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林江南莫名其妙的又成了秦家未過門的少奶奶。
“會不會答應的太爽快了?”
自從秦淮離開之後,這已經是林江南第五次反思這個問題了。
“小姐,您還是好好繡嫁衣吧,”雲染給她奉茶,笑道,“這秦家把聘禮都下了,您要是再反悔可就反悔不了了。”
是的,秦淮那次的聘禮已經留下了,現在就在林家的庫房裡。
林江南抿了一口茶:“他離開多久了?”
“估摸着快有兩個月了。”
那時候,林墨去都城做報告,秦淮正好回去給自家大舅哥撐場子,做完報告之後,就來了消息說是前方告急,兩人都去了。
“都那麼久了,也不知道報個平安。”
林江南小聲呢喃了一聲,把大紅的嫁衣放在一邊的榻上,站起來舒展了下身子。
轉眼已到初夏,窗外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使得這個夏天好像更熱了,烈日炎炎之下,她院子裡園丁悉心澆灌的花卻依然開的很好,尤其是林江南親手種下的海紅豆今年竟結果了。
“小姐,今天夫人還說呢,這紅豆都結果了,說明好日子也快到了。”
林江南聞言笑笑:“我娘那是迷信。”
這海紅豆又稱相思豆,有的幾十年都不開花,有的即使開了花也不會結果,雖然海紅豆不能食用,但是禁不住它有一個悽麗的傳說,一個關於愛情的傳說。
那是林江南從哥哥帶給她的遊記裡看到的,那之後她就深深的喜歡上這海紅豆,這種致純致毒的紅豆。
傳說古代有一位女子,和丈夫兩情相悅,約定好一生一世,相攜白頭,但後來因丈夫死在邊疆之地,女子一夜白頭,傷心哭於樹下而死,隨後化爲紅豆,於是人們又稱呼它爲“相思子”。
“這樣說來,倒是不吉利,”林江南看着那海紅豆陷入沉思,“不然讓人移走?”
海紅豆像血一樣鮮豔,表面光滑亮潔,卻含有劇毒,誤食之後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林夫人堅決不允她種植,但耐不住林江南撒嬌耍無賴,林夫人實在纏不過她,只好同意,但明令禁止,只能看不能碰,林江南也欣喜的答應了。
雲染端着冰盆再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美人圖,只見這美人明眉皓齒,粉黛朱脣,倚窗而立,一雙美眸深深的看着遠方,真是我見猶憐的絕代佳人啊!
“小姐,這紅豆真好看,”雲染放下冰盆,然後讓小丫鬟把已融化的冰水端出去,之後走到林江南身邊,順着林江南目光看過去,正好是那株結滿紅豆的樹。
“玲瓏篩子相思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林江南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那抹鮮紅,一字一句的低吟道。
“入骨相思……”雲染一字一字的低聲重複了一遍,靈機一動,對着林江南揶揄到,“哦,小姐這是對誰的入骨相思啊”
“別亂說,”林江南愣了愣,回頭皺皺鼻尖,反駁,“纔不是想他呢。”
雲染笑着打趣:“可是奴婢都沒說是誰呢。”
林江南一怔,隨後害羞的笑了:“好啊,你這丫頭也敢打趣我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雲染笑着求饒。
林江南努努嘴:“這還差不多。”
只是經過剛剛的動彈,雲染出了些汗,她又驚奇又羨慕的看着自家小姐,依然是仙氣飄飄的。
“小姐,夫人說了,讓您儘量少用冰盆,”雲染道,“這冰涼氣太重,用久了,對身子不好。”
“可是,我怕熱,”林江南不以爲然,“這天氣熱起來,我難受。”
“可是………”
“江南,我見你一面可不容易。”
一道女聲打斷了雲染的話。
林江南看着來人擰眉,雲染站到她身後,也是吃驚的看着柳雲娘。
明明已經交代過了,這柳雲娘來了都推脫掉,這人怎麼還進來了?
只見柳雲娘帶着秀麗一起進來,先是在打量了一下這許久沒來的閨房,隨後一點也不見外的坐下了。
“江南,我前段時間有事,這不剛回來,我就來看你了。”
柳雲娘招招手,讓秀麗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看看,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嚐嚐看看味道如何?”
林江南站着,冷眼看着她這一系列的舉動。
目光從那食盒裡的糕點上,又移向柳雲孃的臉上,柳雲娘畫着精緻的妝容,嘴角是她慣有的笑容,看起來就跟之前無異。
林江南施施然的坐在她對面:“你怎麼進來的?”
“江南莫不是糊塗了,”柳雲娘掩嘴輕笑,“你之前不是給了我一塊玉佩嗎?進出林家自由的那塊。”
林江南擰眉,自己確實是辦過這傻事,自以爲柳雲娘就是自己這輩子的知己,還把代表着林家的玉佩給了她。
可是她也交代過門房,不要讓柳雲娘再進入林家半步。
“那塊玉佩呢?我看看。”
“我怕弄丟了,都是掛在自己身上的,”柳雲娘從腰間解了下來,“就在這裡。”
林江南接過來,隨後遞給了一旁的雲染。
“江南,你這是………”
柳雲娘看着她的舉動,臉色有些難看。
“既然是我林家的東西,那就物歸原主吧,”林江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再說了,林家的東西放在一個外人手裡,也說不過去。”
外人?
柳雲娘臉都黑了。
“江南,你這是怎麼了?”柳雲娘壓住心裡的火,努力讓自己跟以前一樣,柔聲說話,“是不是雲娘那裡做的不對了?你都可以跟雲娘說的,別放在心裡,雲娘都可以改的。”
林江南看着她裝模作樣的姿態,直覺的作嘔,自己以前就是被她這副惺惺作態給唬住了吧!
“雲娘很好的,只不過是,”林江南也天真的笑笑,“只不過是,我家前段時間丟了東西,當然了,我自然是相信雲孃的,只不過這玉佩要是再放在雲娘手裡,恐怕要惹人閒話的。”
柳雲娘聞言一愣,心裡的火氣更大了。
她心想,既然都把玉佩要走了,還拿着丟東西的由頭來噁心自己。
但是她面上也不能顯:“這個年頭,確實有些動盪了。”
“對,”林江南順着她的話說,“所以,東西還是放在自己手裡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