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約好私奔

見東方煊不躲不閃,高山雲急忙把劍偏移,擦着他的脖頸而過。

若她真是妖女,怎會顧及他的性命,東方煊確認她就是雲兒,他深情地喊着:“雲兒,果真是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雲兒。”

東方煊情不自禁突然把雲兒攬進了自己懷中,喃喃的說,“雲兒,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高山雲的心裡柔軟一片,靠在他溫暖寬闊的胸膛上,有一種踏踏實實的安全感,竟不捨得推開他。

“什麼人?”一隊巡城的御林侍衛跑過來,他們從後面看到高山雲的背影,她的頭髮在月光下泛着藍色的光,他們大喝,“妖女,終於抓到你了!”

高山雲急忙離開溫暖的懷抱,御林軍這纔看清剛纔和妖女抱在一起的男子竟然是太子,他們驚愕施禮,“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好不容易能擁抱雲兒一次,卻被這些不速之客給破壞了,東方煊有些不悅:“我倆剛纔發現了河邊的屍體,兇手已經跑遠了,你們趕緊去追。”

“殿下,這妖女……”太子這是怎麼了,妖女明明就在眼前,卻讓他們到別處去追,看來太子果然被妖女迷惑,有意包庇妖女,他們剛纔明明看到太子和妖女緊緊擁抱在一起。

東方煊惱怒,冷聲斥道:“雲兒她不是兇手,你們還不快去追,莫讓真正的兇手跑了。”

“屬下要保護殿下的安全。”他們唯恐妖女反目,把太子給殺了。

人人把她當作妖女,高山雲百口莫辯,被一次次的冤枉讓她非常氣憤,鄙夷冷笑道:“還是先管好你們的小命吧,若不是看你們還有用處,姑奶奶今天就讓你們漂屍護城河。”

眼睜睜看着胸膛被剖開的屍體就躺在腳下,讓人觸目驚心,御林侍衛們嚇得低下頭不敢再說一個字。

“雲兒,莫生氣,咱們一起去追兇手吧。”東方煊安慰她。

“好。”高山雲拉起東方煊的手,施展輕功沿着護城河岸飛掠而去。

自己的大手被雲兒柔軟的小手握着,一種很幸福的感覺涌上東方煊的心頭,被她拉着飛掠的速度很快,耳邊有呼呼的風聲,星空燦爛,恍若夢境。只是兩人都不顧上欣賞與感受,只想着儘快抓住兇手。

御林侍衛不放心太子的安全,在後面追趕,卻怎麼也追不上他倆。

高山雲和東方煊查了半夜,毫無兇手的蹤影,實在詭異得很。兩人一無所獲,只好暫時做罷。

東方煊捨不得和雲兒分開,問她現在住在哪裡,她不肯說,她揮揮手,毅然和他道別。

東方煊來不及阻攔,眨眼間,高山雲已經飛掠而去,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京城中遇害之人接連不斷,高山雲必須加以阻止,那晚高玉瑱被鬼嚇怕,招供的話必然是真的。兇手既然是高鬆德僱傭的,那麼她必須要找到證據,將高鬆德繩之以法。

她讓丐幫的紀堂主悄悄潛入高鬆德的府中,查看有沒有兇手的蹤跡。那個傷心之地,她是一輩子也不想再回去了。

紀堂主領命,立刻帶人潛入了相府,但他們查遍了相府的每一個角落,卻沒有發現任何武功高強的可疑之人。

看來兇手不住在高鬆德的府中,這樣就撇開了與他的干係,若老狐狸只是單純僱傭這個兇手,交錢辦事,那麼要想找到他的罪證就很難。

即使現在找不到證據,也要讓高鬆德知道他的陰謀已經被識破,讓他趕緊令兇手停下,免得更多的百姓遭殃。

高鬆德在上早朝的路上,突然一把帶着紙條的飛鏢射進他的轎中,差一點就射穿了他的咽喉,嚇得他老臉慘白。

他戰戰兢兢的打開紙條,上面寫着:老賊,你的陰謀已經敗露,要想活命,趕緊令兇手停下夜間殺人的暴行。

高鬆德驚駭不已,不知道誰傳得紙條,難道是高山雲,她已經知道了?(高玉瑱怕父親責罵,並沒有告訴他已經把他招供出來的事。)

