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茵的聲音很懇切,悠然傻傻地頓在那裡,李澤瑞一言不發,藍衣眯眼,突然握住靜茵的手臂將她帶在身後。
“別道歉,不要一次兩次爲了我道歉,不然我成什麼了?”
“但是你說話太難聽了。”靜茵看着藍衣的側臉,“悠然她是女孩子,你不能這麼說她,你們從前還是好同事,你怎麼老是損她?”
“本來就是這樣的。”藍衣眼眸閃爍地盯着靜茵,黑色的眼瞳在燈光的印照之下又蒙上一層陰影,“我和她之間,本來就是這樣的。”
“什麼?你說什麼?”神色恍惚,靜茵失笑。
“我們走。”李澤瑞按住悠然的肩頭,領着她轉身離開。
“你真的懂,什麼叫做喜歡嗎?”靜茵眼睛眨也沒眨,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完全寫在她臉上,她最後一步,高跟鞋在地面上拉下一個重重的投影,接着她轉身,大步離開。
藍衣也是一愣,他或者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但靜茵走了。
夜。
藍衣開車來到公寓,其實之前他答應靜茵搬出來的,但不知道爲什麼,還是習慣公司安排的公寓。
周圍一片安靜,藍衣端坐在駕駛位上,閉了閉眼,正要下車,手機這時震動,是靜茵的來電,他卻有點不想接聽。
再擡頭,藍衣正煩躁不安,只見一輛黑色車身穩穩地停在前方不遠處。
很快,車窗降下,藍衣一眼認出他是李澤瑞。
狐疑的目光微微閃爍,藍衣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抿着乾裂的脣,藍衣皺眉,打開車門,正要下車。
“不好意思,我差點忘記了,還讓你這麼跑一趟,心裡真是過意不去。”悠然笑着樓上衝下來,抱着滿手的聲碟,來到李澤瑞面前,眯眼笑了笑。
“你記性真差,如果我不故意跑一趟,也許你就忘記了。”李澤瑞的聲音很輕鬆,沒有擺任何架子,他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悠然抓抓髮絲,笑得尷尬,李澤瑞也笑了,接着對她伸手,邀請她上車,“陪我坐會吧。”
“你看上很累。”悠然點頭,眼珠圓溜溜地盯着他。
“還好,只是手上多了幾個案子。抽不開身。”李澤瑞說着,按住她的手,察覺到悠然明顯顫動了下,他只是輕輕一笑,“最近過得好麼?”
悠然突然擡頭看着他。
“你真的很不一樣,身上好似充滿了力量,但我卻是一湖死水。”李澤瑞說着,單手擁住她。
悠然不再掙扎,不知道說什麼,卻總覺得李澤瑞今天不一樣,好像有很多話要對她說。
“我先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澤瑞又恢復平靜,開車離開。
悠然站在原地,靜靜地等他離開,接着往回走。
轉頭瞬間,悠然看到藍衣甩上了車門,脣角動了動,她伸手撩開被風吹亂的鬢髮,目光怔怔地問,“你怎麼來了?”
“就過來看看。”藍衣咳嗽兩下,表情有點不自然,畢竟白天在祁燁的婚禮上,鬧了點不愉快。
藍衣將身子倚靠在車身上,後仰着頭,輕輕瞥悠然一眼,淡淡的月色之下,她的表情很淡,加上她平常很少化妝,現在看上去沒多少驚豔的色彩,但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你在看什麼?”摸了摸臉,悠然狐疑地問。
“看看老房子。不行麼?”揚眉,藍衣這話說得極有氣勢,再看悠然,他彆扭地問,“對了,你和那人怎麼樣?看上去怪怪的。”藍衣沒想到,悠然能這麼安安靜靜,被那個叫李澤瑞的男人抱着。
藍衣忽然很想知道,他們剛纔說什麼了,卻發現這話不好問出口。
悠然不想和藍衣提起李澤瑞,於是笑着搖頭,“不上來看看麼?你的房子,我昨晚還幫你打掃了。”
“你這麼賢惠?”藍衣突然好奇起來,悠然這麼晚去他房間幹嘛?
“嗯,因爲閒着也是閒着。”悠然苦澀地笑了笑。
“怎麼一直走就是那麼久……”藍衣伴走在悠然的身側,突然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察覺到悠然的震驚,他依舊自顧自地說,“悠然,你好笑不好笑,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就要以爲,你是在故意躲着我了,畢竟那個時候,本來應該一起出差的人是我們,你倒是好,一個人生病就走了,我沒想到,你這麼倔強。怎麼就不等一等?”
“不是……我不是躲着你,我是這樣的人嘛?”先是一愣,悠然卻又哈哈大笑。
“還能這樣笑出來,就當真是我認識的悠然……”藍衣說,“今晚想吃夜宵麼?”
