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費力睜開眼睛,因爲疼痛,她整個腦袋都是暈的,想要就此昏沉睡過去,然而耳邊一直響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哽咽聲,吵得她想睡過去都不行,只得無奈出聲。
一見她出聲,沐風鈴臉上綻開笑容,傻傻的問:“綿綿,你疼不疼?”
阮綿綿無語的翻了倆眼白,虛弱道:“你說痛不痛……噝……”剛想吼兩句,卻發現身上實在是痛得厲害,只得無奈閉嘴。
全身雖然火辣辣疼,但現在她只穿着一件綿衣,躺在這冰冷的地上,實在是冷得發抖,只得咬牙翻身起來,將厚厚的羽絨服穿在身上,這一番動作,只將她痛得不住的‘噝噝’痛叫,讓一旁的沐風鈴聽得是心驚膽顫的。
好不容易將衣服穿好,阮綿綿額頭上已佈滿冷汗。轉過頭,見沐風鈴紅腫的眼睛擔心的看着自己,阮綿綿心中一暖,對着沐風鈴咧嘴一笑:“別擔心,死不了,我皮厚。”隨後咬牙走到沐風鈴的身邊替沐風鈴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做完這一切,阮綿綿所有的力氣用完,軟軟倒在地上,直到意識的最後一刻,阮綿綿都不忘囑咐沐風鈴:“不準把顧梓堯放出來。”說完這一句話後,阮綿綿才徹底的昏過去。
眼見阮綿綿倒下,無論怎麼喊都反應,沐風鈴終於忍不住的再次哭了,正無措間,聽到顧梓堯沉着的聲音響起:“風鈴,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
沐風鈴一愣,遲疑,抽噎道:“可是,可是,綿綿她……”
顧梓堯皺眉加重語氣:“只有把我解開,我才能找到方法逃出去,只有逃出去,阮綿綿纔有救。”他並不知道匪徒與大伯有什麼仇恨,也不知道匪徒會以他們怎麼來威脅大伯,不管怎樣,這樣一羣亡命之徒,到最後說不定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自救。
小小少年眼神閃爍不停,看起來與一般少年不無不同之處,然而空氣中的氣氛卻悄悄的變了……
沐風鈴只是膽子小,也不傻子,知道顧梓堯說的是真的,所以將顧梓堯的繩子解開後,小聲的問:“堯哥哥,你有什麼辦法可以逃出去?”
顧梓堯沒有回答她,而是走到阮綿綿身邊,看着倒地昏迷的阮綿綿,眼神複雜晦澀。
看了一會兒,他便起身往一旁的窗戶走去,然而剛走進,他的眉頭便皺起,只因從窗戶處往外看去,此處房間離地面足足有五米之高,如果要從窗戶處逃走,跳下去必死無疑。
而且看四周的景色,應該是郊外,因爲四周還有許多的農作物,這些東西只有在城邊纔會有。
將四周檢查一個遍,發現根本就沒有可逃的機會,門被鎖緊了,就算沒鎖,只怕外面也有人看守,根本就不能從門口逃出。
而另一個出口——窗戶,離地面五米之高,更不可能。
沐風鈴將目光落在顧梓堯的身上,期望他能想到一個逃出去的辦法,只是很遺憾,顧梓堯沒有發現。
看到顧梓堯很失望,沐風鈴輕聲安慰,“堯哥哥,你不要怕,爸爸和叔叔他們會來救我們的,我們一定會沒事的。”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怎樣,沐風鈴一直在強掉最後一句話。
這邊,當劉叔,沐氏夫妻拖着輕傷的身體回到顧家時,徐楠與顧雲凱才知道阮綿綿三人被劫走。兩人大驚,動用所有力量查探三個孩子落在誰的手裡,可最終仍然是一無所知。
所有人睜眼到天明,也就是大年初一,家家戶戶都是開心的時刻,而顧家與沐家兩家卻瀰漫着濃厚的肅殺之氣。
三個孩子被擄走,如果只是一般的匪徒綁架他們不怕,無非就是爲錢而已,只要孩子沒事,錢不是問題。但是怕就怕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綁匪,而是仇家。
以昨晚發生的一切來說,仇家的可能性最大!!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阮經年突然打電話來,說要將阮綿綿接回家,可是卻沒有見到阮綿綿,此時的阮經年正在那位收留過阮綿綿一會的胖店主那裡,在胖店主的訴說說,他知道綿綿被接回顧家,即使如此,他也要將阮綿綿接回到自己身邊。
卻沒想到會得到阮綿綿綁架失蹤的消息,當聽到這個消息時,阮經年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快倒塌,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纔沒有當場發火,而是冷靜的掛斷電話,最後打了出租車到顧家。
一進門,當看到客廳站着的幾人時,阮經年向來溫和的臉龐上出現滔天怒火,紅着一雙眼走到徐楠與顧雲凱的面前,二話不說,一拳狠狠揍向顧雲凱。
“啊!!”徐楠被阮經年的這一下嚇得驚叫出聲。
顧雲凱沒有躲,結實的受了阮經年的這一拳。
見阮經年還要動手,回過神來的徐楠焦急出聲:“經年!!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阮經年高高揚起的手上佈滿青筋,用盡全身的力氣纔沒有將眼前的女人扇飛出去,“徐楠!我一直尊重你的選擇,你遇到你愛的人,你毫不猶豫的奔向他的懷裡,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綿綿呢?!她是你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來的!你在她四歲的時候拋棄了她,時過四年後以貴婦的面容出現在她的面前,你說你會給她好的生活,你說跟在我身邊不會有好的未來,我信!所以我忍痛將她讓給了你!!可是你做了什麼?!你居然說她心機深重!!!她做了什麼讓你如此歹毒的說她?!!她是什麼性子你不知道?你這個做媽的真是讓我噁心到了極點!!!”
