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辰離開後不久,牀上的傾若言額頭閃過一個蓮花印記,顏色很淡,淡的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閃爍了幾下便消失了。
這時的傾若言來到了一片花海中,她猶如一個旁觀者看着周圍走過的人。在這裡她居然看見了淩河,只是此時的淩河沒有了那縷紅頭髮,天真爛漫的跑着,後面跟着一女兩男,女人輕皺眉頭“你站住,別跑了,一會別被主子發現”
後面一個男人較爲穩重,青衫衣着,哈哈一笑“得了蝶依,你不是早都想出來玩了嗎?竟然還說小淩河”
蝶依擺了個鬼臉瞪着說話的人“哼,二師兄竟會幫着小師弟,哼,不理你了”
另一個人衣袂飄飄,仙氣十足,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陣陣清香,附和道“師妹,大師兄幫着你說話,好不好?”
“還是大師兄好”
站在一邊的傾若言,大腦高速運轉,原來自己就是他們口中的主子,淩河她認識,那其他幾人如今又在哪呢?
正在認真思考,一陣狂風颳過,場景換了一番,傾若言竟看到了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不過額頭的蓮花印記是自己沒有的,一邊的淩河虛弱的躺在蓮花瓣上,一會是人型,一會是花瓣,邊上跪着剛剛看過的三人。
那個仙氣十足的人嚴肅的說道“主子,我認爲傷淩河之人必定是那魔尊,咱們蓮雲聖地本是沒有外人可以進入的,只有他是主子允許進來的”
“竹染大師兄說的對,請主子明鑑”那個穩重的二師兄附和道。
蝶依一臉難過的看着淩河,哭着說“我相信主子看人的眼光,也相信此事並不是魔尊所做,只希望主子救救淩河”
那個女人平靜的看着跪着的三個人“竹染你身爲大師兄沒有保護好師兄弟,竟還在這胡言亂語,下去思過。”並沒有和他們過多的解釋。
竹染擡頭欲言又止,退出房間。
“還有你柳楓,蓮雲聖地的結界可是由你負責的,你就這麼負責的嗎?有人偷進來都不知道!”
二師兄柳楓一臉不忿,說道“主子,我敢保證結界沒有任何問題,一定是...”看了一眼主子的臉色繼續說道“主子,這裡只有魔尊進得來,而且傷小師弟也正是魔界的法力”
傾若言云裡霧裡的明白了其中的事情,那魔尊是誰?和自己是什麼關係?淩河又爲什麼受傷?
正在思考着突然畫面再轉,冰冷的房間裡,一片花瓣慢慢形成人形,那個女人取了一碗心頭血,面色蒼白的施法,這時人形漸漸實體化,她轉身踉蹌的走出了房間。
傾若言本想跟上去看看,只是怎麼都走不出去。
牀上的傾若言一下驚醒,起身倒了一杯涼茶,外面的天色纔剛剛放亮,竟是沒有了一絲睡意,細細回憶着剛剛夢裡看到的場景,難道這就是自己被封印記憶的一部分?想着一會天亮了去找淩河。
終於熬到了天亮,輕聲喚着蓮兒,蓮兒應聲進來,一臉開心的說“小姐,小姐,院子裡的景象超美的,藥草竟是比之前長的還要好,籬笆牆周圍的花也開的特別鮮豔,還引來了很多的蝴蝶,小姐要不要出去看看?”邊說着邊浸溼毛巾遞給傾若言。
傾若言笑着接過毛巾擦了一把臉,坐到梳妝檯前拿起那根白玉流蘇簪輕輕插在頭髮上,回答道“當然要去看看”,又問“蓮兒,你去吧淩河叫過來,我有事找他。”
蓮兒整理牀鋪轉頭說道“哦,對了小姐,淩河今天出門了,讓我和你說一聲呢。”
“不是說過兩天離開嗎?怎麼走的這麼急?莫非有什麼事情?!”傾若言小聲嘀咕着。
收拾完的兩個人簡單吃了一點早餐,便去藥園中照顧藥草了。
傾若言蹲下身去,撫摸着長得極好的藥材,高興的點了點頭,身邊飛過一隻彩蝶,自從傾若言出門就一直圍在她身邊,一點都不怕人呢,傾若言纖指伸出,彩蝶落在指尖,慢慢挪到眼前仔細的看着彩蝶,兩翼藍黑雙彩,整個翅面似朦朧的夜色,頭前兩根觸角,顯得煞是可愛。
穆星辰本就是想在別院裡和傾若言培養感情,剛吃完早飯就去找她,聽蓮兒說在藥園便過來找她,結果眼前的景色驚豔了他。
藥園中的女子身着藍色雲鍛稠,頭戴白玉流蘇簪,蹲在地上,墨發散在腰間,一張未施粉黛的小臉,瓊鼻玉眼,紅嘟嘟的小嘴開心的咧着,指尖一隻彩蝶,如此美好的畫面,他只想停到這一刻。
可好景總是會被打擾,月青一臉着急的過來,語氣急促的說“淩河受傷了,很嚴重”
穆星辰飛身到傾若言的身邊,輕聲道“言兒,淩河受傷了,我帶你去看看”
“怎麼會受傷?”立馬站起,站的太快血壓沒上來,恍惚了一下,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他在哪?快帶我去”一邊說一邊拽着穆星辰向外跑。
穆星辰伸手攬住傾若言,帶進懷裡,安慰道“彆着急,抱緊我,我輕功飛過去”
“好的”傾若言神色緊張的看着月青說道“月青幫我個忙,把房間裡藥箱拿過來。謝謝”
月青嚴肅道“好的,我隨後就到”轉身去了傾若言的房間。
穆星辰帶着傾若言飛出了別院,來到了一處深林秘處,周圍的血腥味很大,看着周圍的屍體就知道這裡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傾若言一落地看着這景象,心裡一緊,生怕淩河發生什麼意外。
“你別急,淩河會沒事的”摸了摸傾若言的頭。
徐瑾然這時一身是血的從暗處跑出來,緊盯着傾若言着急的說“快,人在這!”
