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山的地牢依舊昏暗潮溼,即使點了燈也仍然需要有人帶路。周昶剛一進入這裡就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而白凌風卻是絲毫沒有動靜,這不得不使冷秋多看了他一眼。
“怎麼?不習慣?沒事,過一會就好了。”冷秋看了周昶一眼說道。
周昶有些尷尬,這樣陰暗潮溼的環境他確實是感覺不太舒服,但更多的是吃驚,他在碧落山的時間不短,卻沒想到這碧落山竟然還會有如此隱秘的一座地牢,而且還足足分了好幾間牢房。
在兩名黑衣人的帶領下,很快他們便停在了一處牢房的門前。黑衣人利落的打開牢門,便退回了一邊等候吩咐。
這間牢房就是關押着天聖宮之人的地方,裡面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一打開門便有一股腐臭的味道飄出。牢房中正有兩人,一名正端坐在地上,雖說臉色不是很好但也算是正常的,此人正是無像。這時的無像早已被人抹去了易容,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露了出來;而另一名癱倒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身上多處腐爛,有的地方還能見到蛆蟲正在啃蝕,森森白骨已經露了出來,可是卻仍然沒有斷氣。周昶早已經聽白凌風說過,加上無象冷秋一共活捉了兩名天聖宮的人,除了無象,那另一人十之八九便是之前的那人無疑了。
門一打開,那人似乎活了過來,他掙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可是那根本就是徒勞。
“你……你這個魔鬼!”那人的高傲早已消失殆盡,有的只是恐懼,他的喉嚨已經快要發不出聲音了,只能勉強的帶着“嗬嗬嗬”的抽吸聲沙啞而勉強的吐出一句話。
冷秋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頓時笑了起來。
“魔鬼?和天聖宮比起來,這纔到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吧!?你說我是魔鬼,恐怕有些言重了!”冷秋收住笑容,輕蔑的看了一眼那人,在冷秋的眼中,那人似乎連草芥都不如。隨後轉向無像說道“和你的朋友聊的不錯吧?怎麼樣,覺得我這地牢如何?”
“要殺便殺,何須那麼多廢話!”無像倒也算是有骨氣,在這種看到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慢慢變得如同腐屍一般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說出這麼硬氣的話。當然,如果不是看到他那蒼白的臉色,或許還真的會相信他不怕死。
“嘖嘖,真有骨氣啊!”冷秋似是佩服的說道,接着語氣一轉,陰森森的指着角落裡的男人說到道“想死哪有那麼容易?他,不過是個開胃菜,進了我這兒,你就好好享受吧!”
冷秋本來是打算親自審問的,可是忽然之間她改主意了。“你不是想知道周家的事麼?我想無像應當是清楚的,聽說他以前在天聖宮的地位可是不低呢。有什麼話你直接問他就行了。”冷秋看了一眼周昶,便對一旁的黑衣人吩咐道“把他帶出去問話。”接着無像便被黑衣帶走了。
審訊的地方雖說也是在地牢裡,可是和牢房相比絕對要乾淨很多,就連那種令人不喜的異味也淡的很。房間裡有一個籠子,看不出什麼材質,但是卻讓人覺得寒氣逼人,而無像正被關在裡面。
冷秋幾人這時已經換上了一襲黑衣,站在籠子面前。
“你想知道的事你自己去問吧,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但是別弄死就行,我還留着他有用”冷秋淡淡的對周昶說道,隨後又指了指一邊的櫃子。
周昶點了點頭,示意他已經知道了。
冷秋見他明瞭也就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白凌風跟在冷秋的身後,臨有的時候拍了拍周昶的肩膀,說道“天聖宮的人都是經過訓練的,不用點特殊手法是不會開口的。”隨後便也離開了。
周昶自然明白白凌風的意思,白凌風也和他說過關於天聖宮的事。他走道櫃子前打開櫃子,只見櫃子分爲兩層,第一層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各種刑具,有的根本就連名子都不知道更不用說會不會用了,第二曾則是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瓶子,他隨手拿起一個藍色和一個紅色的瓶子,只見藍色上面貼了個紙條寫着徹骨丸,再看紅色的寫着的卻是烈焰二字。他的眼神有些複雜,這些真的都是冷秋用來審問犯人的麼?她之前說和天聖宮相比這裡算不上什麼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去過天聖宮?冷秋啊,我忽然發現,原來我還是不瞭解你啊……
出了地牢,白凌風看着外面的世界似是鬆了口氣。
“你似乎很緊張,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了麼?”冷秋看着白凌風問道。
白凌風吐出一口濁氣,“確實想到了一些事情,不過都過去了。”
“真的都過去了麼?”冷秋擡頭看着天空,隨後邊走邊道“有些時候你以爲可以完全把它放下了,可是往往在某個不經意間的提起,你會忽然發現那些事其實根本無法釋懷,一旦提起便會如野草般瘋狂生長。”
“也許吧。”白凌風輕嘆道“你不是一直不想周昶接觸到天聖宮麼?怎麼這回竟然讓他親自去審問了?”
冷秋目光一轉,看向白凌風,說道“我不是還防着你同他接觸麼?可最後你們不是還見了面,似乎私交甚好的樣子。”
白凌風淡笑,一時沒有說話。
晴空萬里,鳥鳴花香,應當是一副極美的畫卷,然而院子裡的一處房間卻是門窗緊閉。房間內燃着香,屋子裡也都拉下了厚厚的窗簾,極少纔會有光線照射哦進來。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女子慵懶的靠在榻上,薄薄的輕紗障幔讓她水蛇般的身姿若隱若現,就連聲音也是懶懶的,似乎帶着些許的魅惑,使人只聽聲音便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女子好似隨口而說,並沒有審問的意味。
可是,凡是知道她的人,則是絕對不會這麼認爲的。
“回朱雀大人,無像他……他……”一個壯碩的男子正在回稟着事情,那人半跪於下方,他了半天也始終沒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