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燏與姜麒的婚禮盛勢浩大,直到多年以後,人們再次談起當年萬人空巷的場景時依然讚歎不已。
成親儀式結束後,族長大人和夫人便要啓程返回仙靈界。當然,對於兗都的人來說他們返回的是位於鄰國的府邸。臨行前,族長夫人與女兒促膝長談,除了叮囑一些女兒家的事,更重要的便是要女兒照看好自己的身子,一旦身體承受不住靈力的消耗務必及時返回仙靈界。
軒轅燏有些內疚,想來自己爲人子女,非但沒有爲父母分憂,反而總是令他們擔心,想着便伸手抱住了十分擔憂的母親說:“母親,是女兒不孝,原諒女兒好嗎?”
族長夫人伸手摸了摸自家女兒的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若不是因爲我和你父親,你也不會有今天這般困境。”
“沒有啊母親,我不覺得有什麼困境。雖然來到人界的日子並不長,但我真的明白了天道安排的一切自有它的道理。若我經歷的一切都是爲了未來的幸福,那我願意!”軒轅燏將母親抱得更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母親與自己感同身受,“母親,我真的很感激天道賜予我的抓住幸福的機會!”
“嗯。”族長夫人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點點頭。
“別哭咯。”軒轅燏輕輕爲母親拭去臉上的淚痕,“都不美了。”
族長夫人被自家女兒的話逗笑:“你這孩子。”
族長與夫人啓程後不久,姚濟之與武榮也選擇離開兗都,雖然姚濟之提過要留下來,以防軒轅燏再次昏迷,但還是被軒轅燏強硬地拒絕了,理由是不想互相打擾對方的二人世界。
離開前姚濟之問是否要將軒轅燏的情況告知姜麒,軒轅燏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姜麒已經爲她做的夠多了,她不想再次成爲負擔。並且她還讓姚濟之不要經常回來找她,以防姜麒起疑。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姜麒早已從姚濟之那裡瞭解到了她的秘密。
姚濟之決定不告訴軒轅燏。他爲軒轅燏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軒轅燏每年開春去藥靈谷找藥靈族族長,他會向藥靈族長說明情況,請族長幫忙。
軒轅燏雖不幸得了個殘破的身子,然得天道垂憐,時時刻刻都有人將其護在羽翼之下。何其幸哉!
“仙子,雲無仙子……”朦朧中軒轅燏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一個人的名字。對了,是在叫我,我是雲無,不是……不是誰?她緩緩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的大殿,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仙子終於醒了。”雲無茫然地看着牀邊因自己醒來而眉開眼笑的侍女,聽着對方叫醒自己的原因,“二殿下已經在殿外恭候多時了。”
“二殿下?”雲無漸漸回神,“他怎麼來了。”她決定不再探究方纔自己無法回想起的夢。
“不知。”侍女答,隨即又伶俐地提醒道,“不過……二殿下近來似乎心情不錯,好像與他新得的侍衛有關。”
“侍衛?”雲無起身,疑惑道。
“是海族族長。”侍女壓低聲音說。
“好,我知道了。”玉汀吩咐道,“此事,我不想在夢華宮聽到第二遍。”
“是。”侍女瞭然地回到。
隨着店門的打開,二殿下濟之不出所料地出現在門口。雲無邊示意微微有些顫抖的侍女退下,邊說:“二殿下,聽牆角可不什麼好習慣。”
濟之冷笑道:“妄議他人就是好習慣嗎?”
聽着,雲無俯下了身,愈發恭敬道:“請殿下恕罪。”
“行了雲無,正煩着呢!”濟之有些不耐煩地退回夢華宮庭院,自顧自地坐到了院內的涼亭中,此時的涼亭內剛好擺滿招待客人用的茶點。
“不知殿下爲何事煩憂?”雲無坐到濟之對面問到。
“唉~”濟之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你知道的。”
雲無微愣:“謠言?”
濟之搖搖頭說:“除了你這夢華宮,其他地方我都已經打好招呼了。”
“沒用的。”雲無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二殿下自欺欺人的美夢,想着自己接下來的話會將二殿下激怒到何種程度,“殿下還是早日放族長大人離開的好。”
“離開?!”濟之拍案而起。“不可能!”
雲無並未因對方的行爲膽怯,反而十分平靜地抿了口茶說道:“言盡於此,殿下三思。”。
“又是預知夢?我堂堂天族二殿下會怕一個虛無飄渺的夢?!”說完,濟之便甩袖而去。走到宮門口時又忽然補充道,“就算如此,我也要與天道爭上一爭。”
雲無看着二殿下離開不久後出現在宮門口的海族族長,道:“族長大人。”
“你怎知是我?”曾諳微微有些驚訝。
“敢跟蹤二殿下還不被二殿下責罰的,唯你一人。”雲無伸手示意軒雨坐下,爲他添了一杯茶,繼續說道,“二殿下臨走之前的那句話便是說與你聽的。”
曾諳想着自己在靈力強大的天族面前早已無處遁形便自嘲地笑了笑。
雲無看着曾諳苦笑的臉說:“族長大人不必多想,殿下他很好。”
曾諳深深嘆了口氣,回道:“我知。”
雲無看着曾諳依然愁苦的臉說:“我還是那句話,早日歸族。”
見曾諳沒有反應,雲無便知二殿下最後的那句話起了作用,恐怕這位年輕的族長也是同樣的想法。想來再勸無果,她便繼續說道:“若是不歸,便請族長記住一句話。”
“什麼話?”曾諳疑惑道。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眼神,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任何人,任何事,總會苦盡甘來。”說着雲無便將一枚玉珠贈予曾諳,“若有一天遭遇大事,記得握在手中。”
自二人走後,雲無便一直站在院中看着宮殿上方的星宿盤出神。最近關於二殿下的預知夢不僅朦朦朧朧看不真切,有時甚至還會出現遺忘夢境的現象。想着,天道賦予的預知夢只能預知他人,不能預知自己,她便隱約有種預感,此二人之事自己恐怕不能置身事外。尤其在二殿下與海族族長來過之後,這種參與其中的感覺更加強烈。
也許,自她贈玉開始,有些事便註定逃脫不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