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坐在牀邊,一邊幫蔣夫人梳頭一邊說道“潔儀,你今天心情不錯。
“然然。”蔣夫人呵呵笑了兩聲,“我的然然。”
“潔儀……”周琴聽到蔣夫人在提女兒,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了……”
周琴欲言又止,沒再說下去。她那固執的兒子不也是這樣嗎?
依然是很好,漂亮、優雅、純真……可是也不能因爲這樣關心門,一直悼念已經死去的人,不給活人機會。那個肖染雖然沒有依然氣質好,可是也算清雅可愛。如果顧漠能忘掉依然與肖染好好過日子,那些恩怨能過去讓它過去。
人總要活在現在。
可是她兒子不明白這個道理。
潔儀也不明白。
這麼多年了,潔儀始終走不出來。
“然然呢?我的然然呢?”蔣夫人突然推開周琴,跳下牀四處尋找。“然然!染染?染染!你躲在哪兒了?”
周琴看到蔣夫人這瘋瘋癲癲的樣子,心酸地偷偷擦擦眼淚。她走過去抱住對方,柔聲安慰“潔儀,然然睡了。我們不要打擾她休息。來,我給你梳頭。梳完頭咱們吃餃子。”
“然然睡了?”蔣夫人神經質地看着周琴。
周琴立刻點頭。
“噓……不要說話!咱們別吵到她。”蔣夫人牽着周琴的手,輕手輕腳地走回牀邊,然後安靜地坐在牀,讓周琴幫她梳頭。
看到蔣夫人這麼安靜,周琴有些不適應,也有些感慨。她把蔣夫人的頭髮梳通後,在腦後挽了個簡單的髻。因爲怕她傷害自己,周琴連個髮卡都不敢用。
看到整潔的蔣夫人嬌好的臉,周琴的眼眶又溼了。潔儀年輕的時候很美,依然都不及潔儀一半,命運是這麼多舛,在悲劇的打擊下,那麼美一個人竟然被糟蹋得不成樣。
“你說染染睡醒了會不會來找我?”蔣夫人緊張地問着周琴。
“染染?潔儀,你是說然然嗎?”周琴納悶兒地問道。潔儀糊塗成這樣了?連自己女兒的名字都叫錯了。
“然然?”周琴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不是……是……周琴,你在說誰?”
“然然。”周琴沒想到蔣夫人會認出自己,欣慰地差點落淚,“我是說咱們的寶貝女兒。”
“走了……都走了……都走了……”蔣夫人的表情突然變得呆滯,嘴裡不斷喃喃自語。
周琴知道蔣夫人又想起女兒,便趕緊叉開話題,拉着她的手說道“走,咱們下樓。我去給你煮餃子。豬肉韭菜餡,你最愛吃的。”
蔣夫人點點頭,安靜地跟在周琴身後,隨她下樓。
煮餃子的時候,周琴偷偷觀察着蔣夫人,對站在一旁的王醫生說道“我感覺她今天情緒較穩定,次我來時進步不少。”
“嗯。”王醫生點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肖染讓他暫時保密,所以他不能把蔣夫人病情穩定的原因說出來。等蔣夫人完全治癒,他會告訴顧家人原因。現在還不是時候。
周琴盛好餃子,端出去,哄着蔣夫人說道“潔儀,你嚐嚐,看我包餃子的手藝有沒有提高。”
蔣夫人夾起一個餃子,嚐了一口,呵呵笑着“好吃。染染呢?周琴,叫她下來一起吃。”
“然然還在睡覺。”周琴趕緊拍拍蔣夫人的手,安撫着她的情緒。
“那給她留一碗。然然最愛吃這個。”周琴嘿嘿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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