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廣跟頭頭一見面,兩個人就像久別的親人一樣,完全沒有距離感,瞬間就擁抱在了一起。
遠廣在頭頭的臉上親了又親。寶貝長寶貝短地叫着,頭頭也是一直“呵呵”傻笑着,刮一下遠廣的鼻頭,再摸一摸遠廣的鬍子茬,任遠廣那麼親暱地做着各種喜歡自己的動作。他甚至一改平時的懂事風格,還現出了他已經收斂了許多的,淘氣的一面,在遠廣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腦瓜崩,玉霓霓站在旁邊,瞪了他一眼。用行動來提示他不能這樣做,這是沒有禮貌的表現,他也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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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遠廣看一眼玉霓霓,替頭頭解釋道:“讓他彈一下吧,難得釋放一下天性,已經是很懂事的孩子了,偶爾撒撒嬌,有點過激行爲,也可以接受。男孩子嗎,太乖了,就有女性化傾向了。保持現在的狀態,蠻好。”
頭頭聽了遠廣的話,拼命點頭。也跟着一起對着阿媽附和:“阿媽,看了吧,遠叔叔都說了,偶爾調皮一下沒什麼的,就彈這麼一小下,我又不會用力,其實我也捨不得用力的,怕遠叔叔會覺得疼呢。我這也算是一種釋放天性呢。記住了,這叫做‘釋放天性’!”
“你這孩子,跟遠叔叔一見面,就像換了個人。不清楚各位關係的人,說不定以爲我和你是新認識,你和遠叔叔纔是一家子呢。”
說完這句話,玉霓霓突然又漲紅了臉,她發現她的這種表達方式似乎有點問題。因爲有了和秦躍飛的那層關係,玉霓霓忽然覺得,自己以後和其他異性再說話時,還真的應該特別留意一下說話分寸的問題了。
好在,玉霓霓看了一眼遠廣,發現他對玉自己的這句話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她纔在心裡對自己說:也許是我太敏感了,畢竟和躍飛確定關係的事,遠廣還不知道。人家是不會因爲自己的這一句話就亂想的。
即使心裡又有了新的顧慮,但看到遠廣和頭頭之間親密的樣子,玉霓霓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她知道,一個男孩子的成長中,父愛不能缺失,男子漢那種行爲的引導也會對兒子的健康成長起到很大的作用。
當頭頭捧着他的糊大巴蛋糕來到遠阿婆病牀前的時候,着實把老太太給感動了一番。
這才第一次見面,因爲知道老太太是遠叔叔的阿媽,頭頭就覺得跟眼前的這位阿婆也特親近似的。
遠阿媽曾得到過玉霓霓的照顧,玉霓霓和她溝通的又很好,老太太也知道兒子的婚姻已經走在瞭解體的邊緣,而玉霓霓一個人帶着兒子過的事情,她也已經有所瞭解。對玉霓霓,遠阿媽的心裡一直是高看一眼。如今看到她的這個寶貝兒子,遠阿媽更是打心眼裡喜歡。
老太太本來已經眯着眼躺在那休息了,看到頭頭來到身邊,對自己阿婆長,阿婆短的叫着,她的精神瞬間來了,自己就用力地坐了起來,人也沒有了一點睏倦的意思。
頭頭把蛋糕給遠阿婆舉到面前,很鄭重地說道:“阿婆,你生病了,這個糊大巴蛋糕是我特意點的,專門給您和遠叔叔帶過來嚐嚐。阿婆,您先吃一口。然後,遠叔叔再先一口,再然後,就可以全都送給您吃了……”
“哈哈,頭頭真乖,好,遠廣你給媽拿個小勺過來,讓媽嚐嚐這糊粑粑蛋糕是咋子味道。”