傾若言小跑過去,入眼的是奄奄一息的淩河,毫無生氣,面色蒼白,緊閉着眼。這樣熟悉的場景像極了夢中看到的淩河。她急忙爲淩河診脈,眉頭緊皺,脈像平緩有力,到底問題出在哪呢?
穆星辰看着不說話,愁眉不展的傾若言,冷聲聞着徐瑾然“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瑾然一臉嚴肅,沉聲道“主上,今天查到了神秘人的下落,我帶着暗衛便跟隨到此,一看這正是別院附近,更是警惕,這個時候淩河出現了,和神秘人打了起來,不知那神秘人和他說了什麼,瞬間惹怒了淩河,我一看不好,便上前幫助淩河,結果那神秘人手裡拿出一個方形盒子,瞬間周圍金光大閃,淩河被擊飛了出去,我們也被震暈了,醒來就這樣了”
穆星辰震驚,淩河的武功他見識過,沒想到那個人居然輕而易舉的就傷害了淩河,神情擔憂的看着一旁盡力診治的傾若言。
這時月青飛身而至,遞過藥箱交到傾若言手裡。
傾若言快速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前幾日讓淩河打造的手術刀和銀針,淩河生死不明,脈相上看沒有任何問題,如今唯一能救他的就是像夢中一樣的方法,只能一試。
果斷拿起手術刀插向自己的胸口,穆星辰大驚,飛身打掉刀,怒道“你要幹嘛,找死嗎?”一隻手緊握住傾若言的手腕,氣的渾身發抖。
“我只是想救他,他的脈相沒有任何問題,現在我的心頭血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了,我不能不嘗試!”傾若言紅紅的眼睛,周圍散發着死一樣的沉寂,她早已把淩河當作了親人,在這個世界裡他是唯一不會背叛她的人了。
穆星辰慢慢收回手,難過心疼的望着傾若言,苦笑一聲“你爲救他不惜用自己的心頭血?你怎知你的心頭血有用?”見傾若言執意要如此的樣子終究還是心軟了,“要用就用我的吧,你看你嬌嬌弱弱的,身體哪能承受的住。”
傾若言聽了穆星辰的話,搖了搖頭,“這個只能用我的血,別人不行。”
“呵呵,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不行?”
“我...我也說不明白,如果你實在不想看可以離開,我要開始了”
徐瑾然和月青低頭不語,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穆星辰輕吐一句“好,很好”決然的離開。
傾若言看着離開的穆星辰,心裡一陣酸澀,她很想告訴他,但是這個事情自己還沒弄明白,如何和他說?嘆了一口氣手起刀落,滿滿的一碗心頭血放好,生怕藥效不夠,簡單包紮好自己,虛弱的想要擡起淩河的頭,擡了幾下沒擡動。
另一邊的徐瑾然和月青看到傾若言的動作,先是震驚了一下又恢復平靜,正想幫忙,看着主人折身而返,兩個人互相挑了一下眉頭,又繼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傾若言看着返回的穆星辰,幫她扶起了淩河,心裡一陣暖流,一股熱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手中一勺一勺不停的喂着淩河,熱淚滴落在穆星辰的手背上,與其說滴在手背上,不如說滴在了心裡。
淩河的面色漸漸紅潤,呼吸也變的平緩了,傾若言終於露出了笑顏,一直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之後一下跌坐在地上。
一邊笑一邊哭的對着穆星辰說“星辰,你看淩河他活了,他沒事了!”
穆星辰擡手輕拭去臉上的淚水,“好了,不哭了,淩河沒事了,我帶你回去”起身抱起因失血過多迷迷糊糊的傾若言。
接着對徐瑾然月青說“你倆帶着淩河回去,小心一點,把這裡處理乾淨,還有一點今天的事情不可以讓外人知道”
兩人嚴肅的說“是,主上”
徐瑾然負責處理後續工作,離開這密林深處時,看不出經歷了一場大戰,除非鼻子十分敏銳的人可以嗅到一絲血氣。
月青帶着淩河小心的先一步回到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