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HA魚肝油啊,醫生說可以促進孩子的腦部發育,吃了更聰明。”
“好大顆,我晚點吃。”李晴天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推脫。
歐陽賜尚拿着魚肝油,一手握着李晴天的下巴張開,然後說:“來來來,我幫你放進嘴裡,你就趕緊吃了。”
李晴天掙扎着搖了搖頭,歐陽賜尚笑眯眯地望着她說:“快點啦,再反抗我就親自用嘴餵你吃啦。”
李晴天一聽便自動自覺地張開嘴巴,歐陽賜尚輕輕地把藥丸放進了她的嘴裡。李晴天趕緊地喝了一大口水嚥了下去。
兩人晚飯後,歐陽賜尚推着輪椅和李晴天在醫院的花園裡散着步。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了句:“SUNNY,我們什麼時候告訴媽,我們要結婚的事。”
李晴天坐在輪椅上擡頭看了一眼歐陽賜尚,關於這個問題她真的沒有多做考慮。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連章錦莉都隱瞞,偷偷地把孩子生下來。
歐陽賜尚繼續地推着輪椅往前走,兩人沉默了一下歐陽賜尚又繼續開口問:“那等你出院了,我們就去拍婚紗照吧?要不等到肚子大了再拍就不漂亮了。”
李晴天還是那樣沒有開口說話,歐陽賜尚感覺自己像是在和空氣交流。他覺得有些生氣了,李晴天突然開口說:“D*E,過些日子我把房子賣了,你帶着我離開吧,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歐陽賜尚停下了腳步,他走到李晴天的跟前蹲下來抓着她的手問:“你真的願意?”
李晴天沉默了幾分鐘,她點了點頭。歐陽賜尚等這一天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甚至還一度覺得自己要放棄了,他伸出雙臂緊緊地摟着李晴天,激動地說:“謝謝你,SUNNY。我會一輩子照顧好你和孩子的。”
“不用一輩子,我不想再虧欠你了。”
歐陽賜尚放開了李晴天,高興地笑着說:“沒關係,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歐陽賜尚把李晴天送回了病房也就回家了,李晴天情緒穩定了也就睡覺都覺得舒服。方澤文趁着她熟睡時,偷偷地把兩瓶牛奶用熱水溫着,他想如果半夜她餓醒了也有牛奶可以填肚子。靜靜地望着睡在牀上的李晴天,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害怕會吵醒她。她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是自己的,不可能是歐陽賜尚的,可是現在要怎麼樣才能把孩子和李晴天重新地搶回來了?方澤文一想到彭偉莉便又愛又恨,愛是因爲她回來,恨也是因爲她回來了。可是面對一個快死的人,又何必計較。
方澤文彎下腰輕輕地把手放在李晴天的小腹上,好像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得到孩子在呼喚着爸爸的聲音。他伸手替李晴天蓋好被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直待到凌晨的六點才悄悄離開。
李晴天睡了一夜感覺精神多了,她翻了個身便看見桌子上的那瓶牛奶,她起身把牛奶握在手裡,還是溫溫熱熱的感覺,她下牀走出了房門看了看,方澤文已經離開了。
李晴天有些失落地又回到病房裡,她雙手抓着手裡的牛奶,其實這段時間裡關於自己的和方澤文,她也想了許多。
剛開始知道彭偉莉的存在,李晴天確實是很氣憤的。可是漸漸的後來知道了些關於方澤文和彭偉莉六年前的那段情,或者換個角度來說,方澤文才是這件事的受害者。
可是現在好像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畢竟話說出去了就是潑出去的水,再怎麼樣都收不回來。李晴天低着頭摸了摸肚子裡的孩子,心裡想着真是個可憐的娃,一出生就沒有了爸爸。
“在想什麼了?”歐陽賜尚拿着一大袋早餐進來,他心情看起來不錯。
李晴天擡起頭對他笑了笑,收起了剛纔的神情,微微地開口問:“D*E,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早點來看看你和孩子。”歐陽賜尚坐在李晴天的身旁,打開了桌子上的早餐,中式、日式、韓式的都有。
李晴天覺得他有些誇張了便問:“D*E,你買那麼多幹嘛呢?”
“你喜歡吃哪個就吃哪個啊。”歐陽賜尚替她拿了一個紫菜包飯放在她的嘴巴問:“這個好不好?”
“好。”李晴天接過紫菜包飯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歐陽賜尚也吃了一塊,他小心翼翼地問:“SUNNY,下個月初我們回N國,好不好?”
