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
韓棄好整以暇看着幾人，輕輕拍着小短身：“學士城城主最大。”
他居然還邀請他們也坐？！
如同一個主人一樣。
薛倫皺眉就要上前說什麼，被洛特攔住。
帶着還沒說話的雅桑麗大姐一起真的就坐下。
洛特的想法，是覺得自己見過類似反抗的棄兒，敢怒起反抗，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逃跑是沒想過的。
因爲這和人類的犯罪已經不同。
既然如此……
就都等着吧。
洛特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麼。
他考慮的，是剩下更多的棄兒該如何。
韓棄開口沒人迴應，倒是笑着不在意。
他很開心，也很欣慰。
認識都不認識的人，前世高樓大廈鄰里之間有多冷漠。
住在隔壁多少年互相也許都還不認識，最多偶爾出門碰到見過就算了。
雖然不是全部，但也說明了社會的某種生活狀態。
但此時，最底層的棄兒，誰都能踩一腳。
明知道韓棄連累他們，也都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就可以過來讓他走，他們扛。
不出來走走都不清楚，韓棄沒覺得以前閉門造車。
可此時更堅定了一定要壯大的決心。
“以前我不知道城主怎麼對待棄兒。”
韓棄回過神，平靜笑着：“但我想限制至少他不會對棄兒說殺就殺……”
“難道不殺就足夠了？”
沒說話的雅桑麗突然開口，看着韓棄：“你知不知道我們棄兒可以擺攤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代價？而我們的攤位並不是爲了自己，要努力爲了很多其他生活更艱苦，更落魄的棄兒爭取一點點生存空間。”
這些棄兒都有個特點。
偶爾流露出一些情緒，可基本上都是那種不管說什麼，表達什麼，都很平靜的狀態和語氣。
和被學士城還有花冠帝國送來的棄兒學生的麻木差不多，不過比他們強點。
估計是進入社會久了，爲了生活和交流，要保持一些靈活性。
聽到她的話，韓棄點頭：“還有很多棄兒也想擺攤嗎？就這點追求？”
“這點追求？”
薛倫看着韓棄：“這點？！”
韓棄一愣，擺手開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或許擺個小攤對你們來說已經是很難得的奢望了。”
想了一下，韓棄開口：“我這麼問吧。是不是還有很多像你們一樣的棄兒，也想脫離那種做苦力，做傭人的生活。要自己做點事養活自己……”
“哇~哇~~”
突然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別說韓棄茫然看着小短身，飛弦蘇格蕾也探身過來，不解怎麼小短身一直乖乖的突然哭了。是察覺到什麼還是哪不舒服。
可是說了是茫然，就是因爲哭聲不是小短身傳來的。
她都撲棱一下支起身子，漂亮的眼睛四處看着，尋找哭聲的來源。
果然。
麗娜起身進了內室，不一會抱出一個同小短身差不多大的嬰兒。
棄兒嬰孩。
“啊，啊啊。”
小短身的目光就沒挪開過，從那個嬰兒身上。
而那個嬰兒看到小短身之後，對視上她漂亮的眼睛。也沒再哭。雖然下意識抽泣，眼淚還在臉蛋上。
“呵。”
韓棄抱起過去，小短身稍微活潑一些。
伸手要夠着嬰兒。
不過麗娜躲開，不是不讓她碰，而是她要給嬰孩喂東西吃。
當然，順便遞給小短身示意。
小短身直接轉過頭回到韓棄懷裡，顯然是不想要。
只是還是看着嬰孩。
“麗娜大姐，這是你的孩子？”
麗娜嗯了一聲，裡維斯也起來幫着照顧。
小短身只是看着也不鬧，韓棄看了一會，也沒再多問。只是看着洛特，開口示意：“你們擔心的連累，先我可以讓你們放心。至少不會被殺那多殘忍？”
韓棄笑着開口：“至於你們的生活……”
停頓一下，韓棄示意麗娜：“麗娜大姐你剛剛還沒講完。早期棄兒生下來，變得多了，又開始殺。之後呢？”
“之後殺膩了，沒意思了，就不殺了。”
麗娜隨意開口，一邊照顧孩子，一邊講述着棄兒如此境遇的過程。
洛特不知道剛剛提問什麼，但是隻是想想韓棄的話，也知道意思。
看着韓棄，洛特開口：“學士城的棄兒生活要好很多。就如同你說的，城主大人雖然沒有多在意棄兒的生存狀況，但是也沒欺壓我們。”