“不想吃。”悠然突然想起藍衣搬出去那天。
“好吧。”藍衣勾脣,“我今天住在這裡,你什麼時候想吃,就打我家的座機!”
這時悠然詫異地看着藍衣的眼瞳,彎脣笑出來,“好。”
悠然回到家裡,纔出門幾個星期而已,家裡卻亂得不像話,她一邊賣力地打掃,心裡突突跳躍着,因爲藍衣的那些話。
這晚悠然沒給藍衣打電話,她卻不知道藍衣等了她一個晚上。
一大早,藍衣有點生氣地推開門呢,看到悠然的門是緊閉的,他雙手抱臂,乾脆在門外等。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悠然吃過早餐,剛出門就是一聲尖叫!
“啊!”完美的妝容失色,悠然瞪着藍衣,之後卻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對。
“悠然……”
藍衣突然叫着她的名字。
突地,一雙手臂拉着她旋轉,悠然來不及反應過來,身子卻已經被摁在牆壁上,隨之而來是他清晰的聲音,“有沒有覺得……”
但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其他的,悠然立馬伸手捂住藍衣的嘴角。
“你沒睡覺嗎?”悠然察覺到什麼,指尖輕輕鬆開。
“嗯。”藍衣轉過身,一把將門甩上。
藍衣沒去上班,理由是身體不舒服。
於是祁城理所當然將悠然叫去辦公室,“藍衣這怎麼回事?他說他身體不舒服,那怎麼你一點事沒有?昨晚值班大叔說你們明明一起上樓的,嗯?藍衣怎麼了?”
眼下之意是,你把人家藍衣怎麼了?
悠然哭笑不得,“啊?老大,你會不會太誇張了啊,我是女孩子,我能把他怎樣?”
反應過來後,悠然眯起眼睛,認真地睨着祁城,“總裁……你該不會是那種意思吧?絕對沒有!”
下班之後,悠然站在藍衣家門外。
想了想後,她按了門鈴。
過了很久,藍衣也沒反應,悠然索性拿鑰匙開門,她和藍衣都有對方家裡的鑰匙。
走進去,周圍一片安靜,悠然起初沒上心,但她看到藍衣的公文包還在,況且藍衣也沒去上班,那就一定在臥室裡。
於是悠然打開門。
果然看到藍衣、
他還閉着眼。
“怎麼了?生病了麼?”悠然小步走過去,放下了手袋,再摸摸藍衣的腦袋。
沒想到他會突然起身……
眼中帶着壞意的笑,薄脣落在她的嘴上。
許久之後,響起悠然崩潰的尖叫聲。
但藍衣卻沒放過她,單手按住她的腦袋,“悠然,我突然發現你不錯。”
……
酒吧,燈光很暗。
一羣年輕人圍坐在一起。
不知道誰發出一陣鬨笑聲。
這時一個長相清秀,但看上去很文靜的女孩子走了出來,她先是東張西望,聽到從身後又是一陣鬨笑聲,她皺眉,端着酒杯,直往吧檯上一坐。
“請我喝杯酒吧。”沈蜜看着身旁的男人,伴隨視線轉過去的那一刻,她突然沒了聲音,那是一張極爲帥氣的臉龐,特別是那深邃的眼眸,亮得好像鑽石。
不過他沒理她。
“怎麼?你是沒聽見我的話嗎?”挑眉,沈蜜有點不悅。
那人依舊不說話。
“請我喝杯酒吧!這不難吧?還是你根本……根本就沒錢。那也至少說句話吧,又不是啞巴。”最後幾個字,沈蜜說得很輕,但還是心虛,覺得會被他聽見。
“我沒時間跟你玩。坐遠一點。”男人的聲音很冷漠,卻又不是刻意的冷漠,而是那種從內而外散發出的氣質,讓沈蜜身子一怔。
她低着頭,本來已經準備轉身離開。
但這時,從不遠處傳來口哨聲,“沈蜜不是吧你,這個任務都完不成,你會被灌死的。”
那男人貌似也聽見了,於是脣角輕輕一扯,表示果然不出所料,她不過在玩整蠱遊戲,可他現在沒興致。
“請我喝一杯怎麼樣?”沈蜜再問!
“難道我長得很醜嗎?應該還不至於吧?”沈蜜咳嗽兩聲,她現在真的好尷尬。
就在這時,男人終於擡頭,漫不經心地看她一眼,然後冷笑,鑽石般的眸子,輕輕打量沈蜜,其實沈蜜長得真的不醜,甚至還很不錯,換做平常,他也不會吝嗇給一杯酒,而是今晚他真的沒心情。
秋祁夜這次把話說得很明白,“我今天沒心情玩。”
“心情不好?”沈蜜皺眉問,“爲什麼?”
“官司打輸了。”秋祁夜淡淡地把玩酒杯,接着一飲而下,就在這時候,沈蜜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