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風雨過後,洛言單槍匹馬殺退了月神的那股子冷傲勁。
迷人的紫色長髮灑落在白皙的玉背,帶着一顆淚痣的眼眸嫵媚勾魂,似有霧氣流轉,幽幽的看着身下的洛言,水潤的薄脣小口張合,傾吐香蘭間,有着些許滿足慵懶之意散發而出,當真有着一股奪人心魄的魔力。
好在洛言此刻已經進入了聖賢模式,倒不至於被月神勾了魂魄去,一隻大手滑入月神的髮絲間,輕輕撫摸着她的肌膚,感受着那份細膩光滑。
手感好的有些不真實,宛如最極品的綢緞,毫無一絲瑕疵。
“你打算怎麼做?”
月神恢復了些許理智,微微撐起身姿,波瀾壯闊間,目光緊緊的盯着洛言。
洛言想要對付東皇太一,此事她自然是知曉的,而她自然也是站在洛言這邊的,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她這一生確實與洛言斷不了關係了。
洛言大手微微一頓,笑了笑:“我怎麼做得看東皇太一怎麼選擇,他若是乖乖退位,由我繼承陰陽家的東皇太一之位,他可以在陰陽家之中繼續養老,就和楚南公一樣。”
提起楚南公,洛言目光也是微閃,這老東西一直裝瘋賣傻,前些年在玄黃學宮裡養老,這幾年卻是跑到了陰陽家,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秦時這個世界裡,這些老東西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養老?”
月神目光浮現出一抹譏諷之色,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洛言所謂的養老怕不是要將東皇太一廢了,這種事情東皇太一豈能答應,所以最終的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洛言和東皇太一之間只能存在一個人,另一人必然會死。
“我已經很仁慈了~”
洛言伸手捏住月神的下巴,輕笑道。
“你的仁慈我確實沒有看到一絲一毫,不過你既然決定了,我也不再多說什麼。”
月神緩緩坐起,姿態優雅高貴,美目俯瞰着洛言,繼續說道:“不過,伱最好小心一些,東皇閣下可沒那麼簡單,他很神秘,無論是身份亦或者實力,至今爲止,都未曾有人見識過他真正的樣貌。
估計,我那位師姐也未曾見過。”
洛言皺了皺眉頭,月神的話說的沒錯,焱妃確實也不知道東皇太一的真實身份,對於東皇太一,他有的只是猜測。
陰陽家五百年前從道家分離,自成一派,追求天人極限。
能與這個時間段對應起來的人唯有一人。
鄭莊公!
他是春秋時期第一位霸主,同時也是揭開戰國時期的人,自此,整個中原進入了亂世,戰爭愈演愈烈,無數的小國滅亡,大國不斷的崛起,直至最終的戰國七雄格局成立,而這七個國家正好對應了蒼龍七宿。
有些事情巧合太多,多到它就不像是一個巧合,而是被人精心安排出來的。
此事也許可以找楚南公聊聊。
這老東西似乎知道不少事情,可他卻一直喜歡裝聾作啞,就連洛言也拿這個老頭子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動強逼問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爲楚南公也不單單只是一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子,其實力也是深不可測,他雖然不曾動過手,但那種深不見底的氣機卻是出賣了他,何況,他若只是一個糟老頭子,豈能活到這個年紀。
在這個年齡平均不過七十的時代,楚南公絕對是活化石級別的。
能活這麼久,在普通的老頭也會不普通。
“對於楚南公,你瞭解多少?”
