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榻上佳人聲息平穩,遂岸才起身走出垂幕。
“王爺。”遂洪在門外道。
“說。”
“國後將在五日後替東則王妃舉行葬禮,派人來問您去不去。”
他脣角挑:“當然要去。”
南連王此去熙禾城,是爲了從東則王府取回一樣東西,一樣不應該留在東則王內被塵灰和歲月掩埋的東西。
“紫檀琵琶?”
南連王消失數日,抱着一樣極爲熟稔的物什歸來。其時,冉晴暖小睡才醒,正倚枕而坐,看一本先前他放在榻邊供她解悶的閒書。
他直接將它放到了她膝頭的毯被上。
她微驚微疑,仔細端詳過後:“閣下還有第二把一模一樣的紫檀琵琶麼?”
遂岸大搖其頭:“只有一把,送給了心儀的女子。”
“你把它從東則王府拿了回來?”
“你爲我撫歌送行時,曾說起過它,一定很喜歡纔對。”
她着實費解:“東則王不問緣故,就這樣給了?”
遂岸一嗤:“本王纔不會費事向他開口索要,直接潛進明秀苑取之拿之而已。”
“……”她很難置評,“閣下如何曉得它的詳細所在?”
畢竟進屋竊物需要大肆翻弄,東則王府戒備森嚴,他是如何全身而退?
“我沒有告訴你麼?”
“沒有。”
“喔。”遂岸搖頭晃腦,“我那位姐姐國後爲東則王妃在東則王府辦了一場葬禮,我前往弔唁,從與姐姐一起趕來的素問那裡問出了琵琶的安置處。如今那裡人去樓空,本王就如探囊取物。”
她愕了片刻:“原來王爺消失幾日,是前往參加東則王妃的葬禮了?”
他雙手掩面:“狠狠哭了一場。”
她啼笑皆非:“還見過素問?”
他撤下手,眼內充滿戒備:“她很好,如果你是想打聽這一點的話,只是不要撮合我和她。”
她無奈嘆息:“我當前也沒有那份心力。”
他眸內一緊:“傷處還在痛?”
“已經好了許多。”
“需要本王去把那位靈樞大夫接來麼?”
她搖頭:“還是不要讓她走出河套部落得好,爲我醫治的大夫同是杏林高手,傷口癒合得很好。”
他無奈點頭,矮身坐在椅上唉聲嘆氣:“本王也是因爲知道你一定有所顧慮纔沒有請靈樞過來,尤其在這個當口。”
“這當口?”她一怔,“這當口怎麼了麼?”
“呃……”遂岸好想殺死片刻前的自己:這世上就是有當說和不當說的話,堂堂南連王竟犯這樣低級的錯誤,該打,該殺!
“東則王不相信你死了,正到處搜尋你的形蹤,還爲此扣留那些留在府裡的隨嫁侍衛,連國後要人也執意不放,直到國君親自下旨。不過,東則王府的侍衛如今仍然拿着畫像四處尋人。”
你又何苦如此?她低嘆:“哪來的畫像?”
聽到這聲嘆息,遂岸更加痛恨自己的失言,卻又不得不書接上回:“是之前議定兩國和婚時貴國送來的秀麗公主畫像,他找人臨摹了不下百張。我也是看過後才發現,你與秀麗公主當真長得有幾分相像。”
“我們眉眼相像,身形相仿。秀麗公主自幼就熱情好動,她偷偷出宮遊玩時,我便替她坐在寢宮看書彈琴。”感謝暖晴,令她的少女時光充滿別樣的情致。
(本章完)