開燈,藉着窗口斜射進的月光,他看着躺在牀上的姑娘,臉上在此刻卻清晰的帶上了淚痕,聲音中也慢慢的開始帶上了哭腔。
內心五味雜陳,聽着歌聲裡細細的哭聲,就這麼看着她。就像自己在機場早早的一眼就看到她,卻站在原地,仔細的看着沒有靠近一樣。
林夏心裡明白她的反常。因爲在他剛到包間走廊的時候,他在他們背後的轉角處看到了那一幕。
他看到當初的少年長得逐漸成熟,出手叫住她,甚至是在第二聲的時候伸手想抓住她的胳膊,卻最終放下再沒有動作。同樣,他也看到了她的僵硬,在少年叫住她的那一刻。甚至是最後的慌不擇路。他跟着她來到洗手間外,在不被她發現的地方站定,他看着水龍頭的水嘩嘩的流過,他同樣從鏡面的反射中看到了她眼神裡的茫然,雙手的動作中折射出的慌張。
林夏沒有上前,因爲他知道,這一刻,宋暖陽不會願意有熟悉的人在身邊。人在tianshi傷口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在人前。
他選擇轉身回到包間,只在飯桌上裝作不經意的掃過幾眼,甚至看到她自暴自棄買醉時,想找接口想阻止她的暴飲,但都沒有沒有成功。只能看着她一杯一杯的不停的喝着酒,但臉上卻裝飾的很好。不停的和林璦鬧着,沒有人會覺得這個鬧騰的宋暖陽會在買醉。
他從當初的想阻止到後來的放任,因爲這時候的宋暖陽需要發泄,如果酒能讓她快活,那麼何樂而不爲呢。
只要她想要,只要他肯給。
鬼使神差的,林夏將手伸向宋暖陽的臉龐,輕輕的擦拭她眼角流下的眼淚。光滑細嫩的皮膚讓他不受控制的俯身,低頭。他兩手撐在宋暖陽的兩側,藉着月光又看了一會兒。大概是入睡了,帶着哭聲的歌聲已經停止,眼淚不再淌出,只是臉上的淚痕依然晶亮。悲傷似乎並沒有離她而去,眉頭緊皺,彷彿夢裡有着什麼她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一樣。
擡起一隻手,拇指輕輕的撫平她的眉心後,撩起她額前散落的劉海,俯身輕輕的落下一吻。
林夏承認剛剛的那一吻,他是緊張的。第一次的輕吻,那一刻,就連呼吸,他都是屏住,就怕驚擾了睡夢中的她。嘴脣印上額頭的時候也是輕輕的,像羽毛滑過一樣。
牀上,酒醉的宋暖陽已經入睡,牀側,腦袋清醒的林夏卻像醉酒一樣,臉上一陣燥熱。
林夏暗嘲自己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居然因爲一個吻而躁動。想想自己28歲的年齡,無聲的輕笑。起身再在牀前駐足了一會兒,爲牀上的人掖好被子,將空調的溫度調到適宜的溫度後,輕聲的走了出去,慢慢的合上房門。
夜晚的安靜,催眠了萬物,就連夏日的蟲鳴都變得安靜。但是林夏卻站在房間的陽臺上,就這麼藉着月光看着樓下泳池裡的波光粼粼。身爲醫生的他從來都不抽菸,但是現在,他的手上卻點了一支菸,也不抽,就是這麼拿着,直到菸蒂燙手才驚覺,卻也只是換了一根重新拿在手裡。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麼,這樣的夜晚,他卻萬分的難熬。在國外隻身一人數年,每個節日都是一個人,卻從來沒有像今晚一樣的讓他這麼難受。到底該怎樣纔是對的,他不知道。
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思考,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