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見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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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俊笑道:“可是僅憑這一點,你也不能認爲就是牛孺殺了花花他們,這種事情一個正常的人做不出來,再說牛孺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程英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誰,也許是我想多了,但就是這件事讓我對牛叔叔懷疑最大”

黃俊道:“看來你也不能確定,要不然你也不會叫他牛叔叔”

程英道:“是啊,我不能確定,可是那件事我到現在也沒有想通”

黃俊道:“你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麼事情?”

“那時在花花走的那一天,你知道嗎?頭一天花花來跟我道別,哭得那麼慘,我心裡很不好受,花花叫我不要去送她,可是我忍不住還是想去送花花,但第二天我一大早趕到牛叔叔那裡去的時候,卻發現,只有牛叔叔一個個拎着行旅出來,花花和他的哥哥、媽媽都沒有跟着”程英道。

黃俊道:“哦,他們到哪裡去了?”

程英道:“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當時我也問過牛叔叔,可是牛叔叔說他們先走了,可是頭天花花還跟我道別,我第二天天不亮就在他們家門口守着,牛叔叔卻說他們先走了,當時我沒有想太多了,可是這些年來我越想越怪,再加上現在牛叔叔看到我也不認識,我一直都懷疑他們出事情了”

黃俊道:“這件事,你有沒有查過?”

程英道:“當然查過,當年我還小,後來我長大了之後就到公安局去報案,可是公安局的人說牛叔叔根本就是一個人,沒有家人,但這怎麼可能呢?當年管那片區的老民警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最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再怎麼說,牛叔叔也是一個生意人,一直到現在,我再也沒有問過這件事了”

黃俊道:“你是說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來找過他?”

程英道:“不是來找牛叔叔的,好像他們是來找花花的,可是花花也找不到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很想花花,如果她還在的話,現在也應該跟我一般年紀了”

黃俊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這次也要失望了”

程英看着黃俊,好像想說點什麼,可是又十分猶豫,黃俊看出了程英的想法,道:“有什麼要說的你就說,我不會傷害你,我來找牛孺以前的舊住址,也是朋友所託”

程英道:“你果然不是警察,冒充的”

黃俊道:“我只是不想騙你罷了”

程英道:“其實,我手頭上還有一個證據,我不知道要不要給你看”

黃俊心中一動,道:“說來聽聽”

程英沒有說話,只是示意黃俊稍等一會兒,便鑽進屋子裡面去了,過了一會兒,程英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盒磁帶,看式樣,已經很老了。

“這是?”黃俊道。

“一個錄音,你聽聽就知道了”程英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拿出一個老式的錄音機,還是那種放卡帶式的錄音機,這種機子現在已經不多見了。

隨着程英將錄音機點開,裡面傳出來一個聲音,先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道:“我,我不想去,你不能這麼做”

接着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道:“我也不想,但沒有辦法,這就是命”

小女孩的聲音道:“爲什麼,爲什麼我不能一直生活下去,你不能這樣對我”

男人的聲音道:“我也不想,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

小女孩似乎很害怕,哭了起來,“我不存在了,你一個人不孤獨嗎?”

男人的聲音似乎非常疲憊,道:“不,會有其他人來陪我,謝謝你,謝謝你們”。

聲音到了這裡就停止了,黃俊等了很長時間,再也沒有了下文。

“這個錄音是哪裡來的?”黃俊道。

“這是在花花他們家搬走之後我在這人房子裡面找到的,就在花花的房間,我想是花花留下來的”程英道。

“看內容,應該是花花走的那一天晚上錄的?”黃俊道。

“沒錯,小女孩是花花的聲音,而那個男的則是牛叔叔的聲音”程英道。

“從這個錄音內容來看,確實有點問題”黃俊道。特別是花花最後一句:我不存在了,你不孤獨嗎?這種話怎麼聽都覺得特別奇怪。

“花花問好不存在了,牛叔叔孤不孤獨,很明顯,牛叔叔是要殺花花的”程英道。

黃俊一時語塞,他想反駁,總覺得這句話不應該這樣理解,可是他又不知道怎麼去反駁,應該如果不這樣理解,還能怎麼理解呢?除此之外,還真的沒有其他正常的解釋。

程英道:“我可以幫你,但你能幫我找出來花花來嗎?”