洛言沉吟了片刻,看着月神,詢問道。
月神搖了搖頭,聲音恬淡:“你問錯人了,我與他接觸的不多……不過,他前幾年與東皇閣下見過一次面,至於聊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謎題倒是越來越多了~”
洛言嗤笑了一聲,對此倒是不以爲意,想不出謎題的答案,那就掀桌子,手握小黎的他可以應付一切情況。
這滴女神眼淚所化的少女便是他最大的底牌。
東皇太一能算出其他東西,洛言不信他能這些東西也算得出來。
……
洛言並未在月神這邊久留,爲其心中的鬱結疏通一二,他便是起身離去了。
過幾日,他得前往桑海城了。
這一次的桑海城肯定要比原著裡更加熱鬧,就是不知道能炸出多少人,又能炸出多少秘密。
洛言整理了一下衣領,走出了月神的觀星殿。
門外守着的少司命看着洛言出來,垂首行禮,隨後目光平靜的落在了洛言身上,依舊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冷冷淡淡,看不出絲毫情緒波瀾,美麗的眸子宛如幽靜的深潭。
“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月神的女兒~”
洛言看着眼前這個三無少司命,輕笑了一聲,調侃道,這算是日常逗逗她,他也想看看,這少司命是真的沒有感情,還是將感情隱藏在了內心深處。
少司命的髮絲與月神一般無二,都是迷人的紫發,眸子也是極爲相似,帶着面紗的姿態與月神極爲類似,氣質相符。
若非衣着差別太多,少司命也可以稱之爲小月神。
少司命目光依舊平靜,淡然的看着洛言,對於洛言的挑逗毫無反應,頷首示意便是送洛言向着殿外走去。
洛言一邊走着一邊說道:“若是陰陽家沒了,你打算做什麼?”
“?!”
這句話扔下,少司命的眼眸終於有了些許波瀾,似驚愕的看着洛言,她有些不明白洛言爲什麼這麼說,換做其他人,她會直接無視,可眼下這個人的身份,對方的話顯然不只是說說而已。
這句話與之前調侃的話明顯不一樣。
“你不妨想想,這一天也許不會太遠。”
洛言看着少司命笑了笑,緩緩的扔下了一句話,便是大步向着殿外走去。
少司命注視着洛言離去,心中也是多了一個疑問。
若陰陽家真的不在了,她該何去何從?
。。。。。。。。。。。。
距離桑海城不遠處的一處山道之中。
一個暗紅色的嬌子被數人擡着,暗紅色的簾紗覆蓋,令人看不清坐在其內之人的真容,但是如果有人仔細觀看的話,卻又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妖異,莫名的妖異、森冷。
詭異的讓人感覺非常的危險。
這就猶如保護色,單憑色彩就能驚退許多生物。
轎子四周靠的最近的是六名造型古怪的劍客,六人氣機相融,宛如一體,各自佩劍也是當代名劍,正是東廠內部赫赫有名的六劍奴。
“停!”
站在最前面開路的東廠侍衛猛然間伸手叫停了轎子,同一時間,天空之上,不知什麼時候一隻獵鷹俯衝而下,隨着翅膀的揮舞,穩穩的落在侍衛肩膀之上,隨後他迅速取下獵鷹腳下的字條,交給了真剛。
“大人!”
真剛拿着字條,也沒有去看,直接走到轎子旁邊,將其遞給了趙高。
一隻蒼白且修長的手掌從簾布之中伸出,接過字條,黑紅色的修長指甲,說不出的邪意。
趙高緩緩的拉開字條,同時一隻小蜘蛛也是順着手面爬了上來,彷彿想要獲得主人的寵愛一般,微微拱動着自己的爪子,嬌小的身子散發着一股妖豔的色澤,單單是顏色就令人毛骨悚然。
“終於開始了!”
趙高目光微凝,一抹妖豔的笑意在嘴角浮現:“走吧,今晚之前抵達桑海城。”
“起!”
隨着趙高的手掌落下,整個轎子便是再次被擡起,向着桑海城緩緩前進。
……
桑海城,有間客棧酒樓的對面。
一扇開啓的窗戶,一名影密衛正監視着對面的動靜,其屋內還有着數人,爲首的正是影密衛的統領章邯,墨家機關城事了之後,他便是聽命來到了桑海城,同時追尋墨家的蹤跡。
藉助羅網以及東廠的情報,影密衛很輕易的便是鎖定了有間客棧的掌櫃之庖丁。
對方身份特殊,明面上是一個廚子,負責儒家小聖賢莊平時的飲食,其真實身份卻是墨家統領之一。
“將軍,庖丁的身份已經確定了,而且已經順勢摸清楚了墨家如今躲藏的地點,在距離桑海城十數裡外的一處村落之中,不過那村落四周皆有暗衛盯着,以防打草驚蛇,所以並未派人進入其中確定。”
一名影密衛對着章邯沉聲彙報道,其內容大致是墨家的消息。
章邯冷峻的面容毫無波瀾,平靜的說道:“儒家呢?”