高鬆德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她已經知道了,爲何不直接來抓他,看來是沒有證據,只是猜測而已,這就不怕。

高鬆德擦着額頭的冷汗,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敢再命令兇手殺人了,必須趕緊剎住,以免被對方抓到證據。

**

妖女夜間在護城河邊殺人,太子包庇妖女,並和妖女親密擁抱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宮廷內外。

早朝時,更多的大臣聯名上書彈劾太子,言辭激烈,字裡行間透露出“妖女殃民,太子不廢,國將不國”的意思。

皇上大怒,當場質問太子,東方煊坦然承認昨晚確實見過雲兒,但她絕對不是兇手,她是被冤枉的。

皇上豈肯聽他爭辯,怒氣沖天地吩咐殿前侍衛,把太子關進煊赫殿中禁足。

那幾個聯名上書的大臣見皇上只是把太子關了禁足,處罰得較輕,他們有些失望。本想借此讓皇上廢了太子的,看來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只能慢慢

謀劃。

太子爲人耿直,從不刻意與大臣們結交,因此沒有自己的死黨。再加上他因爲南方的洪災,大力懲處了很多貪官,而貪官和朝中大臣多有勾結,所謂的利息相關,狼狽爲奸,因此牽一髮而動全身,朝中一部分污濁的大臣對太子積怨已深。他們趁機煽風點火,想讓皇上一怒之下廢了太子。

皇上雖然暴怒,卻保持着理智,雖然朝中不乏爲社稷着想的忠臣,但也有不少只顧自己利益的小人,皇上精明睿智,自然能猜出聯名上書背後的陰謀。

他故意忽略掉奏摺的深層意思,只是把太子關了禁足,撇開妖女事件不說,太子各方面都是很優秀的。若是輕易廢掉太子,會導致皇子之間的內鬥,和黨派之爭,到時候恐怕不止宮廷內亂,整個國家都會動盪不安。

**

京城大街上,五皇子東方焰和小公主東方紫薇一前一後走着,他們身後不遠不近跟着幾個侍衛。

“五哥,等等我,你不是嘴裡說不願去嗎,怎麼現在走這麼快,口是心非。”東方紫薇撇撇嘴,戲謔道。

東方紫薇今天閒着無聊,去東方焰的殿中玩耍,看到五哥沒精打采的樣子,便約他到宮外去找柳依依玩。剛開始五哥還不好意思呢,現在跑得比誰都快。

“誰讓你走那麼慢的,哥天生步子大。”東方焰有點窘迫的大聲說。

哎,五哥這個擀麪杖什麼時候會找情理了,看來是通竅了。東方紫薇失笑道:“待會兒見了柳小姐,你說話可得溫和點,小點聲,別嚇着人家。”

想到柳依依嬌滴滴的模樣,東方焰堅硬如鐵的心裡似乎吹過一陣溫柔的春風,心莫名有些發軟。他依舊甕聲甕氣的說:“不用你囑咐,哥有數。”

兩人進入柳太尉府中,驚訝於眼前的景象,只見從院子裡一直延伸到大廳中,擺滿了無數用紅色綢緞包裹的禮品,看起來像是成親用的聘禮。也許府中有人要成親,排場夠嚇人的,和皇家有的一拼,不愧是達官顯貴家。