徐楠的臉色一白,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阮經年發火,也是第一看聽到阮經年如此憎惡她的語言,更是第一次在阮經年臉上看到了對她的厭惡。
“阮先生!!”顧雲凱見不得妻子受委屈,他斷然喝道:“你女兒騙自己的親弟弟到池塘邊去,然後親手將他推進池塘,若不是我侄兒發現的極時,我兒子現在已經沒命了!!!”一想到這個,顧雲凱心中也有一股火在燒。
“呵呵……”阮經年突然笑了,被氣的,他終於知道自己的錯誤在哪裡了,他最大的錯誤就是相信眼前這對伉儷能給阮綿綿好的生活,“你說綿綿將自己親生弟弟推下水,呵呵……我真不知道你們是可憐還是可恨。如果綿綿真要殺了你們的乖兒子,這幾個月她有的是時間,她經常給我打電話說她的弟弟有多可愛,她有多喜歡她弟弟,而她經常和她弟弟獨處一室,如果她真要害你兒子,何苦等到過年的時候?你說你侄兒發現的極時,他又是怎麼那麼極時的發現?早不發現晚不發現,偏偏在你兒子落水的第一時間發現,救了他起來?”
徐楠與顧雲凱兩人同時沉默了,他們不得不相信阮經年說的很有道理,想起這幾個月來阮綿綿的表現,怎麼看也不像是可以將自己親弟弟推下池塘的孩子。
正當兩人兀自想着時,阮經年已經冷冷道:“我不管你們曾經怎樣對待綿綿,我現在只想要我的綿綿平安無事,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阮經年在此發誓,誓要用我所有的力量爲我女兒報仇!!!”這一刻,在阮經年最後一句話出來後,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一股滔天的霸氣與恨意從身上散發出來,這股霸氣與恨意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驚,只短短時間內後背都被冷汗沾溼。
徐楠最是心驚,她所認識的阮經年一直是溫和的,說好聽點是脾氣好,說難聽點就是懦弱,什麼也做不好,所以在嫁給他那些年,日子過得很清貧。
這樣的令人的心驚的氣勢很難相信這是阮經年發出來的。
不過只一瞬,阮經年又變回那個溫和柔弱的男子,他冷冷看着在場的人,“可知道是什麼人將綿綿擄走了?”
衆人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雖然對於阮經年剛纔那駭人的氣勢而驚懼,但很快沉在心底,聞言,顧雲凱看了一眼阮經年,心裡再也不看小看阮經年,從剛纔的氣勢來看,阮經年絕對不是普通人。
搖頭道:“對方動手迅速,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線索,所以我不能確定到底是誰擄走他們。只單爲錢,還是衝我而來。”
說完,將自己的所分析的情況告知阮經年。
房間裡一片寂靜,所有會都期待只早一般的綁匪,而不是仇家,就在這時,劉叔突然跑過來,手裡拿着一個東西,對着顧雲凱大聲喊:“先生,剛剛有一個人送來了這個!”
所有人精神一震,顧雲凱踏步走出:“看清楚來人是誰嗎?”
劉叔搖頭,“來人騎的摩托車,扔下這個東西就跑了,追不上。”
聽完,衆人仔細打量着劉叔手上的東西,那只是一個普通的紙盒,因爲用力扔下撞擊在地上的緣故,中間還凹陷了。
顧雲凱還在遲疑着是否要打開,一旁的阮經年已經伸手將盒子拿起來,在幾個‘小心’‘等等’聲音中將盒子打了開。
沒有任何問題,顧雲凱等人旋在喉嚨的心落了回去,這要是一個炸彈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可怎麼辦。
“是什麼?”徐楠忍不住的打破沉寂問道。
“只是一張光盤,還有一根細鋼條。”阮經年從裡面拿出一張光盤和一根鋼條擡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