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閉上眼,平靜了下心緒,打開了勢一個錦盒,在這錦盒被打開的一刻,有藥香撲面,那香氣很淡,可在聞到藥香之時,蘇銘似聽到了一聲聲不知如何演奏起來的曲樂。
那曲樂之音繚繞,優美悅耳,讓人禁不住會去想,此音唯有天簌……
許久,蘇銘看向這錦盒,其內有三株藥草,這藥草的樣子很奇特,如樹枝一樣,但在上面卻有一些小孔,至於那優美的曲樂之聲,並不是是幻覺,而是有風吹來,從這藥草上的諸多小孔裡吹過後形成。
“天箱枝。”蘇銘右手擡起在上一拍,立刻這三株天策枝連同那錦盒消失在蘇銘手中,被他收入到了儲物袋裡。
目光落在第二個錦盒上,蘇銘呼吸略有急促,他儘管知道這裡面裝的地形圖或許其實不全面,但這究竟?結果是一個希望。
他的手緩緩的放在錦盒上,正要打開的一剎那。
“你若將其打開,就一定要治好方木。”一個柔弱的聲音,在蘇銘身旁傳來,隨着聲音呈現的,還有一陣淡雅的幽香。
這香氣雖說是在天箱枝藥香之後,但卻給人兩種不合的感受,藥香如陳,此香如夢。
蘇銘神色如常,沒有轉變,他早就覺察到了寒滄子的來臨,沒有因寒滄子的話語而有所停頓,蘇銘平靜的將此錦盒打開,看到了裡面放着的一張疊起的獸皮
。
望着這張獸皮,蘇銘目中有了複雜,他忽然有些不敢去看了,他害怕自己所看的,與自己所知道的,有了不合他害怕這世間,沒有……烏山!
寒滄子輕步來到蘇銘對面,盤膝坐下靜靜的望着眼前這個帶着面具的男子,對蘇銘目中沒有去掩飾的複雜,她能看到。
二人沒有開口,在緘默了片刻後,蘇銘拿起了錦盒裡的獸皮,在面前將其打開,凝神看去。
“失望麼?”寒滄子輕聲開口,她話語很柔聽到人耳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如她的人一樣,外表柔弱楚楚悅耳的美麗,但內心卻是堅強的跨越了很多的男子。
蘇銘望着面前的地形圖此圖所畫頗爲詳細,不單包含了邯山附近的一切地形,甚至連四周也都頗爲細緻,從此圖上看,南晨之地極爲遼闊。
只是,這張圖雖說細緻但卻不是蘇銘想要的。他閉上眼,緘默了。實際上蘇銘自己也知道,他想要的那種地形圖,恐怕不是一小中型部落可以給予的,可知道是一回事期望又是一回事。
“有些。”他此刻的心,如他剛剛的目光一樣複雜,他既希望所看的是自己渴望的地形圖,但又隱隱不希望看到,這種複雜,源於他心底被埋葬的迷茫。
“此物你只能看,不得帶走。”寒滄子看向蘇銘的目光,有了憐憫,輕聲開口。
“我知道。”蘇銘睜開眼,沒有去看寒滄子,而是望着遠處漆黑下來的天地,他不知道他此刻的樣子,落在寒滄子目中,她看到了孤獨。
“你曾說,當我有一天想起了什麼,可以來找你。”蘇銘喃喃。
滄子輕聲道。
又是一陣緘默,這一次緘默的時間略久一些,暗下來的天空有了明月,在那明月的四周環繞着點點星辰。
風吹大地,掀起了寒滄子的青絲,飄搖間使得此刻的她,在月光下有了一種別樣的美麗。
“你看到了什麼。”蘇銘打破了緘默,喃喃說着。
寒滄子沒有說話,而是咬着下脣,望着蘇銘,她的雙眸有悅耳的芒,看了蘇銘許久,她恍如有了決斷。
“你……能與我結一個約定麼……”
約定這二字從她口中說出的一剎,在被蘇銘聽到的一瞬間,蘇銘心神猛的一震,這種震動是不受他的冷靜控制,是即便隱藏的再深,被蓋住的再完全,也會因一些事情,因一些話語的呈現而被觸及的傷悲。
此刻,這傷被觸摸,化作了悲如潮流一般瀰漫在蘇銘的身體內,靈魂中,讓他看似如常,但心中的一切,外人豈能知曉。
不過,寒滄子儘管也不知曉,但憑着她女性的直覺,卻是立刻發現,眼前這個墨蘇,除給她孤獨的感覺外,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
“你……”寒滄子一愣,她是伶俐的,她幾乎馬上就猜側到,自己的話語裡,或許有那麼一個詞語,是眼前這個墨蘇憂傷的根源。
“約定麼……”寒滄子沒有說出。
“約定……”蘇銘的心有了刺痛,他的身體沒有顫抖,但那憂傷卻控制不住的涌現,這個詞語,對他有特殊的含義。
曾經,有一個女子,站在雪中,含笑的看着他。