“儒家暫時未曾有動靜,似乎與墨家並無瓜葛,不過,儒家近一個月來又招收了幾名新的弟子,其中一人是蓋聶保護的那個孩子。”
“確定嗎?”
章邯眉頭微皺,盯着眼前這名影密衛,沉聲的詢問道。
“確定!”
“……”
章邯聞言卻是沉默了,他有點搞不懂蓋聶的態度了,無緣無故將孩子送入儒家,這是想做什麼,不過眼下比起這個問題更加關鍵的是儒家的態度,爲什麼儒家敢收這個孩子,儒家內部又是誰接應了對方。
伏念、顏路、張良……
一個個人臉在腦海之中浮現,同時浮現的還有相應的資料。
對於儒家,章邯也不敢隨意亂動,此事終究還得看上面的意思。
這時,一名影密衛自屋外走入,同時將一封密信遞給了章邯。
章邯打開密信掃了幾眼,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他沒想到李斯這一次會來,而且看密信的意思,此番對付儒家,李斯將成爲絕對的主力,王爺這是要借刀殺人?
他有些好奇洛言是如何勸說的李斯,章邯若是沒記錯,李斯似乎也是儒家的弟子,而且還是師從儒家荀子。
此事想了片刻便是拋擲腦後。
身爲影密衛的統領,他要做的只是執行命令,守護帝國的安危,清除所有不利因素。
這方面,章邯絕對是洛言的擁護者!
“噬牙獄那邊如何了?”
章邯沉吟了片刻,詢問了一句。
“暫時平靜,四周並未有什麼探子出現。”
“墨家的人還真沉得住氣。”
章邯神色肅然,緩緩的說道,他不相信墨家的人能一直沉得住氣,距離墨家鉅子被斬首示衆的日子可是越來越近了,就算現在能沉得住氣,可到行刑的那一天,墨家那些統領必然會出現,除非他們想眼睜睜的看着墨家鉅子被斬首!
……
清風拂過,瀰漫着一股草木的清香,瀰漫開來。
鬱鬱蔥蔥的花草,彰顯着小聖賢莊的平靜、寧和,令人有一種永遠在其中坐下去的衝動,彷彿那原本煩躁的心都能隨之寧靜一般。
此刻,在一處竹林環繞的小苑之中,有着兩人相對而坐。
兩人正是儒家的大當家伏念以及三當家張良。
伏念神色凝重的盯着張良,片刻之後,緩緩的說道:“子羽、子明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儒家護住兩個孩子不成問題,但也僅此而已。”
一字一句,語氣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他不希望張良繼續陷下去,甚至最終將儒家也拖下水,畢竟張良如今的身份可是儒家的三當家,身份地位特殊,所做的事情代表着儒家。
“子房謹記!”
張良嘴角帶着一抹苦澀的笑容,拱手作揖,輕聲應道。
“六國都已經成了過去,如今天下太平,盛事將至,子房,我希望你不要繼續沉迷於過去,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我希望你心裡明白。”
伏念緩緩的說道,此番與張良攤牌也是逼不得已,因爲就在今日,他接到消息,櫟陽王洛言以及相國李斯會來小聖賢莊。
至於爲了什麼,暫且不知,可眼下多事之秋,對方來者不善,絕對不可能是來喝茶的。
“大師兄,你覺得儒家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嗎?”
張良緩緩擡頭,目光正色的盯着伏念,面色沉重。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伏念面色不改,表明了態度。
無論儒家能否置身事外,眼下儒家都不會引火上身,墨家眼下的境地很糟糕,這個時候靠上去,與找死有何區別?
帝國態度強硬,都特麼要拿墨家鉅子祭旗了,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張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