當真的決定要走的時候,李晴天的心裡才感到不捨,她微笑着點了點頭。
“可是你的護照不是被ANDERW拿走了嗎?”
“我今天就去找他拿回來,而且你看我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歐陽賜尚舉起手在李晴天的面前擺弄了幾下。
“你能痊癒那就好。”
歐陽賜尚把手捂在李晴天的肚子上鼓勵她說:“所以你也不要放棄。”
“嗯。”李晴天開朗地笑着點了點頭。
歐陽賜尚看得有些癡迷了,畢竟那陽光般的笑容,他很久都沒有在李晴天的臉上看到了。
送走了歐陽賜尚,無聊的李晴天也真的要開始着手準備暫時去N國的事。她首先是聯繫中介把自己現在住的房子先賣了,畢竟才供了那麼九年時間,如果可以賣個三十幾萬也是個不錯的。
然後她便鼓起勇氣給章錦莉打了個電話:“媽。”
“怎麼了?晴天。”
“媽,下個月公司要派我和賜尚去N國工作。”
“那很好啊,又可以去旅遊又可以工作。”
“可是我們這次要去一年。”
“一年那麼久啊?”
“嗯,所以你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
“行了,我知道了,我還有你妹妹晴曉,她可是護士。你就放心地去工作吧,可是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你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了,媽。”李晴天感到一股眼淚快要流出來,她趕緊地想要掛線:“媽,我先掛了,忙着了。”
“嗯,好,拜拜,有空就回來吃飯。”
“知道了,媽。”
掛掉了電話後,李晴天肚子一人坐在病牀上哭了好一會。
彭偉莉現在只要一醒來就會想要見方澤文,可是每當方澤文看到她的來電時,心裡由最初的憐憫到現在感到有些厭煩了。
但對於還是朋友的彭偉莉,方澤文還是接了她的電話:“喂?”
“ANDERW,你下班了有空嗎?我想和你去一起吃飯。”
“我很忙,我要加班。”
“ANDERW,真的沒有空嗎?我只想見見你,好不好?”彭偉莉丟掉了驕傲,她幾乎是哀求的聲音。
方澤文知道自己如果要結束這一切,就必須得狠下心來。
“ANDERW,可以嗎?”
“FIONA,我真的忙。”
“你是要去見她,是嗎?”
“不是。”方澤文無情地撒了個謊言。
“你就是要去見她?!是不是?”彭偉莉開始在發飆,以前的自己總是被方澤文捧在手心上疼,而現在她卻對自己冷冷淡淡,這樣的反差讓她一點也不能接受。
“隨你怎麼想。”方澤文知道對待愛情和事業都是一樣,優柔寡斷是解決不了問題,他說完便掛掉了電話。說不心疼彭偉莉那是假的,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哪能說忘就忘。
李晴天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她現在除了打針安胎便是無所事事地玩着手機,人生好像開始要在這一刻開始荒廢掉了。
每天就等着歐陽賜尚給自己送吃的、喝的,漸漸地臉色也開始有些好轉。出院後李晴天便擬好了辭職書,再次穿上正式的職業裝上班,她敲了敲方澤文的辦公室。
“進來。”
李晴天走進了辦公室,刻意不去看他的眼,她把手裡的辭職信放在桌子上說:“ANDERW,我打算做到這個月的月末就辭職了。”
“確定?”
“嗯。”李晴天堅決地點了點頭。
“那你的房子怎麼辦?”
“這個好像不是你負責的範圍。”
“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方澤文依然步步迫近地問。
“這是我的私事。”
“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不關你的事。”
“孩子的爸爸是我,是不是?”方澤文問出了最後一句。
李晴天突然沒有開口說話,方澤文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偌大的辦公椅站在李晴天的面前問:“爲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做?”
“你還是去找你的FIONA吧。”
方澤文雙手抓着李晴天的雙臂說:“我是孩子的爸爸,讓我來照顧你們,好不好?”
“我對你已經沒有信心了,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又會跳出第二個FIONA。”李晴天別過臉不去看方澤文那雙熾熱的雙眼,她害怕自己早已狠下的心會再次動搖。
“那你是真的要和D*E結婚嗎?”
“是,我們打算要去N國生活。”
“我不同意。”
“這和你沒關係。”
“我纔是孩子的爸爸。”
“他將來喊誰做爸爸,是由我這個媽媽來決定。”李晴天推開了方澤文無情地便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