“風雪中,我們一路走下去,是否會走到白頭…”
曾經,有一個女子,在他的背上抱着他,二人的心跳似一樣的起伏,那埋在他背部的臉,紅了。
“能與我一起,繞圈圈麼……”
曾經,有一個女子,站在那裡,咬着脣,美麗的雙眸閃動着野性的魅力,爲他掃去衣衫的雪。
“蘇銘,這是一個約定……我等你……”
這是一個約定,而蘇銘,是一個沒有去如約的人……
“快五年了……或許,不是五年……”蘇銘的心更痛,帶着苦澀。
這世間的哀思有很多,或許他其實不是最深的一個,但最深的憂傷如果是生與死,如果是無窮的歲月阻隔,那麼蘇銘的傷,則是不知道是否存在了生與死,不知道是否存在了歲月的阻隔,這種加上了迷茫的傷,至痛。
“對不起……”寥滄子咬着脣,輕聲開口,她體會不到蘇銘的傷,但可以感受到眼前之人此刻的悲。
“什麼約定。”蘇銘的聲音有了沙啞,看着身前的寒滄子,看着其青絲被風吹動的遮蓋了並不是熟悉的臉後,依稀間,他似乎看到了白靈。
不合的時間,不司的處所,不合的人,一個同樣的詞語一約定!
“幫我殺了司馬信,殺了他,我會告訴你我看到的一切!”寒滄子輕聲說着,在說出司馬信這個名字時,她的呼吸有了剎那的急促,右手下意識的握緊。
“司馬信是誰?”這些細微的舉動,蘇銘看到了。
“天寒宗有史以來,被譽爲天資最高之人…“能在萬古一造之日聽到二代蠻神的魂吼,被稱之爲最有可能成爲第四代蠻神的人之一!
我的師兄……也是他,傷了方木這個孩子。”寒滄子低着頭,輕聲開口。
蘇銘平靜的看着寒滄子,沒有說話。
“我知你定疑惑,以司馬信的身份與修爲,如何會傷方木這個孩子……“寒滄子擡起頭,月光下她的容顏,儘管不是絕美,但卻仍可讓人忤然心動,只是,不包含蘇銘
。
“說下去。”蘇銘擡頭看了看天空的明月。
“你聽沒聽過蠻種無心……此術是二代蠻神所創,司馬信所修,就是這種蠻術,此術自二代蠻神創作發現以來,後代蠻族無人可以修行完整,難以闡揚全力,無法修到無心,因此不得大成。
此術一旦大成,所有其蠻種的成長城市冥冥奉獻給他,二代蠻神就是以此術,用之於外域,成績了自身蠻神身份。
司馬信天資簡直驚人,他本是多情之人,另闢新徑,以情入心,分化蠻種分出種情,因無情,故而無心!
方木此子降生之時蠻公曾觀其資質,認出他爲我安東部未來希望……司馬信昔時隨天寒宗使看來邯山城選取門生……
方木,成了他的蠻種,我,被他種了情。”寒滄子平靜的說着,恍如說的不是自己,但她越是如此平靜,蘇銘便越是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冤仇。
“方木沒有傷,他是司馬信的蠻種,你若真能將其治癒,也會獲咎了司馬信。”
蘇銘緘默,看着寒滄子,對她的這番話語,他並不是全信。
“方木既被看出是安東部的希望,爲何出了此事,安東部沒有阻止。”
“阻止的了麼?連我哥哥身爲族長都不知曉此事,認爲方木只是被人所傷,知道這件事情的,整個安東部除我,只有蠻公。
他不會去阻止,甚至就算我哥哥知道了內情,也會緘默,司馬信的蠻種很多,能成爲他的蠻種,能爲第四代蠻神的呈現奉獻一份力,在很多人看來,是榮耀。
甚至我不知道若是方木自己知道了謎底,他是否也會認爲這是榮耀……但我,不這麼認爲!”寒滄子擡頭,美麗的雙眸望着蘇銘。
“你是這麼認爲的麼?”
蘇銘沒有說話。
“不單是蠻種認爲此事是榮耀,還有如我這樣被種了情之人,也幾手都以此爲榮,這蠻族,已經不是昔時一代、二代蠻神率領下的蠻族了……
這是一個病態的蠻族,一個全部人都沉睡的蠻族,一個以犧牲爲榮,以奴役爲榮的蠻族!寒菲子,也逃不出這個命運!”寒滄子聲音有了急促。
蘇銘看着她,眼前這個女子的這番話語,讓他覺得此女有些不合。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許久,蘇銘慢慢開口。
寒滄子緘默片刻,臉上有了紅暈,看了蘇銘一眼,銀牙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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