黃俊道:“如你所說,她可能不在了”

程英道:“那就幫我報仇”

黃俊默然,他不知道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小女孩,哪來的那麼大仇恨。

“我總覺得那天晚上應該有個故事,爲什麼他們都會不見了呢?爲什麼”程英道。

黃俊道:“我只能說,如果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程英道:“謝謝,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這裡找我”

黃俊從牛孺的舊宅出來,心裡卻難以平靜,當年那個晚上,在那個宅子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呢,他一時之間竟然怎麼想也想不通,好好的一家人,忽然之間只剩下了一個人,其他的人再也找不到了,而剩下這個人也遠走他鄉,重新結婚身子,甚至對當年的鄰居也不相認了,這怎麼看也不合理,這中間一定有一個解釋,可是怎麼樣的解釋才能夠合理的把這些事情串連起來呢?黃俊一邊想着,覺得自己頭都要大了。

可是黃俊想着想着,忽然總有一種錯覺,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晚上,在湘西的那個晚上,上半夜的時候,屋子裡忙碌着,有許多腳步聲,可是到了下半夜,老人死了之後,屋子卻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其他的人卻再也找不到了。黃俊不知道爲什麼會想起自己在湘西的經歷,可是總會想起那一幕,雖然這兩者之間距離不知道隔了多遠,人物也不同,可是黃俊總是覺得兩件事情之間應該有一個聯繫,因爲在這兩件事情之後,人都失蹤了,再也找不到了,一個他也找不到了。

黃俊來到南昌,很低調,住在一個小酒店裡面,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然後響起了敲門聲,黃俊以及是服務員,打開門一看,卻發現房間外面站了一個男人,黃俊一愣,道:“你是?”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張,名百忍”男子說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黃俊問道。

張百忍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希望如實回答”

黃俊道:“有幾個問題?你是誰?憑什麼要我回答?”黃俊心裡一陣怒火,還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不客氣,再說一個陌生人,像這個叫做張百忍的人,黃俊有一種千種辦法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張百忍道:“是我的不對,這是我的證件,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黃俊接過來張百忍遞出來的證件,然後就苦笑起來,道:“你是警察?”白天他還冒充警察騙程英,可是到了晚上,真正的警察就找上門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諷刺,但黃俊並不想找麻煩,於是衝張百忍點點頭,將他讓進了屋子裡。

張百忍進了屋子,道:“你是黃俊?”

黃俊道:“這麼說,你調查過我?”

張百忍道:“這是我們的職業習慣,我們會調查出現在我們案件當中的每一個人,並不是針對你,這一點,還希望你能夠理解”

黃俊道:“說吧,你有什麼事情?”

張百忍道:“今天來其實不爲別的事情,只是爲了找你合作,或者說,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工作”

黃俊道:“你們警察也需要我配合?”

張百忍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我想,你需要我們提供的資料,而我們,也需要你的能力”

黃俊道“你不是一個普通的警察”

張百忍道“怎麼說呢,我確實不是在常規部門,我是警察,但我只負責調查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我現在在調查的這個事情”

黃俊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就是那個曾經去找過程英問情況的人吧?看來你們也在調查牛孺這個人?”

張百忍道:“沒錯,我們跟你是一樣的,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手法,我相信,如果我們合作一起調查的話,整件事情進展會順利很多”

黃俊道“我想知道你們爲什麼會調查這件事情,據我所知,程英不是已經報了警,而且當時你們警察局不是說不受理嗎?”

張百忍道:“那只是對外的說法,你想,死了三個人,卻一點痕跡都找不到,我們警察怎麼可能不理?”

黃俊道“到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死了”

張百忍道:“好吧,這種說法欠妥,但至少,沒有理由我們會放棄這件事情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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