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有謙顯然也是看到了這份對決名單。
他對向嵐清投來一個神情複雜的眼神，似乎有話要說，卻又唯唯諾諾。
自打得知他在背後做的那些事之後，向嵐清便將有謙拉入了自己腦內的黑名單，還是洗不白的那種。
如今能在第一輪師門大比對決中碰上有謙，向嵐清只想報仇雪恨。
雪玉用尾巴戳戳她，“看樣子他想跟你說什麼呢。”
向嵐清不屑道：“我管他要說什麼。”
說着馱着雪玉就要離開。
但果不其然有謙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向嵐清冷眼望向有謙。
“幹嘛？”
有謙略顯尷尬地撓撓頭，又恢復了他那一副溫柔謙卑的樣子。
“清兒師妹，沒想到第一輪咱們兩人就遇上了。”
向嵐清不耐煩，“有話快說！”
有謙憨笑起來，“其實我知道師妹最近被大長老訓斥，其實……師妹應該也早就發現了，你跟大長老根本不合適，你還是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爲好。”
向嵐清無語地環起手臂，“師兄如果要說這事，我看我們之間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有謙卻依舊攔在向嵐清身前。
“我的意思是，只要師妹願意回到我身邊，我可以不計前嫌重新接納你的。不管你跟大長老之間有沒有苟且之事，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好一句不計前嫌，”向嵐清只覺得好笑，“師兄有這功夫，倒不如好好修煉，爲明日的對決做好準備。”
有謙故作溫柔，“清兒師妹，其實……如果你今日答應我，明日的決鬥我可以讓你贏，我知道你好勝心強。”
向嵐清張了張嘴，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索性擺擺手。
“師兄還真是普通卻自信。”
她無奈地瞥了一眼有謙，徑自離開。
而再次被向嵐清拒絕的有謙暗暗握緊拳頭。
好巧不巧幾個弟子出現在他身邊，正好將他這幅糗樣子盡收眼底。
他們礙於情面沒有當着有謙的面怎樣，但走遠後有謙卻聽到了幾人的笑聲。
自尊再次被踐踏在腳下。
有謙喃喃道：“我給過你機會了……”
他決絕地望向向嵐清離開的方向，發誓要在明日的師門大比中讓向嵐清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錯誤！
回到雅石齋，向嵐清將夜北辰送給她的狐尾放在桌上。
雪玉不解地聞聞狐尾，“你這是作何？”
“如果明日我在對決中被淘汰，那我便離開魁星閣。”
向嵐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雪玉忙勸誡，“倒也不至於吧……你師父只是自己跟自己較勁呢！”
“我知道師父爲何怪我，私自去找慕凰承，確實是我的錯。師父一直不肯見我，那邊說明他不肯原諒我了。”
向嵐清沮喪地垂着腦袋，摸了摸桌上的狐尾。
“你師父……其實……”
雪玉張了張嘴，終究沒有把話說出口。
看着向嵐清難過的樣子，又想到夜北辰爲了隱瞞她而付出的那些，雪玉一時間不知道該更心疼誰。
向嵐清摸摸雪玉的頭，“你幹嘛這麼傷感，明天我只要贏了不就好了？”
她調皮地吐吐舌頭，雪玉舒了口氣。
“虧着本少爺還以爲你悲痛欲絕安慰你，合着你還給自己留了後路啊！”
向嵐清環顧一眼屋內，“雪山呢？”
雪玉沒好氣兒，“不知道跑哪裡玩去了吧。”
向嵐清腦海裡突然蹦出當初雪玉被頌芷傷害的畫面，瞬間一陣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要去找雪山！”
雪玉不解，“你幹嘛啊！它玩夠了就回來了，你安心醞釀明日的對決吧！”
但話還沒說完，向嵐清已經跑出了門。
……
雲夢池。
瘴霧瀰漫，雲夢池中竟只剩下池水這一片淨土。
樹林中走出一個黑影，一躍鑽進蕭鶴聞的身體中。
蕭鶴聞長身而立於水面，垂眸看着眼前瀰漫的霧氣。
腳下，雪山的長尾將蕭鶴聞的小腿整個纏繞起來。
雪山看上去長大了些，湛藍色眸子跟他曾經一樣澄澈。
“你的身體虛弱了很多，”小狐狸擔憂地望着蕭鶴聞，“要不你還是把我留在你身邊吧。”
蕭鶴聞笑了笑，“你留下又有什麼用。你看。”
他擡起手掌，一股微弱的靈力攀上他的掌心。
只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霧氣便瞬間消散。
雲夢池的地上長出櫻草，一股清香飄進小狐狸的鼻子裡。
“我現在有名字了，我叫雪山，”小狐狸不無得意，跳上岸撲着蝴蝶，“可是出了這裡我就不會說話了，你有辦法讓我開口嗎？”
蕭鶴聞瞬移到岸上，“等到清兒足夠強大，你便能開口講話了。”
雪山悻悻地垂下頭，“還要好久啊……”
但看到樹葉上一隻黃，他瞬間又有了精神。
蕭鶴聞盤坐在櫻草上，運轉靈力平息着體內的氣息。
雪山隨着他的靈力變強，眼眸中竟露出一瞬間的猩紅。
感受到身體的異樣，雪山晃晃腦袋，但很快他的眸色又變成了湛藍色。
“果然他回來之後，身體變強了很多。”
蕭鶴聞自語道。
雪山不解地湊到蕭鶴聞身邊，“誰回來了？”
蕭鶴聞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雪山。
“你該走了。”
雪山興致未盡，依依不捨地望了一眼樹上的黃蝴蝶，但下一剎那，他已經身在魁星閣中。
“雪山！”
“雪山！”
向嵐清的聲音傳來，雪山想要開口，但卻只發出一聲“嗷”的奶聲。
他無奈只能順着聲音的來源跑去。
“雪山！”向嵐清見到小狐狸，一把將他抱在懷裡，“嚇死我了，我還以爲……”
雪山俏皮地晃晃尾巴，舔了舔向嵐清的臉頰。
向嵐清這才鬆了口氣。
“以後不可以再亂跑了，知道嗎？”
雪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而此時的蕭鶴聞，眼睛裡驀地閃過一道紅光，隨即身後赫然出現一條巨大而銀光燦爛的蓬鬆長尾！
那條尾巴宛若月華般清濁明淨，皎潔出塵，尾巴最尖處還有一抹鮮豔的猩紅色。
他優雅地邁出步子，所到之處，櫻草叢生！
隨即，尾巴竟如孔雀開屏轉瞬張開，一下子變成九條銀白色的尾巴！
九尾一出，雲夢池風起雲涌，白晝猛然間化作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