柳太尉熱情的出來迎接,臉上樂呵呵的。

“太尉,你們府中誰要成親呀,排場這麼大?”東方紫薇好奇地問。

“是老夫的寶貝孫女依依呀,小公主你沒聽說嗎,皇后選了依依當太子側妃呢,三日後大婚。”因爲要辦喜事,柳太尉春風滿面,說句高攀的話,今後自己就是皇上的親家翁了。

東方紫薇和東方焰均大吃一驚,皇后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他們絲毫沒聽到風聲。

東方紫薇錯愕,本來想撮合五哥和柳小姐的,這下如何是好。

一股劇烈的失望感撞擊着東方焰的心臟,他像突然丟掉了一件自己想要還沒來得及得到的寶貝似的,心裡難受極了。這個粗魯漢子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也不明白爲什麼這幾天的腦海裡總會浮現出柳依依的倩影。

柳太尉並未發現兩人的異樣,熱情的招呼着兩人進廳喝茶。

東方紫薇看到五哥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五哥的確喜歡上了柳依依,可憐粗線條的五哥好不容易情竇初開,愛戀剛剛冒出稚嫩的小芽,就要被無情的摧毀了。

東方紫薇不願五哥傷心,卻又無能爲力,太后已經下了懿旨,婚事已定,日期臨近,如何能更改?今天既然來了一趟,就讓五哥再見柳依依一面吧,從今後柳依依就會成爲五哥的弟妹了。

東方紫薇不動聲色地對柳太尉說:“太尉,我們兄妹今天來是找依依玩的,既然得知了她的喜事,我們理應親自過去祝賀。”

本來孫女即將成親,閨房是不能隨便進外人的,但皇上的子女另當別論,何況東方焰還救了孫女的命,要不是他,孫女早就命喪湖底了。柳太尉笑笑說:“如此多謝五皇子和小公主了,老夫這就陪二位前去。”

“今後我們就是一家子人了,我們年輕人一起說說話,太尉您忙着吧,讓下人引我倆過去就行了。”東方紫薇找了個正當的理由拒絕讓柳太尉同往。

柳太尉笑着點點頭,忙着去給孫女準備嫁妝了。

東方焰和東方紫薇進了柳依依的閨房,她正坐在書桌旁,拿着手絹抹眼淚。

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了救命恩人方公子走了進來,她急忙站起來,膝蓋磕到了桌子上,也顧不上疼了,擦着眼睛,定定望着東方焰。

“方公子,真的是你嗎?”柳依依看清這個高大魁梧的壯漢就真真實實站在自己眼前,她不由得哽咽起來,“方公子,奴家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才幾天不見,她巴掌大的小臉更瘦了,掛着晶瑩的淚珠,小鹿般的眼睛顯得更大,模樣楚楚可憐,語調低迴婉轉。

“柳小姐,你別……哭呀,別哭了。”東方焰見到她哭泣,頓時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說。

東方紫薇看柳小姐的樣子,分明是喜歡五哥。論起來,太子哥哥比五哥更優秀,可柳小姐已經先入爲主了,像她這種大家閨秀,平時很少接觸別的男

人,喜歡上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她尚不知五哥的身份,就對他傾心,而且還不願意嫁給太子,這說明她是個不貪圖虛榮的女人,讓人敬佩。

可惜兩人註定沒有結果,東方紫薇搖頭嘆息,悄悄退了出去,就讓兩人在最後一次單獨說說話吧。

想到就要嫁入深宮了,從此和對面的這個男人再無相見之日,柳依依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

見她的眼淚越來越多,東方焰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本來他的嘴巴就不靈活,這下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是個行動派,着急之下,不假思索的一把奪過柳依依的手帕,動作有些粗魯的爲她擦起了眼淚。

若是東方紫薇在房間裡,看到莽漢五哥爲女人拭淚,也許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呢。

男人溫熱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她嬌嫩的臉頰,柳依依愕然睜大了眼睛,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她溫柔注視着他英朗的面孔,脫口而去:“方公子,你帶我離開這裡吧。”