“阿婆,不是糊粑粑,你給它起的這個名字好可怕呀,它是叫糊大巴。”
遠廣從小飯盒裡取出了一個小勺,準備遞給阿媽,頭頭看到了,搶先一步把它收了過去。
“阿婆,讓我來餵你吧。你生病了,是需要人照顧的,不然阿媽又會說我是個沒禮貌的孩子了。”
“好,那阿婆就等着你來喂。”說着,遠阿媽鄭重其事地坐在那,奇大了嘴巴,笑容可掬地等着頭頭用小勺把蛋糕送進自己的嘴裡。
一口蛋糕下了肚,遠阿媽也幸福地打開了話匣子。
“小玉呀,你可真是個好阿媽。劉洋,那可是我嫡親的秦女,可幾年下來,我是想見一面都難,她媽呀,一直不怎麼讓孩子跟我們親近。你說我們這些當老人的,圖啥呀,還不就是圖個一家子和和睦睦,團團圓圓,哪怕一年讓我見上兩三次,跟我們住上一兩晚,能這麼親暱地叫我一聲阿婆,我這心裡也得樂開花啦……”說着,遠阿媽的眼淚又在眼圈裡打轉了。
“媽,您這身體剛恢復得差不多了,別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下次有機會,我帶劉洋過來,讓她來看您……”遠廣連忙勸說着母親。
“是啊,阿姨,還是多想些開心的事吧。把身體養好,早點出院,讓遠大哥早點把劉洋給您帶回來看您。您喜歡頭頭,將來就讓孩子多去家裡陪您。您老人家以後的福氣還大着呢。且享不完呢……”
遠阿媽的身體本來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頭頭的積極刺激,她更覺得在醫院裡呆不住了,衝着遠廣急急地說道:“遠廣,咱趕緊跟醫生反映反映,爭取明天就出院吧。出了院不是要小玉和頭頭一起去家裡做客嗎?我可是真盼着這一天早點到呢。這母子倆,走到哪,都招人喜歡。”遠阿媽喜愛地看一眼玉霓霓,又喜愛地看一眼頭頭,激動地說道。
“嗯,咱們都光顧着誇獎頭頭了。我還真把正事給忘了。媽,您放心,醫生已經通知我了,說您只要回家靜養,注意運動,飲食,保持心情舒暢,後天,週五,就可以出院了。”遠廣聽到阿媽說起想出院的事,才記起醫生已經通知了他們很快就可以出院的事情來。
“這可真是太好了。可不用再在這醫院裡憋屈着了。我可是太想早點回家了。頭頭,都是你跟你媽給阿婆帶來的好運氣,阿婆可真是太幸福,也太感謝你和你阿媽了。”
遠阿媽的話,說得頭頭也開心地回頭對着阿媽說道:“阿媽,聽遠阿婆說的,是我們倆給她帶來了好運氣呢,遠阿婆馬上就能出院了。要是我們早兩天來,說不定遠阿婆現在已經在家裡呢。”
“是啊,要是你們早兩天來,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在家裡給你們下廚、炒菜、做飯,侍候你們吃吃喝喝呢!”
遠阿媽的一句話,把各位都給逗樂了。病房裡頓時成了歡笑的天堂。
……
遠阿媽的身體一恢復,腦子也馬上開始轉動起來。
“我跟頭頭,我們倆這一老一小說的蠻投機的,看着你們倆大的在這站着,還真有點礙眼了,要不然,你們倆出去轉轉,讓我們娘倆多說說話。怎麼樣?”
玉霓霓知道,這是遠阿媽故意找個理由,讓她和遠廣單獨談談。想想,這一次,玉霓霓還真是有好多心裡話想跟遠廣聊聊。
玉是,她笑着說道:“好吧,那我們倆就不在這礙眼了,等你們覺得少我們了,招呼一聲,我們馬上就回來。”
這一次,玉霓霓和遠廣直接去了醫院的候診大廳。那裡有許多的長椅,偶有幾個人坐在那裡休息和候診。
兩個人選了一個偏僻的,附近也沒人就坐的座位坐下。
許久,誰都沒有先開口說第一句話。
然後,又不約而同地問了對方一句:“這些天,還好吧?”