韓棄還在想着麗娜的話，此時聽洛特開口，再次詢問：“你們擺攤都艱難，而且還被多收管理費。可是你們自己居然有房子？只是不能開設商鋪？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都是很早以前，一代代就住在學士城。”
薛倫開口回答韓棄：“我們都是學士城最早的棄兒後代。一直延續至今。所以房子是城主大人恩賜，使用權歸我們。不過土地和房產本身依然屬於學士城，屬於城主大人。自然也沒有管理者或者其他什麼誰收回去。”
停頓一下，薛倫看着韓棄：“當然。學校的那些權貴子弟學生，也看不上這裡。也沒必要佔據這些破舊的房子。”
韓棄想了想，不難理解，這道理挺簡單的。
雅桑麗皺眉開口：“所以你爲了十個銀幣得罪權貴子弟學生，比得罪管理者還要大膽。管理者還屬於學士城，可權貴子弟，本身是貴族，殺了棄兒學士城也不會追究的。”
韓棄笑了笑：“我……”
“轟！！”
沒等韓棄說話，突然外面的魚攤直接被一道鬥氣炸爛。
幾人瞬間站起，被麗娜喂東西吃的嬰孩也哇的一聲再次哭了。
小短身反而對着外面叫着。
輕嘆口氣，洛特起身就要走出去。
麗娜咬着嘴脣，眼淚在眼圈內，看着已經被炸爛四處都是的碎魚。
只是掃了眼裡維斯，卻突然驚訝因爲。
裡維斯不但沒有一點悲憤的模樣，反而表情怪異看着已經起身朝外走的韓棄……
當然還有飛弦蘇格蕾。
——
“出來！！”
“這不出來了嗎？”
外面一聲叫，韓棄已經邁步出去，無奈開口，卻愣住。
來了六七個一樣學生服的學生。
有男有女這是廢話。
打頭的當然是之前那個學生。
手裡已經換了把長劍。
但韓棄沒看他，而是看向被圍在中間的……身影。
“雪莉姐姐？”
飛弦蘇格蕾當先開口，驚訝上前。
沒錯，是雪莉維蘭瑟。
“果然是你。”
雪莉維蘭瑟對着飛弦蘇格蕾點點頭，面紗之類的是遮不住雪莉維蘭瑟的目光的。
只是隨後，就看向韓棄。
“我聽薩蘭卡描述，就大致猜到是你。”
幾個學生一愣，面面相覷。
“額……”
“……”
“雪莉你認識這個棄兒？”
“難道……”
而裡維斯突然拍手大叫，指着韓棄：“是你！！你就是小懸空城的棄兒學校那個教授內功的棄兒！！”
韓棄看了裡維斯一眼，笑了笑轉頭看向雪莉維蘭瑟，單手行禮：“你同學啊？”
雪莉沒回應，只是打量，平靜開口：“怎麼？被聖庭使者打耳光還主動湊過去的屈辱，要在權貴子弟身上討回來嗎？”
“果然是他！！”
“還真是他？！”
“薩蘭卡你真走運！”
幾個學生都是以薩蘭卡，也就是搶錢的那個學生。
此時他還在茫然，沒反應過來。
韓棄卻咧嘴看着雪莉半響，搖頭開口：“真是。不是尖尖的耳朵長得不一樣，我以爲是艾格妮絲站在那呢。”
飛弦蘇格蕾抿起嘴角笑了一下。
韓棄抱着小短身走上前幾步打量雪莉：“精靈不都是高貴高傲各種高嗎？你是進入人類社會太久了是吧？說話那麼惡毒幹什麼呢？”
雪莉依舊沒什麼情緒，只是看着韓棄：“我在說實話。”
韓棄摸摸下巴，指着那個薩蘭卡：“那他和沒和你說實話？你瞭解事情經過了吧？”
雪莉點頭：“所以我纔好奇過來。被打臉都笑眯眯湊另一邊過去給人打的你，爲了十個銀幣就開始打別人，不是太理解這個反差。”
韓棄想了想，開口要說什麼，不過突然停下來看着雪莉：“我先問一下……”
指着薩蘭卡，韓棄開口：“聽說你是二年級的戰什麼榜第一？所以是替他過來出頭的是嗎？”
雪莉一頓，搖頭開口：“我是路過。”
韓棄拍手打斷，左右看看，呵呵笑着還真找到一個瓶子，上前遞給雪莉：“來，拿着你的醬油去一邊看。路過的話就沒你事了。”
薩蘭卡下意識看着雪莉，雪莉皺眉擡頭：“如果我不是路過呢？”
韓棄抽出重銀之精：“那就直接開打吧。”
雪莉疑惑：“沒現你挺喜歡動手的。之前聖庭使者打你爲什麼不還手？”
韓棄吸了口氣，看着雪莉：“我不在意你罵我那句廢物，但我也和你解釋不着。”
看看周圍，尤其幾個神色複雜的棄兒，韓棄搖頭開口：“我只是現對話沒什麼意義。棄兒以外的人覺得對待棄兒怎麼都是理所應當的。而棄兒有什麼道理也和你們講不通。最後還是要回歸到對抗的層面。”
雪莉看着韓棄，沒有說話。
而此時氛圍，卻異常壓抑。
幾個學生已經開始抽出長劍
飛弦蘇格蕾也下意識打開空間洞口，卻看向雪莉。
“咦？提前對決了啊？”
一個聲音，就這樣出現破壞了這個氛圍。
所有人下意識看去。
一個扛着巨型武器的男人，笑着站在那。
巨型武器叫屠龍。
男人……
叫安東尼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