“啊!我們私奔。”東方焰吃了一驚,帶着自己的弟妹私奔,父皇和母妃一定會被氣壞的,他平日雖然行事莽撞,卻很孝順。

“方公子,是嫌棄奴家嗎?”柳依依傷心的眼淚又落下來,難道是自己一廂情願?她從小受到嚴格的封建教育,若不是情非得已,她斷然不會說出“私奔”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不是,不是……”東方焰慌忙擺手,語氣急迫。

“那麼方公子是答應帶奴家走了,我們今晚就走,好嗎?”她用乞求的眼神哀哀看着他。

東方焰的心軟成了一片,他終於明白多日來纏繞着自己的那種感覺就叫思念,自己喜歡的女孩就要嫁給別人了,他捨不得,很捨不得。他咬咬牙,毅然道:“我帶你走。”

柳依依破涕爲笑,精緻的小臉如同雨後初晴,格外明媚嬌豔。

“那我們今晚三更就走,不見不散,拉勾勾。”她天真可愛地說。

粗長的手指和纖細的手指勾在一起,像是許下了一輩子的承諾,頓時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兩人又商量了三更準時在花園拐角的隔牆處會合,爲了不引起別人的疑心,東方焰即刻告辭,回去準備。

回去路上,東方煊雖然依舊心事重重,但臉上明顯多了一絲憧憬感,似乎看到了什麼希望。

東方紫薇有些生疑,按說五哥現在應該傷心欲絕纔對呀。她疑惑地拐彎抹角進行盤問,最終把五哥和柳小姐的秘密給套了出來。

東方紫薇暗暗吃驚,五哥若真的帶柳小姐私奔了,父皇肯定會被氣壞,不但皇家的顏面丟盡,而且五哥從此將和親人分別,流浪天涯,過着艱辛的生活。不能讓五哥這樣做,五哥是一時衝動,她一定要阻止。

東方焰自知失口,先來想收也收不回來了,沒辦法他只好求妹妹不要說出去。

東方紫薇表面答應了,暗中卻堅定了阻止五哥私奔的決心。

東方焰回到宮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和親人告別,當然只能在心裡默唸幾句。

他先去母妃那裡,溫順的陪着母妃說了說話。

大貴妃雖然驚訝大兒子的反常,可也沒往別處想,還高興兒子終於長大懂事了。

而後,東方焰又去看了看皇祖母,在那裡見到了高山雲。他雖然驚訝,但很多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他又如何能想到自己有一天要離開親人,離開從小到大生活的皇宮呢。

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愛情的力量真偉大,能讓一個懵懂粗魯之人頓悟。

太后看到自己最不放心的孫子變得懂事多了,自然也爲之高興。

高山雲卻覺得黑鐵塔怪怪的,隨口調侃了他幾句。

夜裡,東方焰穿戴整齊,隨身帶着一包袱細軟,從宮殿的後牆翻出去。

等待他的是密密麻麻的御林軍,他的宮殿四周都被御林軍包圍了。

東方紫薇慢慢走過來,充滿歉意地說:“抱歉,五哥,我不能讓你走,”

“薇兒,虧我如此相信你,你,爲何要騙我!”東方焰生氣地大喊。

“五哥,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犯錯卻不管,得罪了。”東方紫薇柳眉一挑,揮揮手說,“來人,把五皇子送回宮殿,嚴加看守。”

東方焰雖然極力反抗,怎奈御林軍人多勢衆,不一會兒,他就被團團包圍住,遣送回了殿中。

柳小姐還在等着他呢,他不能失約,東方焰急得大喊:“你們放開我,爺要殺了你們這羣混蛋。”

御林軍不爲所動,他們負責保衛皇宮和皇家成員的安全,五皇子要私自離宮出走,他們自然不能放行。

“薇兒,你若還認我這個哥,就快讓他們放了我。”東方焰聲嘶力竭的喊着。

“抱歉啊,五哥,我不能放了你,只能和他們一起阻止你。”東方紫薇狠狠心,讓人用布堵住五哥的嘴,把他關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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