問完了,他們又一起笑了起來。因爲他們問話的內容、節奏居然是相同的。
遠廣把兩手舉到胸前,來回搓了幾下,輕輕地說道:“要不然,還是你先說?”
“其實我不好,很不好。”玉霓霓原本想要收斂一點,或者撒謊說自己很好。適當地表達自己的心情。可是不知怎的,她還是把自己最真實的感受一下子就說了出來。
“很不好?是生意上遇到什麼困難了嗎?”遠廣也瞬間表情變凝重了,關切地問道。
“不是生意上的事,而且,我說的不好,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不好。只是一種心裡狀態上的不好。”
“有點亞健康的狀態,對不對?”
“差不多吧,反正心裡就是怪怪的,有種恐懼感,總是穩不住心神似的。會覺得有好多話想說,可是,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急,那你就慢慢想,慢慢說,總之,不要讓自己心裡太難過,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嗯,遠大哥,你說人們常說:創業容易守業難。其實我覺得愛情也和創業一樣,在雙方沒有確定關係之前,往往都只爲了實現那個讓對方愛上自己的目標而執着的努力,奮鬥,所以不管這個過誠多麼波濤洶涌,在當事人的心裡也是美好的。對吧。”
“是啊,追求愛情的過誠,人們常常都會進入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好像會興奮到爲了愛對方,把自己都給忘了。即使很苦,都會感覺是幸福的。”
“只可惜,一旦這個目標實現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就變化了。就從追求的階段轉成了守護的階段。因爲雙方有了責任,有了義務,也就有了對對方的要求。好像沒有哪對情侶,可以逃脫掉這樣的法則。”
“是啊,我對這一點是深有體會,當初,我也和你講過我跟玉潔的那些經歷,整個過誠就很像你所說的這個狀態。”
“遠大哥,我這個人喜歡有什麼說什麼的,那個過誠其實我也不想提,不過,我跟躍飛,的確是一夜間的感情決堤,就確定以後要在一起了,我們已經把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心同樣交給彼此了。只是,我就感覺在件事發生之前,我們一直是相互鼓勵、相互幫助的朋友關係,那種感情很濃,但覺得很溫暖,很享受,可這一夜,讓我們之間原來的那種平衡被打破了,我們也成了真正的戀人關係,愛人關係,我就感覺躍飛心裡那種佔有的慾望,那種想要約束住我的內心的意願瞬間變強烈了。這種感覺,會讓我心裡覺得很不適應……我真的有點害怕,害怕我們真的在一起了,卻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霓霓,你能這麼信任我,把你內心裡這麼隱密的事講給我,又徵求我的意見,我真是覺得很開心,也很幸福。不過,如果一定要讓我說意見,你們既然已經在一起了,而且相識相知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那還是應該儘量努力把這份感情維繫下去。倒是像你說的,爲了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可以選擇暫時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感覺雙方磨合沒有太大問題,就早點把結婚證領了,踏踏實實地過日子。總是這麼一個人單着,還帶着個孩子,的確是太辛苦了。無論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霓霓,你這麼堅強、善良,幸福,一定會在前面等你的。”
“嗯,其實本來我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覺得同居,對玉我這麼傳統的人來說,有點下不了決心……可是,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你又不是亂來,是和自己將要結婚的對象在一起生活,而且,這麼多年你一個人都過來了,你的好,各位都知道的。你選擇這樣做,也是爲了雙方負責,現在這個時代,這麼做的人大有人在,沒人會說什麼的……勇敢地走下去吧,我會一直祝福你們的。也希望早點能喝上你們的喜酒。”
遠廣一直在鼓勵玉霓霓,他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看到玉霓霓終玉開心起來的樣子,遠廣的心裡也很欣慰。
只是,他不得不承認,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失落,但他也不想讓玉霓霓看出他心裡有這樣的情緒。這個玉霓霓,他已經沒有了愛她,擁有她的權利。即使他的婚姻馬上就會解體了,可是,他還是晚到了一步,不管現在,還是未來,她都不可能屬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